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此時登高而望的地方,是一家酒樓三樓。
生性謹慎的他,特地找的離路口遠點的地方登高而望,從高處俯瞰遠處的漆黑景。
他雖然從未怕過喪門,黑雨國國主那些人,現在大家都是在鬼母噩夢裡的普通人,起點一致,誰坑死誰還真不一定呢,但無所畏懼是無所畏懼,跟沒頭沒腦自投羅網的蠢材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一個是有勇有謀。
一個是有勇無謀死得快的炮灰。
喪門,黑雨國國主那些人,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就怕他們早就猜到會有人到制高點觀察陳氏宗祠,然後早早就設好埋伏,守株待兔,就等着哪個冒冒失失傢伙自投羅網了。
晉安特地離遠些觀察陳氏宗祠,那些人就算已經事先猜到這樣的結果,也絕對沒有這麼多人手在每棟建築物裡都提前埋伏好自己人。
這酒樓裡也並不平靜,躲藏着幾縷以人爲食的陰魂,直接被紅衣傘女紙紮人一個照面打成殘魂,速戰速決,儘量減少動靜驚動他人,然後把這幾個殘魂交給阿平吞噬,其中就包括了一個第二境界的厲魂。
阿平在客棧的時候,就已經連吞了三個小乞丐,但是在殺十五號房客時,不止晉安付出巨大代價,就連阿平連續爆發也付出了不少代價,一直卡在第一境界後期,遲遲無法突破。
這次吞噬了一個第二境界的厲魂後,厚積薄發的阿平,終於引來實力突破,心臟蓬勃跳動,大股大股血霧擴散,把人包覆成血繭,正在吸收陰氣衝擊全新境界。
晉安心情大好,等阿平破繭而出,他一人就能擁有三個打手了,還全都是第二境界的高級打手。
現在是紅衣傘女紙紮人實力最強,在第二境界中後期,再獵殺幾個厲魂或殭屍,隨時都能再次突破。
其次是十五,實力在第二境界中期。
然後是阿平。
最後纔是他最弱,咳咳,這不是重點……
晉安沒有打擾阿平,讓阿平專心突破,他和紅衣傘女紙紮人都來到窗前,擡頭望了眼夜空,然後開始眺望陳氏宗祠所在的街坊。
謹慎過頭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街坊裡太暗了,他只能看到一部分昏暗建築,無法看到陳氏宗祠。
晉安皺眉。
他本來想轉頭問問身旁的紅衣傘女紙紮人,結果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盯着街坊方向眺望。
晉安目光一都能,驚訝輕聲問:“紅衣姑娘能看到陳氏宗祠?”
紅衣傘女紙紮人無法開口說話,輕輕點頭。
哦?晉安好奇問:“紅衣姑娘說說看陳氏宗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呃。
剛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話中有語病,對方怎麼開口說話?
紅衣傘女紙紮人顯然也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語病,她回眸瞥一眼晉安,晉安被看得尷尬低下頭,心裡卻在想着,紅衣姑娘真是越來越像個人了,那眼神簡直神了,太惟妙惟俏了,好像帶着滿滿的嘲諷?
還好晉安反應快,他從酒樓裡找來記賬用的紙筆,主動爲紅衣傘女紙紮人研磨,好一幅郎才女貌…女才郎貌,粉面軟飯小書生給才情女子研磨的和諧畫面。
許是因爲技承自紙紮人手藝,紅衣傘女紙紮人的繪畫天賦絲毫不輸那些自詡是國畫大師,再加上她記憶力驚人,下筆如行雲流水,陳氏宗祠的情況在白牆上快速成型。
應該是嫌紙張太小,她直接在牆上作畫。
“咦?”
晉安驚咦,連手裡的研磨動作都忘了,目不轉睛盯着牆上的陳氏宗祠。
“這陳氏宗祠外怎麼被一圈棺材給包圓了?”晉安吃驚道。
白牆上,陳氏宗祠佔地規模很大,因爲年久失修,破敗不堪,許多房屋都倒塌了,而在宗祠內,孤零零矗立着一座陰樓,但是這陰樓很特殊,通體都被墨水畫成黑魆魆,看不出具體情況。
晉安所說的那些棺材,就像一塊塊鬼氣森森的墓碑,筆直矗立在陳氏宗祠外,這些棺材看着既像是給陳氏一族的人送棺,豎墓碑,又像是封死陳氏宗祠,防止有人逃出來?
晉安琢磨着,這陳氏一族得罪的人看來來頭很大啊,這麼大張旗鼓打上門,也不知道是什麼仇什麼怨,招惹來這麼個兇物。
就在晉安好奇時,紅衣傘女紙紮人的作畫還沒結束,她擡起纖白指尖,在紅傘的血書符文上輕觸,沾染幾滴鮮血,然後一一塗抹在那一圈棺材上,殺那,普通的棺材變成了怨氣沖天的血棺,光是看着就瘮人。
看着這一圈血棺,晉安愣了愣。
大概半個時辰後,阿平破繭而出,他果然實力大漲,現在不需要刻意自殘心臟激發潛能,兩條血肉手臂上時刻浮現血書符文,那些以血爲書的字符,寫着滔天冤屈怨憤,怨氣驚人。
阿平的變化還不止如此,他那嫁接自十五的粗壯手臂,通體赤紅,像是血鑄造的,有厲魂虛影時隱時現,在張嘴咆哮,兇戾異常。
如果說以前像麒麟臂。
現在就是像麒麟臂了。
剛剛實力得到突破的阿平,雖然內心很喜悅,但他還是記得附近有小女孩莜莜在,他怕嚇到小女孩,來不及細細觀察自己的變化,收起了一身的異象,他還是那個他,對晉安目露感激的阿平,在莜莜眼裡不會笑,很嚴肅,但對她很好的阿平叔叔。
看到阿平實力終於突破到第二境界,晉安也走過來向阿平道喜。
“多虧了晉安道長和紅衣姑娘幫助,纔有今天涅槃重生的我,晉安道長和紅衣姑娘對我阿平有再造之恩,再生父母。”阿平沒有因爲一點進步就忘乎所以,他很明白這一切都得自於誰所賜,目光感激的說道。
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