晉安果然沒猜錯,人販子段山跟池寬攪合在一起,也是奔着客棧小女孩而來的。
阿平並不想讓池寬、劉廣、文三個小孩死得太輕鬆,他現在每天都在對三人實施煉魂極刑之苦,在那種無須顧忌肉體損傷的各種極刑折磨中,沒有一個人的精神意志能扛得住,所以池寬三人把所能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了阿平。
在阿平和晉安這裡,沒有什麼以德報怨。
只有以直報怨。
“池寬那三個小畜牲,就是因爲看中段山的人販子身份,所以才與段山一起聯手尋找躲藏起來的小女孩,因爲這段山在尋人方面有些獨到本事。”
“三樓的‘歲’字十二號客房,原房客並不是池寬和段山,是被這二人聯合殺死才霸佔了十二號客房,因爲段山在十二號客房聞到了小孩子的氣味。”
晉安眸子一亮:“阿平你是說小女孩就藏在十二號客房?”
阿平:“原來是,但後來不是。”
晉安:“?”
阿平解釋道:“段山和池寬二人雖然沒有在十二號客房找到小女孩,但是他們在十二號客房找到了些關於‘陽’字十六號客房房客的線索……”
“他們懷疑,這小女孩是被十六號客房的房客先一步找到,小女孩應該就在‘陽’字十六號客房。”
晉安眉露訝色,然後微皺起眉頭。
他早已經確認過,他們費盡力氣,付出那麼多代價殺死的怪物,是來自“呂”字十五號客房的。
如果小女孩真的是被十六號房客抓走,豈不是說還有一個虎穴在等着他們?
想到這,晉安擡頭看向阿平:“這事有幾分可信度,會不會是池寬故意給我們假情報,騙我們與十六號房客爲敵?”
阿平搖頭:“晉安道長可能不知道煉魂之苦,你可以把人世間所有極刑都用在他們身上,痛入靈魂,卻不用擔心他們的肉身受不受得了。”
“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這種痛入靈魂的上百種極刑在自己身上輪番使用一遍。”
在晉安思考期間,阿平繼續說道:“還有一個細節,這個線索也是池寬幾個人冒着差點驚動到十六號房客,冒險得到的。”
“晉安道長絕對想不到,二樓的‘寒’字一號客房居然跟三樓的‘陽’字十六號客房上下相通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十六號客房的房客給打通的。”
晉安一愣。
這還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情報。
客棧二樓是客房排序是按照“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來的,因爲上到三樓的樓梯在二樓走廊盡頭,所以三樓的排序恰好是反着來的,“寒”字靠樓梯,“陽”字靠走廊深處。
所以三樓的十六號客房恰好就在二樓一號客房頭上。
在皺眉思索間,晉安低頭看向從帕沙老頭身上搜刮來的第三樣東西,那是一枚道門敕召的令旗。
做工精良的木杆上有一幡三角旗幟,旗幟上畫有一尊道門的神,並寫有敕召二字。
見慣了這麼多缺德陰料,總算又看到件正道法器,指尖輕觸三角旗幟上的神像與敕召字符,有溫熱道炁通過指尖躥進指尖,壯大他剛修煉出的微弱髒炁。
令旗是道教的傳統幾大法器之一,旗爲三角形,旗面爲黃色,鑲以齒狀紅邊,旗子上書一個大大的令字與敕召神靈的名諱。
晉安心底詫異,這黑雨國國主是抄了某家道觀嗎?怎麼這麼多跟道教有關的寶貝,這又是鎮屍符,又是敕召令旗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晉安一邊養精蓄銳,儘快恢復體力,一邊不停揣摩令旗上的道炁,以此來修煉,好儘快多修煉出些五臟仙廟之炁,接下來的十六號客房還有另一場惡戰要繼續。
而在這期間,晉安留意到一個小細節,他心中默默計算了下,他們來到客棧已快兩天,二樓五號客房的靈異事件一直沒有找上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十五號客房怪物最後一招給吸死了?還是說要重新回到二樓五號客房才能觸發靈異事件?
還是說…晉安偷偷看了眼矗立在他身後的肥胖巨大怪物,二樓房客打不過三樓房客,被他們的兇殘給嚇跑了?
這事只是段小插曲,晉安壓根就沒把二樓那些東西放在眼裡,他繼續揣摩令旗修煉髒炁。
呃。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見到倚雲公子,有些擔心倚雲公子安危,晉安摩挲下巴思考,他咋覺得這直挺挺矗着的怪物看久了,也不是那麼的面目可憎和油膩了,反而感覺有些眉清目秀,五官輪廓隱約看出既有點像紅衣姑娘又有點像是倚雲公子?
見鬼的眉清目秀!
晉安打了個冷顫,趕緊轉回頭去。
他絕不承認是他的審美觀出了問題,也絕不承認是自己出現單相思,看啥都覺得像紅衣姑娘和倚雲公子。
肯定是剛纔有陰氣入體影響到神智,所以纔會出現幻覺。
“晉安道長你怎麼了?”一直用手掌溫柔貼着懷裡骨肉,目光帶着父親的慈愛,正有着一肚子說不完的話的阿平,注意到晉安異常,擡頭看一眼晉安。
而在他唯一還能活動的左手裡,還拿着個冷硬包子,正是灰大仙送給他孩子的那個包子。
阿平見晉安沒有開口說話,他也好奇的擡頭看一眼矗立在房間裡的龐然大物怪物,然後驚訝出聲:“是我的錯覺嗎,晉安道長我怎麼覺得這怪物越來越像紅衣姑娘?”
就在阿平和晉安、灰大仙都在仔細打量怪物五官,確認那是不是紅衣傘女紙紮人時,怪物那張滿是層層脂肪的醜陋大盤臉,蕩起一圈波紋漣漪,一張人臉如從水面下浮出,正是紅衣傘女紙紮人終於吸收煉化完陰氣出來了。
晉安還沒來得及看清紅衣傘女紙紮人這次有多少突破,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呆愣住。
在紅衣傘女紙紮人的操控下,怪物復活,緩緩擡起頭顱,那龐大身軀投射下巨大黑影,再次帶來巨大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