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看起來神色不是非常好的樣子,你確定不用去休息下?嘿嘿,左少弦,紅蓮跟鬼火聽說你放了他們的小弟們,據說是感激不盡,特地準備來登門拜訪,你說,我要不會回絕掉他們?不過,看樣子,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估計是默認你默許了他們的拜訪了,似乎回絕掉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周奉忽然摩擦了下手掌,有點不好意思的訕訕了一句,聲音還未落,門外,傳來了清脆但是很有規律的敲門聲。
“內個,我跟鬼火關係不是很好,你們談,我們先走了,走了,花圖,刺鳥,你們兩個沒骨氣的,紅蓮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們,滾蛋了。”
周奉一腳一個,四人接次的踩上了陽臺,彈跳了出去,尤其是刺鳥跟花圖是各種的哀怨的轉過頭來看着左少弦,似乎只要他發句話,周奉就會批准他們兩人留下來一般,周奉是最後一個跳出去的,臨走之前,他仍舊狐疑的看了一眼斬死,但是,估計是跟鬼火之間的矛盾之大,已經很成功的戰勝了保護左少弦的念頭。不過,既然左少弦看起來是安全的,周奉他覺得,就沒有什麼必要貼身守着了。
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仍舊是極其有節奏而且沉穩,左少弦扭了扭頭,脖子發出了一陣格格作響之後,拉開了門。
斬死有點惘然的跟在左少弦的身後,雖然感覺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腦海當中,那個一定要保護眼前的這個人的念頭,莫名其妙的不停的蹦了出來,而且,感覺越來越應該跟必須的感覺,那種感覺,彷彿就要變成了本能一樣。
左少弦拉開門,門外,虎背熊腰的齊隊身後,一雙丹鳳眼內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的青年刑警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身後的那一抹極其耀眼跟高挑的豔紅色。
“左少弦,有些情況,需要跟你瞭解一下,這兩位是市局的特派員,關於你二哥的案件,市局裡面的同志想要了解一些信息,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放心的向他們反應。”
齊隊黑着臉,彷彿別人欠他多少錢一樣,敲開了門之後,就站在了邊上,倒是劉禪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前的髮梢隨着他的腦袋的搖晃,輕輕的飄了起來,那雙丹鳳眼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聲音至少聽起來溫和得讓人興不起什麼火氣來。
“沒問題,先請進吧,屋子比較簡陋,不要介意。”
左少弦大方的拉開了門,下意識的一回頭,身後,斬死站得筆直,至少,讓左少弦眉頭不禁一跳的是,剛剛瑤山四鬼留下的那一堆的紙牌,以及屏幕上面的鬥地主,居然已經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如果不是剛剛還看見四個大呼小叫的傢伙的話,左少弦甚至會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
屋子裡面很乾淨,一如既往的乾淨,白貓臥在廚房的拉門邊上,除了客廳的中央站着一個看起來似乎雙目沒有什麼精神的白大褂青年之外,整個屋子的格局甚至是一切,跟那天過來了解情況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我是鬼火,打擾了。”
在紅蓮的攙扶下,戴着墨鏡的黑色風衣的光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屋子裡面,只不過,看他走路很吃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攙扶一下,左少弦微微退後了點,讓開了門,讓紅蓮小心的攙扶着鬼火走了進來,鬼火慢慢的站定之後,緩緩的摘下了眼睛,露出了那雙眼角密佈魚尾紋的雙眼出來。
“紅蓮鬼火,諸我業生。如是我聞,昔日比丘……”
左少弦下意識的低聲的呢喃了一句,未料,鬼火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那雙看起來蒼老無比的雙眼,卻猛然的似乎睜開了一般,口氣卻因爲驚喜跟緊張,甚至變得帶上了一點嘶啞之音了。
“小兄也讀比丘經?”
“談不上,只不過,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有見過日本翻譯過去的譯文,日本北海道那邊,也有一家很大的道場跟石古庵,據說是如來道場,不過,我也沒有仔細去留意過。”
“大日如來的道場,那石古庵是極老的了,也是極出名的了,不過,對比丘經最爲推崇的,莫過於社祠跟北部庵山,大東道主門下三千比丘,每日誦經的時候,據說整座山頭都有佛光普照的異像出現。”
“過獎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也只是個窮留學生而已,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的傳聞,兩位跟兩位警官今日連訣而來,有什麼情況,是需要我說明的麼?”
左少弦淡淡的轉移了下話題,斬死雙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當中,雖然腦海裡面迷糊,但是那個念頭卻逐漸的更加的清晰了起來,以至於他習慣性的雙手插在口袋當中之後,一言不發的緊緊的站在了左少弦的身後,看起來不知道要說是跟班好點,還是別的什麼。
“不知道小兄弟聽說過沒有,關於國安六組?”
幾人站在客廳裡面,齊隊卻黑着一張臉,不賴煩的走到了窗臺邊上,獨自一人眺望風景,極遠的地方,不時還響起急促的警笛聲,以至於讓齊隊的臉色更加的糟糕了。
“國安我知道,但是六組,這個,我一個大學生,怎麼可能知道那是什麼編制。”
斬死被人動了手腳,腦袋迷糊,但是作爲主人,左少弦可不會失了禮數,連忙拉過幾把椅子,四人坐下之後,左少弦左右看了看,卻是沒有發現更多的椅子了,只好無奈的聳聳肩,斬死卻是面無表情的站着,看他的瞳孔的方向,估計除了左少弦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不過,讓左少弦微微詫異的卻是,劉禪跟齊隊的臉色如常,至於紅蓮則是站在了鬼火的身後,讓出了另一把椅子招呼齊隊坐了下來了。
“讓小兄弟見笑了,素才瑤山四位,很久以前,跟他們倒是有過一面之緣,他們跟國安七組之間,倒是有些業務往來,不過,跟我們六組倒是沒有怎麼交集,敗在那四位的手下,倒是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那你還來說啥?左少弦心裡暗自腹誹了下,臉上卻仍舊淡淡的笑着。
“瑤山的四位?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剛他們四個好像都是我二哥的朋友,聽說二哥過世了,特地趕來奔喪的,只是,不巧,你們來的時候,他們剛剛好下去了,怎麼沒跟你們碰上麼?至於高手?我倒是聽說他們四個組建的那個樂隊挺受歡迎的。”
“噗。”
劉禪沒忍住,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好在他的位置正好對着齊隊,而齊隊則從陽臺轉過身體來,還未落座,不過,仍舊是讓劉禪沒忍住噴飯,卻強忍着笑,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下。
左少弦的一席話,不僅讓劉禪沒忍住,看樣子,紅蓮也分明憋得很辛苦,這傢伙看起來的打定主意抵死不認賬了,但是,話說回來了,怎麼逼他認賬不成?莫說自己的手下都是被瑤山四鬼出手打暈的,就算是被左少弦親自出手打暈的,沒有證據面前,總不能夠空口白話,就一定要左少弦承認吧?
關於這點,認真學過法律的傢伙都知道,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是真的,所謂的證據需要很強的可支持性,可惜,鬼火不是法官更不是齊隊那種正義感各種強烈的猛漢子,嘿嘿的尷尬笑了笑,鬼火就輕輕的將事情揭了過去了。
“小兄弟你在日本留過學,巧了,我前不久也剛從日本回來,有空的話,我倒是很想找個人陪我聊聊日本的風采呢。”
“好倒是很好,只是,家兄慘遭不幸,近些日子裡面,的確是沒有什麼心思,不如,等晚些時候,再挑個日子吧,到時候,我一定陪老先生盡興,如何?只是,最近處理家兄的事情委實已經很累了。”
左少弦面帶難色,鬼火卻知趣的慢慢的站了起來:“甚好,甚好,等什麼時候小兄弟方便的時候,還望不吝賜教,不過,最近城市裡面的治安的確不是很好,如果小兄弟一個人呆着的話,最好還是跟朋友一起出門比較安全。”
“有勞老先生掛心了,一定,那是自然一定的,招待不週,老先生還請莫怪,警官先生,如果案件有什麼最新的進展的話,還請及時聯繫我,家兄的遺體現在還在醫院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可以去認領回來,好早日讓家兄入土爲安?”
左少弦站了起來,對着劉禪微微的一鞠躬,劉禪連忙站了起來,身後,黑着一張臉的齊隊粗聲開口說到。
“這週五就可以了,屍檢基本上已經做完了,到時候案件如果有了什麼新的進展,我們會通知你的,你明天去局裡找這位劉警官開具一張證明,就可以去醫院了,醫院那邊我會打好招呼的。”
“太感謝了,謝謝,謝謝。”左少弦沒口不住的連聲感激着,齊隊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走出了左少弦的門口,身後跟着劉禪,而鬼火慢慢的戴上了墨鏡,在紅蓮的攙扶下,顫悠悠的走了出來,臨走前,還轉身對着左少弦拱了拱手,惹得左少弦連忙拱手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