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十二點整,我們四人夜探設計學院女生樓。
到了樓下,我們都穿上了夜行衣,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拿着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每人一把槍,還有王博洋的手心已經握着一張紅色的符咒,正是五雷轟頂符。師傅的白瓷瓶子則是揣在胸口,以備不時之需。我兜裡也揣着一個血袋,裡面淡淡的金色血液正是我孟非的專利。
我們四人蹲在房門口,我念了咒語,開啓鬼眼,開始觀察房間裡的情況。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一個紅色的影子從窗戶飄落進來,這影子比前幾天在陳教官影響裡演示的凝實了許多。我凝神看去,正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穿着紅色的睡衣,朝着最裡面範勤勤的牀頭走去。
她拿起牀上的奶瓶和小孩衣服,輕輕的撫摸着,卻說不出一句話,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範勤勤......”我輕輕的呼喊一聲,師傅急忙捂住了我的嘴,可是已經晚了,這個女鬼一瞬間就發現了我,她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嘴巴一動,一聲怒吼就朝我撲了過來。
師傅和王博洋,陳教官三人就要動手,他們三人抹了牛眼淚,也可以看見鬼。
我急忙喊了一句:“別傷害她!”緊接着我就一把抓住自己手裡的血袋,咬破一個小口,雙手使勁的一擠壓,一股金色的細線就噴灑出去,正中女鬼的臉部。
女鬼說不了話,只是拼命的搖頭,我繼續擠壓血袋,她的雙手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依然擠壓着血袋,金色的血液不停地噴灑在女鬼身上。
她的身上漸漸出現黑色的煙霧,表情開始變幻不定起來,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悲傷。
“飛飛,小心!”師傅忽然喊了一聲,我感覺後背一涼,一雙白嫩的小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脖子有些喘不過氣來,後背一片冰冷,我知道後背上的那隻鬼正在朝着我噴吐陰氣。
“冬子,出來!”我忽然一喊,腰間的百鬼召喚令上面就出現了一絲煙霧,一個穿着黑色鎧甲手持長矛的男子就出現在我面前,一看正是已經進化成鬼相的李冬,鬼相都是有戰甲和武器的,雖然是用陰氣凝聚的,但是比一般的小鬼厲害多了。
“把我後背的東西趕走!”我氣喘吁吁的說了一句,女鬼雖然掐住我的脖子,可是被血袋的金色血液擊中,情緒變幻不定,手也是一鬆一緊,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師傅三人記得在旁邊皺眉,但是都沒有出手,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也知道我的堅持。
李冬一聽我的話,立馬就一抖手,右手的長矛玩了一個槍花,就朝着我背上刺了下去。這一招需要精準的把握,這陰氣製作的長矛不僅可以傷到厲鬼,也可以傷到我,人的魂魄也是害怕被陰氣侵蝕的。
“啊——”一聲慘叫,一個小女孩渾身是血的掉落在我身後,這正是我那未出生的女兒。範勤勤原來懷的是一個女孩,正所謂子母雙煞,就是懷了孕的女人死後,母子都會感染煞氣,變成厲鬼。
這小女孩一落地,師傅就一抖手,一張鎮魂符貼了上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封!”一個封字訣,那小女孩立馬就不動了,一張黃符貼在她的額頭上。符的運用和口訣有很大關係,一樣的符,口訣不同產生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比如鎮魂符,用鎮字訣,那麼魂魄就會被鎮壓,就像鬼妃一樣,被師傅收了,不過那需要紅色的鎮魂符,鬼妃不是一般的鬼,而是鬼妖。用封字訣,那就等於封印了鬼的魂魄,鬼就失去了意識,自然是不動了。
“飛飛,爲師來助你一臂之力!”師傅忽然說了一聲,就盤膝坐在我面前,對着我對面的女鬼念起了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師傅的語速很快,一直唸誦第一段,女鬼身上的煙霧越來越多,表情也是慢慢的淡然起來,眼睛裡血紅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
金剛經是佛門經典,相當於道家的道德經,都是可以驅鬼的典籍。但是金剛經主要在於度化,道德經在於超度,一個善於攻心,一個善於修行,各有所長。
當師傅的語速已經接近一秒鐘四五個字的時候,,女鬼的表情漸漸淡然下來,一張熟悉的臉漸漸出現在我眼前,依然是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範勤勤,只是她的嘴巴宛如電影裡的死侍一樣,被用針線縫上了。
我扔掉已經乾枯的血袋,一把拔出背上的桃木劍,左手在上面輕輕一抹,上面的五行法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右手一揮。
無聲無息,範勤勤的小嘴就被我拉開了,針線漸漸消失,一股淡淡的聲音漸漸傳來。
“飛飛,我對不起你!我沒有告訴你我懷孕的事情。”說着範勤勤就站了起來,師傅還是一動不動的念着金剛經,範勤勤走到我後面的小女孩旁邊,一伸手就要碰觸那黃色的符咒。
“別動!”我一激動喊道,可是還是晚了半步,鎮魂符發出一道光芒,範勤勤的身體立馬被打得倒退四五步,身體的影子也有些虛幻起來。
我一伸手,揭掉了小女孩額頭上的符咒。
“她是我們的孩子,叫做媚兒。”範勤勤的聲音牀來,帶着一絲喜悅。
這小鬼一恢復神智,立刻面色不善的看着我,當她聽到範勤勤的話,又是迷茫的掃了我一眼。
“媚兒,他是你爸爸,快叫爸爸!”範勤勤凝視着小女孩,對她輕輕的說道。
“爸...爸...”小女孩發出生澀的語言,我的雙腿有些發軟,我感覺自己成了這個世間最大的惡人,都是因爲我,那個邪教組織才害死了範勤勤,我聲淚俱下的哭泣起來。
“啊——”西斯底裡的喊叫也難以掩飾我心中的悲傷,王博洋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倒下去。
範勤勤走過來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然後拉住了她的小手。
“跟爸爸說再見,我們要走了!”範勤勤對小女孩說道。
“爸.....爸....再.....見.....!”小女孩媚兒朝我揮了揮手,兩人手拉手就準備離去,我忽然看到她們身後出現了兩道黑線,兩個黑衣人從窗口爬了上來。
“哈哈哈,子母雙煞,我終於抓到你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大笑一聲,然後手指一動,我看見他的手指上有一道黑線正是連着媚兒。
“想跑!沒那麼容易!”另一個黑衣人也是說道,他的手指上同樣有一道黑線,連着範勤勤。
“啊——”
“啊——”
“救命啊——”
兩聲慘叫,範勤勤發出了一聲呼救,兩個黑衣人手上的黑線就捆綁住了二人,準備順着窗戶跳下去。
“狗日的,老子乾死你們!”說着陳教官和王博洋幾乎同時站起來就拔出了槍。
“砰砰——”兩聲槍響,一個黑衣人被打中,倒了下去,另一個拉着媚兒看了我們一眼就從窗戶太偶下去了。
我站起身來,也不管不顧,直接就從窗戶跳下去了,聽着耳邊呼呼地風聲,我才意識到,這是四樓,他奶奶,老子要摔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