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於用毒的華鵲卻死在了毒上面,這無疑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而對於在凌瀟身邊的其他人而言,除了對凌瀟表示佩服以外,更多了一層敬畏。
幸好凌瀟是自己人,要不然,他如果想要殺他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灰面具的傢伙看着凌瀟,眼中也盡是驚訝之色:“凌長老好手段。”
凌瀟的笑容顯得那麼人畜無害:“過獎了。”
凌瀟一邊說着,一邊將華鵲屍體上的魂鏈給取了下來。
做這種殺人劫貨的事情凌瀟做得極其自然,一點兒都不手軟,又是看得衆人一陣發愣。
拜託,好歹你也是個長老,矜持一點都不懂?
那灰面具的傢伙眼中流露出一番欣賞之色:“凌長老,有你在公子身邊,看來這一路上不會有我什麼事情了。”
凌瀟皺了皺眉頭,那傢伙稱沈軒“公子”,而不是少谷主,他們的身份就很值得懷疑。
最起碼,他們自認爲不是落風谷的人,而是沈南風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很遙遠的事情,凌瀟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一腳踢開華鵲的屍體,翻身上風雷馬,大吼一聲:“繼續前進!”
“有意思,真有意思。”凌瀟走後,他身後的空間一陣扭曲,隱隱約約出現了兩人的身影。
很快的,這兩身影漸漸清晰起來,現出了他們的樣貌。
其中一名老者,正是華鵲的師父——藍月境主!
在藍月境主身邊,一名長得極其美豔的少年郎極其謙卑地微低着頭,顯得極其恭敬。
“小茉,你覺得這傢伙會投靠我們藍月境嗎?”藍月境主面帶笑意地說着,臉上那乾巴巴的皺紋變得更深了。
那個叫做小茉的少年郎用着嬌柔的聲音說道:“主人,會的,一定會的。這大陸上,沒有一名煉藥師會拒絕主人的邀請。”
藍月境主忽然面色一冷:“可他剛纔明明拒絕了。”
小茉心頭一顫,忙道:“他拒絕的是華鵲,並不是主人您,所以主人不用在意。”
藍月境主對小茉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好,既然你也是這麼認爲,那將這傢伙拉攏到藍月境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小茉滿臉不解:“主人親自出馬肯定手到擒來……”
藍月境主立刻打斷了小茉的話:“不用了,那傢伙身上被人施加了一層陣法封印,只要有人用強,那層陣法封印就會爆開,誰都討不得好!”
小茉低聲下氣道:“誰竟有這般本事?”
藍月境主冷哼一聲:“除了天江城那個姓李的瘋子,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遠在數萬裡之遙的一片雲霧之城中,天江城主李玄一從修煉中緩緩睜開眼睛,冷漠的臉上帶有一絲古怪的笑容。
大概是他很久沒笑了,以致於他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是金子始終會發光的。這少年郎,無論在哪裡都是那麼耀眼,想幫他藏都藏不住啊!”
李玄一自言自語着,一邊突然皺起了眉頭:“這小子那麼記仇,到時候強大了,該不會來找我晦氣吧?”
接着,李玄一忽然又大笑起來:“只不過強行衝擊了他的天衝穴,佈置一個保護他的陣法而已,那傢伙有那麼小氣麼?”
李玄一這番瘋瘋癲癲的話除了他自己,沒人聽見,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阿嚏!”凌瀟突然間打了個噴嚏,用手抹了抹鼻子,恨恨道:“哪些個王八蛋,竟然在算計老子!”
此番路上再也沒碰上什麼麻煩,竟然是出奇地順利,連凌瀟都不禁覺得有些納悶兒了。
那些偷襲各個門派的魔門哪裡去了?都回家生娃了?
不過,平安是福,大隊伍總算是安全到達了龍海城,駐紮了下來。
在龍海城的城主大廳之上,衆人見到了城主。
龍海城主是一名青級力魄神魂師,名叫劉心棠。
凌瀟一見到這個很有氣勢的中年城主,心裡沒來由地覺得這人靠譜。
“見過少谷主,凌長老。”劉心棠不卑不亢地朝着沈軒和凌瀟施了一下屬之禮。
沈軒呵呵笑道:“劉叔叔免禮,小侄叨擾了。”
“豈敢,豈敢。”劉心棠嘴上這麼說着,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無奈的神色。
看樣子,他確實認爲沈軒叨擾了他。
凌瀟也懶得說這些客氣話,直接朝着劉心棠說道:“劉城主呀,好睏呀……有地方睡覺麼?”
劉心棠一怔,顯然沒料到凌瀟一到就喊着要地方睡覺。
跟着凌瀟來的衆人也覺得凌瀟這傢伙,實在是太過於胡鬧了。
一點兒長老的形象都沒有,簡直是丟死人了。
劉心棠正準備讓下人接凌瀟去睡覺,冷不防一個帶着無比鄙夷的聲音說道:“傳聞中的凌長老,不過如此而已。”
劉心棠眉頭一皺,怒喝道:“越兒,不得無禮!”
凌瀟絲毫不以爲意,這點刺兒根本傷不着厚臉皮的凌瀟。
他循聲望去,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用蔑視的眼神看着自己,滿臉冷笑。
此人是龍海城少城主劉越。
劉越似乎並不怎麼害怕自己的父親,繼續說道:“以前來的都是一些小蝦米,可每次他們都是胡來一通,害得我們龍海城損兵折將。這一次,凌長老您親自前來,是要害我們全城覆沒嗎?”
凌瀟從劉越的話語中聽到了那麼一點點信息,那就是以前落風谷新人弟子沒什麼傷害,是以龍海城的傷亡爲代價。
“少城主,你爲什麼非得這麼說我?我是不是不過如此,和閣下又有什麼關係?以前的小蝦米胡鬧,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這次的總指揮是少谷主,你這麼鄙視我,我是不是有些太無辜了?”收起一些疑問,凌瀟似笑非笑地盯着劉越,他倒是要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狂到連沈軒都一起罵。
劉越斜視了沈軒一眼,繼續說道:“最起碼,少城主不會一來就想睡覺!”
“就因爲我想睡覺就如此大動肝火,少城主的火氣也太大了些。”凌瀟伸了個懶腰:“如果僅僅是因爲這個鄙視我,少城主以第一印象就給別人做出了評價,那麼你也不過如此而已。”
衆新人弟子覺得凌瀟說得沒錯,姓劉的小子根本沒見識過凌瀟的手段就如此妄下結論,實在是不過如此而已。
“退下吧。”劉心棠平靜地說道:“越兒,去準備一百零一間上好的客房。”
“哼!”劉越一甩袖子,不甘地退了下去。
凌瀟看着這對父子,心中暗自佩服:很有意思……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父子倆配合得很好啊!
剛纔那出鄙視凌瀟的戲,無非是這父子倆合謀做做樣子,警告一下沈軒罷了。
其實他們哪裡不知,這次的行動總指揮是沈軒。
所謂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自認爲可憐無辜的凌瀟就成了這沙子,成了這桑。
沈軒自是個城府極深之人,當然明白這齣戲是演給他看的。
隨即,沈軒眼珠子輕輕一轉,呵呵笑道:“劉叔叔,這次的滅妖月行動,沈某人把所有的指揮權都交給你了。”
劉心棠也不客氣:“行!那我先帶你去外面看看這座城的情況……至於誰想睡覺的,我已經準備好了客房,儘管去睡好了。”
凌瀟知道劉心棠在說他,呵呵笑着,竟然真的跑去睡覺了。
劉心棠滿臉不悅:“少谷主,不是說都聽我的麼?”
沈軒苦笑道:“我爹爹說了,我可以指揮任何人,除了凌長老。他雖然沒有指揮權,可是他有不聽指揮權。”
劉心棠無奈地嘆了嘆氣:“我們走吧,讓你們見識一下,剛剛和妖族戰鬥過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一副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