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頓悟陣

“英羅翩!”

望着倒在地上的黑影,風照原震驚地叫起來。

英羅翩擡起頭,勉強爬起來。他的面色灰敗,曾經光彩動人的藍寶石眼睛變得黯然無神,右手緊緊地握着一張墨綠色的皮,皮很薄,像半凝固的液體,散發出腥臭刺鼻的氣味。

風照原心中一動,這難道是嬰兒臉的皮?但嬰兒臉是由強酸性液體構成,根本就沒有內臟器官和皮膚,除非英羅翩的力量,已經可以變換物質的屬性,將酸性液體改造成固體。

英羅翩看了風照原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跟跟蹌蹌地向林外走去。風照原這才發現,在他的背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些傷口正在慢慢癒合,鮮血凝結,變成了深紫色。

風照原心中發寒,很顯然,英羅翩在叢林裡經歷了可怕的強敵,否則單憑嬰兒臉,是無法讓他受到重創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所有的異聲都消失了,黑漆漆的叢林裡,亮起無數個光點,幽幽跳動着,像無數只窺視的眼睛。

“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

千年白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風照原點點頭,緊隨着英羅翩奔出林外,剛剛站定,“哇”的一聲,渾身劇震,陡然吐出一口濃黑的鮮血,體內妖火震盪,兩顆紅、綠妖火被完全煉化,融入了自身的妖火內。

“你怎麼啦?”

重子和罕高峰立刻衝了過來,扶住風照原,滿臉擔憂焦急之色。異能組員們也紛紛圍上來,一雙雙關切的目光凝視着他。

望着被衆人圍住的風照原,英羅翩面無表情,他孤獨的身影慢慢退後,面容隱沒在陰影裡,看不見任何表情。

“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風照原低聲道,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在枯木逢春的妖術下,渾身傷口不斷癒合,恢復了部分的體力。

尊將濃眉一揚,霍然轉過身,冷冷地凝視着英羅翩:“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英羅翩不發一言,雙拳擊出,四周的空氣呈漩渦狀地轉動,慢慢形成一個幽深的洞。

尊將冷笑一聲,渾身勁氣激射:“怎麼,想跟我動手嗎?”

英羅翩渾身顫慄,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身上癒合的傷口不斷迸裂,鮮血狂噴,彷彿一個血人。

足尖一點,英羅翩倏地躍起,身軀投入深洞,空氣的漩渦急速旋轉,洞口閃耀起一片眩目的光華,將他的身影淹沒。幾秒鐘之後,深洞消失,四周恢復了平靜,而英羅翩也無影無蹤。

尊將吃了一驚,和風照原對望一眼,兩人心知肚明,英羅翩用類似於法妝卿破開黑洞的能力,貫穿了不同空間的通道,已經離開了這裡。

“我受的傷和英羅翩無關。”

風照原搖搖頭,儘管他已經到達秘能道的境地,但把握空間的能力,與法妝卿還差得很遠,比起英羅翩,也是自愧不如。

目睹英羅翩的離奇消失,異能組的組員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原本都是人類異能力的精英,個個果敢自信,但這次執行任務中卻屢遭重創,連組長也死得不明不白。而遇上的風照原、尊將、英羅翩,無一不是高出他們幾個等級的絕頂高手,殘酷的現實,嚴重打擊了組員們的信心。

蘭斯若目光閃動:“尤妃麗組長,我看離開這裡是最明智的選擇。以我們的實力,恐怕很難完成這次任務,不如暫時退出,請示署長後再作決定。”

尤妃麗沉吟不語,札札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奧馬爾失蹤了,生死未卜,我們能丟下他不管嗎?”

蘭斯若淡淡地道:“總比異能組全體犧牲要強得多。”

札札不滿地哼了一聲,剛要再說,尤妃麗毅然打斷了他的話:“蘭斯若說得沒錯,我們需要保存實力,將這裡的一切彙報給安全總署。”

札札咬咬牙:“奧馬爾是我們的戰友,也許他還等着我們去救他。如果拋棄了他,我們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安全總署只有法則,不存在道德。”

尤妃麗靜靜地凝視着札札,聲音平淡得近似冷漠:“早在加入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了。”

札札默然無語,良久,擡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可是對我來說,道德,永遠比法則更重要。”

蘭斯若冷笑道:“札札,你說這樣的話,已經觸犯安全總署的紀律了。”

尊將狂笑一聲,大步上前,拍了拍札札的肩膀:“小朋友,你很不錯。我倒要看看,這裡誰敢跟你作對。”

他這麼一說,明顯是幫札札撐腰,異能組對尊將是又怒又怕,對方的實力,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僵持中。

尤妃麗神色轉冷:“札札,你要和安全總署的叛徒在一起嗎?”

札札倔強地沉默着,尤妃麗斷然下令:“異能組的組員,準備離開這裡。”

一直默不做聲的卡丹婭彈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尤妃麗身後,蘭斯若嘲弄地瞥了札札一眼,也走到尤妃麗旁邊。畢盛克抓了抓頭皮:“可是我們要怎麼離開?我們又不會飛,已經跳下了那口怪井,再要返回可就難了。”

“嗖嗖嗖。”

衆人的周圍,突然鑽出無數棵奇異的紅樹,又高又粗,樹身透明,映出樹幹內血紅色的脈絡,彷彿一根根血管。這些紅樹密密麻麻地圍成一圈,像是一隻巨大的鐵籠,將他們困在中央。

尤妃麗神色警覺,結出秘術手印,一道青煙鑽出玉掌,化作巨蟒,粗壯的蟒身呼地橫掃,拍向周圍的紅樹。

轟然一聲,巨蟒與紅樹相撞,紅樹內血紅色的樹脈不停抽動,一點點膨脹起來,脈絡越來越粗壯,就像充血後飽漲的血管。而水桶般的蟒身迅速縮小乾癟,到最後,竟然縮成一小縷青煙,嫋嫋飄散在空中。

紅樹變得鮮豔欲滴,樹身不斷地變粗變長,轉眼間,已經遮住了頭頂上空。

畢盛克顫聲道:“這些東西像是會吸食能量。”

尊將猛喝一聲,眉心聳動,雙手變幻秘術手印,一道火焰射出眉心,熊熊的火光頓時籠罩住了紅樹。

“噼裡啪啦”,樹身發出爆裂的聲音,在火光中,紅樹通紅得像是要噴出血來,脈絡抽動,不一會兒,竟然將火焰全部吸入樹內。

尊將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紅樹既不能憑力量折斷,又不怕火燒,實在是詭異得很。風照原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他們好像是被關押在紅樹籠子裡的動物,被潛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悄悄觀察着。

尤妃麗眉頭微蹙:“看來有人是想將我們困在這裡。”

卡丹婭驚訝地道:“組長是說這些紅樹都是被人在暗中操控的嗎?”

畢盛克鼻尖聳動,四處湊了湊,搖搖頭:“人在哪裡?我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啊。”

頭頂上空都被鮮豔的紅樹遮蓋,只剩下細小的縫隙,再也看不見外面的景象。風照原心中焦急,萬不得已,他只好以雪鶴結界硬闖這些古怪的紅樹了。

“不用。”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地道:“還記得我們被法妝卿打入異度空間時,是怎麼回來的嗎?”

“軌道還原秘術!”

風照原在心中叫道,焦慮不安頓時一掃而光。只要老妖怪施展軌道還原秘術,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不是我,而是你來施展軌道還原秘術。”

千年白狐平靜地道:“以你邁入秘能道的實力,絕對可以做到!”

風照原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但相對應的秘術手印卻一無所知,又如何施展呢?

千年白狐忍不住罵道:“臭小子,你受了傷,不會連腦子也胡塗了吧?秘術貴在掌握原理,手勢可以自創。你不也創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植秘術了嘛!”

風照原苦笑一聲,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盯着紅樹,只有重子留意到他臉上變幻的神情,輕聲耳語:“你怎麼了?”

看着重子清麗的容顏,風照原信心倍增,索性蹲在地上,雙手不斷變換,苦苦思索軌道還原秘術。

“那些樹在繁殖!”

札札突然震驚地叫道。

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紅樹內蛛網般的脈絡上,結出了一隻只拳頭般大小的胚胎,通體血紅,隨着樹脈的抽動,胚胎一點點長大。“噗哧”一聲,樹腹破開,胚胎紛紛跳了出來。

這是一種極其怪誕的東西,和紅樹的形狀十分相似,但軀體很小,依靠幾十根根鬚立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朝衆人逼近。

尊將滿臉殺氣,指按眉心,五行秘術呼之欲出。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種十分危險恐怖的生物。

“天地是一個圓,萬物都在遵循這樣的軌跡。最初的起點,也就是最後的終點。”

千年白狐的聲音,在風照原心頭鏗鏘轟鳴。

一道靈光在腦海中唰地閃過,風照原忽然想起,在石門前見過的一幅陣圖。

完美的圓形,當中包裹的五芒星彷彿在旋轉,整個陣圖不斷放大,在腦海裡閃爍出耀眼的光亮。

伸出手,風照原畫出了一個玄妙的圖案。

衆人的腳底下,突然出現了一輪淡淡的紅色光暈,把他們籠罩住。妖火從風照原鼻孔噴出,沿着光暈,飛速遊走,劃出了五芒星的軌跡。

“咦?”

千年白狐驚訝地叫了一聲,這是什麼玩意?和軌道還原秘術風馬牛不相及啊。

紅樹胚胎齊齊撲了上來。

悄無聲息,衆人的形象倏地變成了幻影,晃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的人都奇蹟般地不見了。

紅樹胚胎撲了個空,揮舞根鬚,吱吱地鑽回紅樹中,一棵棵紅樹重新縮回地面。

“不可能。”

空空蕩蕩的四周,忽然響起了奇異的聲音。

“爲什麼不可能?他有能力殺死雙妖,當然也有能力逃出去。”

另一個聲音在說,看不見說話的人,只能聽到雙方的對話。

“我是指他逃出去的方法,他怎麼可能領悟石門上的那些東西?一個愚蠢的人類,怎麼可能!”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許久,忽然發出一絲笑聲,尖銳、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笑聲,像是鑽出來的一枚錐子:“這樣不是很好嘛。這麼多年了,我們終於有了一件比較有趣的玩具。”

“你想重回人類的世界?”

“在他的身上,我聞到了赫拉的氣息。”

另一個聲音幽幽地說:“好好照顧我們的俘虜吧,一年以後,我要讓他震驚整個世界。”

衆人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四周光點繽紛穿梭,互相擊撞,濺起亮閃閃的光雨。

“臭小子,這不是軌道還原秘術啊!你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千年白狐大呼小叫,風照原卻一點也聽不見。

火焰,充斥了他整個視野,熊熊大火燃燒着,向他撲過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外面驚慌地喊:“哥哥,哥哥!”

火焰中忽然升騰起一具棺木,棺木中的老人面紅似血,無數花花綠綠的蟲子爬滿了老人的全身。爹,爹!他哭喊着,撲過去,卻站在了酒吧裡,他在彈琴,四周的燈光眼花繚亂地旋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奔進來:“少爺,老爺他,他歸天了!”

“轟”的一聲,周圍的光點驟然消失,衆人像是從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被丟出去,渾身劇震,腳底接觸到了實地。

夜色璀璨,視野中,一排排高樓大廈閃爍着五顏六色的燈光,耳畔濤聲輕柔,深藍色的海水涌動,在遠處靜靜地閃着光。

“這裡好像是香港。”

蘭斯若審視四周,首先清醒過來。

“這麼說,我們是逃出來了?”

尤妃麗驚喜地說,緩緩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真的破開空間,將我們成功挪移,從南美洲到香港。哈哈,我尊將服了你了。”

劫後餘生,衆人都是興高采烈,尊將一拳擊在風照原肩上,欣慰地露出了微笑,昔日追捕他的懵懂少年,現在已經是堪與法妝卿媲美的高手。

風照原木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重子覺察出了他的異樣,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風照原沒有回答,呆呆地望着碼頭,彷彿一尊沉默的石像。海面上的微光映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地晃動。

“我們走吧。”

尤妃麗揮揮手,異能組的組員們跟着她離開,只有札札,咬了咬牙,毅然道:“我,我決定脫離安全總署。”

“札札,你瘋了?”

畢盛克震驚地叫起來,組員們的反應各不相同,蘭斯若嘴角滲出一絲冷笑,卡丹婭搖搖頭,低嘆了一聲,尤妃麗美豔的目光彷彿鋼針般森寒:“札札,你考慮清楚後果了嗎?”

“我想,安全總署並不適合我。”

海風吹起了札札捲曲的頭髮,他靜靜地說,看着遠方,在那燈光最繁華的地方,他曾經有過夢想。

“以前,我希望能和你們白人一樣,有錢,不會捱餓,可以坐在豪華的空調辦公室裡,可以開凱迪拉克。”

札札笑了笑:“我只是一個來自剛果貧民窟的黑孩子,可我希望得到尊重,你們白人的尊重。可如果這樣下去,如果繼續在安全總署,我會失去我對自己的尊重。”

“因爲我想活得像一個人。”

札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尤妃麗對視:“其實有些東西,並不如想象中那麼重要。”

他一字一頓地道:“從今天起,我是札札,剛果貧民窟的札札。”

“說得好!”

尊將大聲喝道,跨上一大步,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四周靜寂無聲,尤妃麗面無表情,沉默了一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異能組的其他組員們終於都離開了,只有畢盛克走過札札身邊時,低聲嘟囔了一句:“祝你好遠,朋友。”

“告訴我,告訴我我的過去!”

對着大海,風照原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照原,你,你究竟怎麼了?”

重子輕輕地抱住了他。

“難道你都想起來了?”

千年白狐的聲音幽幽響起。

風照原頹然點點頭,在他用石門上的陣圖挪移空間時,融匯了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卻無意中將他失去的記憶,全部還原!

他終於記起了過去!

也許正因爲這樣,他們纔會被鬼使神差般地送到了香港,葵涌碼頭,他被遠賣非洲的那個碼頭。

“我是風照原。”

他的手微微在發顫,撫過重子絲緞般漆黑的長髮:“我的家,就在這裡。”

清水灣的酒店套房裡,幾個人坐在一起,桔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風照原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你終於還是恢復了記憶。”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一直以來,我都不太明白,爲什麼你總是不願知道自己的過去。其實和師暮夏在奧林匹斯山的一戰中,你的記憶已經部分復甦了。”

“也許我的骨子裡,根本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只想逃避過去。”

風照原喃喃地道。

千年白狐心中驀地一動,陷入了沉思。

“現在有幾件事,需要理一下頭緒。”

風照原的聲音恢復了冷靜:“首先,伊藤照付給我捕捉嬰兒臉的定金,我要全部退回。”

尊將濃眉一皺:“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剷除飛天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難道你還不準備和他們撕破臉嗎?”

“伊藤照和法妝卿之間,雖然是互相利用。但一旦飛天流面臨生死存亡,法妝卿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最好的方法,是先令他們窩裡鬥,然後我們再一一擊破。”

風照原淡淡地說,他走到酒櫃前,爲自己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注入玻璃杯中,他的眼神在晃動的酒波里波瀾不驚。

“所以,表面上,我必需維持和飛天流的合作關係。”

“你真的比過去成熟了很多。”

尊將由衷地道,在知道自己悲慘的身世後,風照原還能這樣周全地考慮問題,至少在心理素質上,已經無懈可擊了。

“第二,南美的地下隧道,留下了太多謎團。罕高峰的死,奧馬爾的失蹤,佈景臺的玩偶,各種奇異的生物。在這些背後,又是怎樣的一股力量。當然,目前來說,這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

風照原揮動了一下手,地下隧道的離奇遭遇,似乎一下子就從腦海裡被徹底揮去,這種當斷則斷的氣魄,又使在場的人自愧不如。直到此刻,他們依然沉浸在當時那種怪異恐懼的氣氛中。

“第三,札札腕錶上的炸彈裝置,你要負責解決。”

風照原把目光投向尊將,後者點點頭,走到札札身邊,微微一笑:“這個炸彈裝置,主要通過手腕上脈搏的跳動來控制,一旦脈搏停止跳動,炸彈就會自動引爆。”

札札恍然大悟:“難怪手錶不能摘除呢,他奶奶的,原來是用這個辦法控制我們。”

“明白原理,拆除就簡單了。”

尊將把手指搭在手錶的金屬殼底,有規律的振動,完全按照札札脈搏跳動的頻率,既不能輕,又不能過重,同時右手閃電般地一拍,手錶奇蹟般地從腕上脫卸而出。

尊將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敲動錶殼,皺眉道:“這個炸彈該扔到哪裡好呢?”

“送它去異度空間吧。”

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一輪淡紅色的光暈順着指尖出現,妖火倏地噴出鼻孔,沿光暈劃出五芒星軌跡,衆人屏住了呼吸,彷彿在看魔術表演一般,尊將手指一彈,腕錶“嗖”地投入五芒星,轉瞬消失不見。

好半天,札札才透過氣來,瞪大了眼睛:“老大,你現在厲害得不像人啊,這是從哪裡學來的邪術?”

“這小子說得對極了,邪術,標準的邪術!”

千年白狐酸溜溜地道,忽然想起赫拉,驀地打了一個冷顫。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的手勢,太像赫拉了。

“照原君,那你的父仇,準備怎麼報?”

重子凝視着他,目光裡滿是憐惜和擔憂。

“怎麼報,殺過去,痛痛快快地解決啊!”

沒有了腕錶的束縛,札札神氣活現,舉起小拳頭,晃了晃:“風柯野這種凡人嘛,老子我一個小秘術就讓他翹辮子了。”

尊將搖搖頭:“風柯野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據說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黑社會老大,身邊的保鏢盡是秘術高手。當然以照原如今的能力,殺他綽綽有餘。不過,你的妹妹,”

“我們需要一週的時間,全面瞭解現在的風柯野。”

風照原走到窗前,目光在夜色中漸漸朦朧。妹妹,這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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