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陳長老那對着自己襲來的必殺一擊,商子橫並沒有躲閃的打算,他平靜地站在原地,只是冷冷地看着陳長老離自己越來越近,口中輕數着:“三,二,一,零。”
當商子橫數到“零”之時,陳長老的拳距離他只有一米的間隔,可就是這麼一米的距離,讓這隻拳永遠也無法砸到商子橫身上。
陳長老的身姿固定在了原處,面容僵硬,雙眼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直視着商子橫,嘴巴艱難地張着,顫聲道:“你……竟然……用毒……”
說罷,陳長老咕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氣息全無,他那雙眼睛依然沒有閉上,好像在後悔先前沒有一拳轟死商子橫。
見陳長老終於倒下,商子橫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商子橫只覺得體內五臟六腑就像是被什麼重物反覆錘打似的,好一陣難受,一大口鮮血忍不住狂噴而出。
“再這麼打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被打殘。”商子橫恨恨地啐了一口,走到了陳長老的屍體身邊,搖了搖頭:“看在同門的份上,你的屍體,我替你帶回浩天宗。”
西河城外,雙方地面大軍的作戰進入了極度焦灼狀態,雙方各死傷大半,消耗極其嚴重。
也就是到了這時機,原本的大混戰隨着人數的減少,戰場漸漸變成了各人施展技能的大舞臺。
先前人數過多,鏈魂師們根本就來不及、也沒有足夠的空間施展什麼拳技劍技召喚技之類的,而現在,人數變少,他們也就不怎麼擔心因爲在施展各種技能的過程當中受到密集的攻擊而傷亡。
所以,此時的戰鬥也變得更具觀賞性,戰鬥的殘酷程度也迅速增加。
“荒雨斬。”
“天裂襲。”
“睚瞑召喚。”
“…………”
不一會兒,戰場之上充滿了五光十色、各式各樣的攻擊,刀光劍影、飛禽走獸和各色的魂力混雜在一塊兒,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又一聲的身軀爆裂聲和慘叫聲。
在這種慘烈的生死之鬥中,西河城傭兵們常年和魔獸殊死搏鬥所積累的經驗以及默契的配合發揮了極大的優勢,他們經常會相互配合着發動聯擊技能,互補餘缺,起到大面積殺傷作用。
而那些神魂聯軍由於來自不同的門派,他們之間缺少傭兵們所擁有的默契,戰到後面,他們的弱勢就突顯而出。
數名雲天宗弟子聯手擺出強勢劍陣攻擊,咻咻咻咻……數百道劍影齊飛,強力牽制了他們前方的敵人,而其他門派的人卻沒有配合他們的意識,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趁此優勢進行攻擊前方敵人的反應。
只是數秒的工夫,等到其他門派的弟子意識到要幫助雲天宗弟子之時,那些數名雲天宗弟子早被其他方向攻來的傭兵們亂刀亂劍分屍了。
傭兵們這種配合意識幾乎是出自本能的條件反射,自然會比那些神魂師弟子們快上幾秒,可就是這短短的數秒工夫,就足夠戰場上分出勝負。
地面戰鬥依然在繼續,李元沖和李天尋之間的戰鬥依然也在繼續。
兩人的戰鬥可謂是驚天動地,驚泣鬼神。
但見李天尋的拂天塵飛速舞動,一條條紫色的拂塵影就像是無數條紫色的鞭子,啪啪砸向李元衝。
按理來說,李元衝只有綠級,級別比李天尋整整低了三*級,可李元衝竟然只是依靠自己綠色魂力的槍影籠罩住自身,將李天尋的拂天塵影全部打散。
當然,細心的人會發現,李元衝的綠色魂力之中帶着隱隱的火紅,就是這火紅將李天尋的紫色拂天塵影給燒成灰燼,而不是李元衝那綠色魂力的功勞。
隨着拂天塵影越來越多,李元衝的槍也揮動得越來越快,四周的氣溫也驟然提升了許多。
在所有人的不經意之間,李天尋和李元衝的交戰場地變得一片火紅,直到這片火紅吸引了衆人的眼球。
當然,這衆人自然包括李天尋。
對於這片火紅,李天尋除了覺得刺眼以外,他更深切地感覺到了它的熾熱。
這種熾熱讓李天尋覺得魂力都受到了煎熬,讓他有一種沒辦法將魂力完全釋放施展開來的鬱悶感覺。
而相比之下,李元衝竟然絲毫沒有停滯感,他的動作在這一片火紅色之中反而是越來越流暢,其速度隱隱有超越李天尋之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火紅好奇怪。”從開始的佔優勢到後面漸漸打成平手,然後到李元衝把守爲攻,李天尋的臉色終於開始變化了。
“不行,要將這片怪異的火紅色給消滅了。”當李天尋一拂天塵擋住了李元衝反攻的數槍之時,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李天尋迅速用拂天塵將四周的空氣用魂力舞動了起來,將那片纏繞在他身邊的火紅給抹去。
隨着他的拂天塵不停地拂動,一個向外漩渦形狀的氣流迅速形成,像一股排斥力將四周的火紅都給往外推擠。
李元衝並不會讓李天尋如此順利地將這團火紅消除,在李天尋動手的動時,李元衝忽然躍到了李天尋的頭頂上方,一槍朝下方的李天尋腦袋刺去。
李天尋正忙着應付那片火紅之色,冷不防李元衝一槍刺來,急忙驅動護身鎧甲,但見紫光一閃,一個紫金冠虛影將李天尋的腦袋給保護住,擋住了李元衝這當頭一槍。
“砰。”即便是李天尋的紫金冠頭盔將李元衝的長槍擋了下來,可李元衝那一槍似乎帶着極其強大的餘力,震得李天尋的身軀在半空之中直直地往下墜了數十米。
噗的一聲,受到震動力的李天尋忍不住一口熱血噴灑而出,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下來,只見那些紅光迅速地重新匯聚,將四周的空間染得通紅,就像是一個將李天尋禁錮在其中的牢籠一般。
“可惡啊。”李天尋原以爲自己對付李元衝應是手到擒來,完全沒想到,自己不但對付不了李元衝,反而被李元衝所傷。
無盡的屈辱一下子涌上李天尋的心頭,憤怒、驚羞、狂暴讓李天尋瞬間變成了一個暴走狂徒:“李元衝,你激怒我了,你會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噌,一把紫氣氤氳的劍赫然出現在李天尋手中,代替了李天尋手中的拂天塵,朝着李元衝甩飛了過來。
咻,飛劍速度極快,李元衝剛剛來得及反應,手臂便已經被飛劍刺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順着手臂流下。
即便這道口子極其長,李元衝也已經沒時間應付了。
那把紫色的飛劍剛剛飛去,咻一聲又飛了回來,李元衝只得迅速地縱身躍起,閃開了飛劍的攻擊。
“天劍訣。”李天尋劍指舞動,那把剛剛飛回到他手中的飛劍瞬間舞成了一個大大的紫色“天”字,那“天”字上所散發的濃郁魂力,壓迫得李元衝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去。”李天尋雙手同時劍指一揮,那把飛劍便迅速繞着李元衝的四周寫下了無數個“天”字,將李元衝緊緊包圍在了漫天的“天”字之中。
李元衝濃眉緊鎖,任憑這些天字將自己的身影給淹沒,始終一動不動。
“不逃,死吧。”李天尋那猙獰的臉上一雙眼睛泛着鮮血,暴凸了出來,彷彿輕輕一碰就要掉下來似的,顯得極其可怕。
隨着他那一聲叫喝,無數的“天”字瞬間扭曲變形,變成無數道紫色的劍影,密密麻麻毫無規則地散佈着,發出陣陣劍鳴之聲,朝着李元衝狂穿而去。
要是李元衝被這招天劍訣所襲中,那等待着他的下場,便是萬劍穿心。
李天尋見天劍訣已然發出,不禁仰天哈哈大笑:“李元衝,你死定了……”
“呼。”正當李天尋準備替自己慶祝殺死李元衝之時,一團火焰猛地從李元衝所在的地點爆炸了開來,將所有天劍訣所幻化成的劍影燒熔。
而那把紫色的氤氳之劍,也隨着那些劍影的消失被燒成了無數飛灰。
李天尋那張老臉猛抽了抽:天殺的,李元衝這到底是什麼火焰,竟然連紫級的寶物都給熔了,。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李元衝的身軀緊緊地裹在一團看起來極其耀眼的火焰之中,在他的印堂中間,一團火焰的標誌和李元衝的魂鏈上七顆魂石同時閃閃發光,相互呼應。
圍繞在李元衝體外的紅色火焰看起來極其聖潔,就像是世間最爲純淨的火焰,能將一切污穢焚盡。
“接我一招,火龍狂舞。”李元衝長槍舞動,四周的火紅隨着他長槍的舞動流動了起來,迅速凝結成一條火龍。
“吼。”隨後,李元衝一槍朝前一揮,那條火龍發出九天龍吟之聲,朝着李天尋猛撲而去。
火龍未到,熾烈的熱浪已經朝着李天尋撲面而來,李天尋知道,如果現在自己再不閃人的話,等待着他的將會是被這條火龍燒成灰燼的下場。
“李元衝,你的小命我記下了,先放在你那兒,我隨時來取。”李天尋急忙用拂天塵劃開空間,一頭鑽進劃開的空間之中,留下一句狠話之後,立刻逃走。
那條火龍剛好撞到了那處空間之上,轟隆一聲,變成了一片漫天飛舞的火焰,四處散了開來。
即便是李天尋已經撕破空間逃回了雲天宗,依然受到火焰的侵蝕,被一團火氣鑽入到他的魂力之中,燒得他慘叫連連:“李元衝,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