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城堡的頂層，一桌美食擺放在屋子中間，阿克齊，灰灰和灰二林坐在桌前。
影魔阿克齊滿臉笑容，他總算把灰灰等來了。這兩天他一直計算着土豆的收益，越算越動心，不僅僅是利潤大，關鍵這是個長期收益，除非土豆這東西傳播開。但這麼大的利益，灰灰不可能不控制，任何一樣東西種植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灰灰領主，您這的飯菜真是美味，就拿這烤肉來說，比自由之城的飯館都不差。”阿克齊笑着恭維道。
“你過獎了，小地方的飯菜，可不敢跟自由之城比。”灰灰嘴裡謙遜着，但神色卻相當得意，對阿克齊的恭維也很受用，做菜這方面他非常有自信。
灰二林在旁邊也連連點頭，他還是第一次吃到灰灰親手做的菜，確實好吃，比大通州城那幾個飯館的好。
但他並沒有提這是灰灰做的，一位領主，親自下廚招待商人，這讓人家怎麼看。
當然，阿克齊也並不知道這是灰灰做的，只是隨口誇獎一句。
這個時候，僕人端着一個冒熱氣的大盤子上來，盤子裡是淡黃色的土豆泥。
“阿克齊，這也是土豆，你這幾天吃的是烤的，今天換個吃法。”灰灰說着，拿出一個罐子，把粘稠的蜂蜜倒在了土豆泥上。
對於阿克齊，灰灰很重視，這是個非常有實力的商人，否則不可能用一萬灰精靈金買走礦泉水瓶，也不可能隨手兌換五千金鷹金。
阿克齊用勺子舀了一塊，放進嘴裡，混合了野生蜂蜜的土豆泥更加香甜軟糯。
“真是美味啊！”阿克齊感嘆一聲，說起了正題：“灰灰領主，不知土豆的產量有多少？”
“你想收購我們的土豆嗎？”灰灰笑着問，並沒有提產量。
阿克齊道：“是，我想收購，而且想大批收購。不知價格方面……”
灰灰擺了擺手，說：“先吃飯，這頓飯是專門宴請朋友的。關於生意……一會兒再談。”
阿克齊聞言心就是一緊，這個灰灰可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不過他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多了，心態很好。當即笑道：“說得對，謝謝灰灰領主盛情款待，我敬你一杯！”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阿克齊不停講一些各地見聞，自由之城的趣事，人類國度錯綜複雜的關係，桌上氣氛非常好。
殘羹冷炙撤掉，桌上擺放三杯果酒，灰灰說道：“關於土豆收購，我們早就有規劃。每個月，我們都會外放一百萬公斤，價格是兩枚銅幣一顆。”
阿克齊愣了，一百萬公斤是啥意思啊？
就連灰二林都沒聽懂，一臉詫異地看着灰灰。
灰灰面露尷尬，他順嘴就把跟多隆和螟商討時的結果說了，忘記重量單位跟灰精靈的計量是不一樣的。
“一百萬公斤就是一千萬顆土豆。”灰灰解釋了一句，並沒有去換算，灰精靈的計量是按照大小不一的鐵木心計算的，很複雜。好在土豆的大小都差不多，他們也一直按個賣。
“一千萬！”阿克齊眉毛一挑，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關鍵是每個月都提供一千萬，這土豆的產量到底有多少啊。
他來不及細算，馬上說道：“灰灰領主，我看你們賣給魔族是一枚銅幣一個啊，怎麼外部收購就兩個了，這也太多了吧。”
灰灰解釋道：“你看到的是第一批土豆，爲了拉動西北領繁榮的，所以才定了一枚銅幣。這批土豆發放完，就再也沒有這個價格了。”
阿克齊皺了皺眉，搖頭道：“兩枚銅幣，太貴了！我運到自由之城也掙不到什麼錢啊。”
他雖然有錢，但做生意就得錙銖必較，土豆數量太大，一個土豆摳出一點，就是一大筆錢。
“不好意思，兩枚銅幣是固定價格，沒有商量。”灰灰一口咬死。
阿克齊又愣了，做生意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是很正常的事，雙方談唄，各找理由各找困難，最後才能達到彼此能接受的心理價位。在他看來，灰灰一下把價格翻一倍，就是獅子大開口。可誰知灰灰態度這麼堅決。
“我可以把一千萬土豆全吃下，這麼大的量，也沒有便宜的可能嗎？”阿克齊問道。
灰灰搖頭道：“不好意思，你吃不下一千萬，我最多給你一百萬顆土豆。”
阿克齊板着臉道：“灰灰領主，你懷疑我沒有這些錢，吃不下這麼多？”
“當然不是，這不是你有沒有錢的問題，這一千萬土豆，誰都吃不下。我們不會把土豆都給一家……事實上，還有很多商人正在趕來西北領的路上。”
灰灰這一解釋，阿克齊恍然大悟，他明白灰灰的目的了，人家不僅僅想售賣土豆賺錢，還要拉動西北領繁榮。
“怪不得西北領的效率這麼低！”他想到了城市中還在進行的山貨收購。前幾天他還覺得人家效率低，幹活慢。現在才知道人家是故意的，自己不就是被城內的繁榮吸引了嗎？可以想象，隨後趕來的那些商人也會被吸引。
灰二林這時說道：“阿克齊先生，這次來的商人一共有七十六人，固定配額只有五百萬。剩下的五百萬是散賣的，誰來得早賣誰。您是我們的朋友，所以纔給你一百萬！”
阿克齊想了想，說道：“你們這種做法並不可取，雖然能暫時帶動西北領繁榮，但擴散太廣，很快就會有別人種。到時哪都有土豆，誰還會來西北領？”
灰灰笑道：“這我們清楚，但也得有人能種出來才行。”
聽聞此言，阿克齊滿臉驚訝。怪不得灰灰敢這麼做，怪不得人家咬死了價格，這是絕對的壟斷啊。
“好，就一百萬，灰灰領主，咱們籤個協議吧。”阿克齊瞬間做出決定，人家壟斷，這就沒法談了，給你一百萬你得謝謝人家，這是給朋友面子。
這個結果雖然並沒有達到阿克齊的預期，但仔細想想並不虧，只要搞好跟西北領的關係，他的收益就不會萎縮，除非灰灰泄露了種植秘密。
灰灰的話不光震驚了阿克齊，也包括灰二林。他從沒聽灰灰說過別人種不了的話，對此十分懷疑。事實上他先前擔心的就是阿克齊說的情況。
別人真的種不了嗎？灰灰也不清楚，但多隆和螟卻告訴他不用擔心。
其實螟的意思不是別人種不出來，而是別人不可能有他們這的產量。土豆種植並不簡單，催芽技術，壟耕技術，溼度，溫度，別人都不知道。另外還有土地肥力的問題，剛開荒的地可以，但種兩年過來呢。如果直接用現有耕地去種，沒有化肥能賠死。
這些東西螟不可能跟灰灰細說，所以灰灰也就認爲別人種不出來。
協議簽完之後，阿克齊就要告辭離去，一百萬土豆，運輸隊伍可不小。他剛把人都從清泉府清走，得趕緊都找回來。
這事弄得他挺鬱悶，早知道這種情況，清泉府這個點就不撤了，又白折騰進去一筆錢。
“阿克齊，先不着急走！”灰灰並沒有放他離開，而是說道：“明天還有別的東西讓你看看。”
“哦？不知是什麼東西？”阿克齊一聽還有東西，當然不走了，不過他想現在就看，時間就是錢啊。
灰灰笑着說：“不着急，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一早再去看。”
阿克齊心中腹誹：“這傢伙怎麼還吊胃口！”
不過灰灰不說，他也沒辦法，只能先回去休息。
可躺在牀上，阿克齊卻睡不着了，簽了一單長期收益的大生意，他有些興奮。
“一百萬土豆，成本兩百萬銅幣，一千灰精靈金，到自由之城賣三十銅幣一枚不成問題。十五倍啊，除去運費，人工，沿途打點，能賺一萬灰精靈金。一個月就一萬，一年下來十二萬……”
這個數字他都覺得心顫，真要是像灰灰說的那樣，絕對壟斷，幾年下來都趕上拍賣礦泉水瓶了。
“每個月外放一千萬土豆，十萬紫金幣。按照一年種一季土豆的話，他們的存貨要支撐一年，灰灰的手裡起碼有一億兩千萬吧……我的天，上百萬紫金幣！”阿克齊這麼一算，呼吸都有些急促。
“每年上百萬紫金幣的產業，得引來多少商人爭奪啊！只怕以後西北領也要亂了，這麼大的利益，不可能沒有眼紅的……還有，灰灰說明天看的東西是什麼……”
一夜過去，大風停了，天空又變得陰沉沉的，氣溫降得更低，穿着獸皮都覺得冷。
一早起來，阿克齊就跟着灰灰出了城堡，去看令他好奇的東西。
城內依舊繁華，雖然已經很冷了，魔族們扔排着隊等着收購山貨。不過相比較前兩天，人已經明顯少了，進行的再慢也在進行，進入冬季之前肯定會收購完的。
走到城北，這裡有座石屋，周圍比較開闊。
“阿克齊，就是這裡了！”灰灰指了指石屋，大步走過去。
屋門推開，阿克齊一眼就看到了掛在架子上的獸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