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命揹着白骨令閃身,聽得身後打鬥之聲愈發激烈,心中擔憂,腳底下卻絲毫不敢怠慢。白骨令連番的抗拒,皆被相命運功強行扯住,無奈之下,他也只得乖乖的任其帶着奔走於人流之中。儘管身旁的暗器以及內勁飛來橫去,相命帶着他這骨身卻輕巧躲避,一路逼近黑甲,不一會兒,黑甲的後續部隊已然呈現眼前。
“已經打上了,想不到這幫魂使這麼能折騰!”相命沉聲道。但見黑甲子弟們被前後圍攻,魂使們帶着大幫的暗部子弟將包圍口子越縮越緊。
狂刀雖說殺的酣暢,卻不料這人山人海,絲毫不動。打掉一批,圍上來一批。這次青天是鐵了心要將黑甲剿殺在江南之地了。
“將我放一邊吧,再不搭把手,誰都活不成!”白骨令懇求道。
“這......”相命受魑魅和黑骨令所託,自然是護住這白骨令重要,可是眼見這麼多黑甲子弟倒在面前,他也於心不忍。一番思量後,他將白骨令放置一處丘陵之上,自己則衝入戰場,幫助黑甲退敵去了。
不遠處的密林,黑骨令與魑魅的勁風正好與寒蛇的寒勁猛烈相撞。巨大的氣勁漩渦,將周遭的旭日族子弟悉數震開數尺。有些靠的太近的,甚至直接被打飛半空。寒蛇本來就無法對敵二人的其中一個,此時二人一起發力,直奔自己。寒蛇被強烈氣勁震飛數丈開外,內息一陣翻涌,氣血不平,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掌族,這.......”周圍弟子見狀,有些慌亂。寒蛇於族中的資歷較老,這是大家公認的,只是這實力上,大家更信任洛日。眼見掌族被打飛,圍攏的圈子,開始有些散亂。加之黑骨令與魑魅狂喝之聲不止,勁風也翻江倒海一般的猛掃,大批旭日族子弟是邊打邊退,想着與不遠處的魂使們會和。
黑骨令和魑魅自是不會放過這機會,見這幫人略有遲疑,便迅速運功提氣,加快身形躍出戰場,衝出包圍,直奔北方。這一舉動,倒是出乎旭日族人的意料,本以爲他們會趁亂逃走,不想卻朝着北方奔行。
“掌族,他們既然跳入圈中,我們正好圍過去!”一旭日族長老慌忙說道。見二人身影疾行的越來越遠。寒蛇冷眼相望,恨聲道:“追,不能讓他們跑了!”隨即,自己調整了下內息,再次衝上前去。
攝魂等人本來打的盡佔上風,相命突然衝出攪局,讓他們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暗部各族子弟夾雜其中,他們的地位如此,自然不能在此處失了威信。六人各佔一個方位,讓周遭弟子讓出一片空曠之地,六人便開始佈下天絕八音的陣法。
如同封妖陣術一般,六門缺人,四門也可發力,只是功效大減。這天絕八音亦是如此,少了兩個魂使,陣術自然也就多出幾處漏洞。不過六個修爲千年以上的高手,施展開來,還是虎虎生風。不一會兒,黑甲子弟數個殞命於陣法之中。狂刀與老顧,以及相命三人,皆被困入這陣術之內。
“兩位前輩,力敵我
們必然吃虧。還是先帶子弟北撤吧!”相命傳音道。
“如此情形,前後都被圍了,怎麼退?”老顧迴應道。
“管他格老子的,殺他個片甲不留再說!”狂刀這火爆性子,恐怕除了冷鋒,無人能勸。但見他託着長刀直衝攝魂所站方位,刀氣縱橫,猛轟而去。與這六個魂使交戰幾個時辰,這攝魂的指揮能力,以及修爲實力都是最高的。狂刀不過是想先幹了頭頭,讓他們自亂陣腳。
“前輩不可造次!”相命高喊着想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但見刀氣還未近身,攝魂一個閃身換位,其它五個魂使同時發力,幾道迅猛氣勁奔襲而來,相命縱然想幫,也分身乏術。六個方位,六道強烈氣勁,相命龍息鳳羽之氣施展開來,才勉強擋住四道,剩下的兩道,直奔衝在最前的狂刀而去。
轟的一聲,狂刀手中長刀直接被打飛,連握住刀柄的手掌,都顯露深痕,掌中皮膚直接被強勁的力道刮擦掉落,骨肉**出來。狂刀沒有哀嚎,反倒是怒火更勝。暴喝之聲不止,不管他疼痛與否,閃身躍起,接住彈飛的長刀,再次施展開來。
“這小子,是找死!”攝魂冷哼了一聲。聚氣凝集成一個球形,雙掌送出,塵土都被捲入這勁風之內。相命大呼不妙,視野不清,這狂刀顯然孤身奮戰。老顧本想閃身過去救他,不料這氣勁行進速度太過快了。才片刻功夫,狂刀已被包裹其中。
又是一聲劇烈的響動,相命與老顧都認爲狂刀應該難以倖免。不料這長刀緊握的身子已然直立在不遠處。相命定神一看,白骨令不知何時,佝僂着身子,已然站在了狂刀身前。想是魂使們的圍攻,被他一人承受化解了。
“老祖宗!”狂刀見他骨身各處顯現碎裂痕跡,驚呼道。
“前輩!”相命一個飛身靠了過去。
“不必多言,此時若不戰,豈不連我兒都不如!”白骨令喘息道。沙啞的聲音中,盡顯悲憤之情。冷鋒的死,恐怕將他一直以來的內疚加的更深了。
“老不死的,就知道你是屬驢的。”魑魅一聲高呼,閃入這陣法之內,隨後而來的黑骨令更是盯着白骨令一個勁的抱怨。
“別說了,都這份上了。解決這些個領頭之人。其餘的不過散兵遊勇。羣龍無首,定然會有機會逃走。黑甲子弟已經死傷大半,若是還想留點血脈,就聽我的吧!”白骨令緩緩的說道。
“老祖宗,黑甲子弟,歷來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統領死了,老統領可不能再爲我們去死了。狂刀寧可身死,也不願苟活!”狂刀一言,說的白骨令心中更是不忍。
若不是他當年激進修爲,也不會與這暗部做什麼交易。更不會讓黑甲從屬這惹事生非的青天旗下。說到底,他一生的兩大過錯,就是害了家人,害了黑甲。他一直內疚自責,此時他已然決意讓這幫年輕人有個新的明天可以過。
“休要囉嗦!”白骨令暴喝一聲,閃身而出。他也是直奔攝魂而去。幽
冥之氣擴散開來,一下子將四周的暗部弟子逼退數尺。攝魂自是不敢怠慢,這冥府之人的厲害,他們這幾人很是清楚。連青天都不能輕易對付他們,自己這點道行,更不敢硬碰。
本來以爲追擊黑甲是件輕鬆活,不想半路殺出這麼多高手,懊惱是懊惱,人多勢衆,也就給他們提了不少底氣。縱然是拿人命去堆,也要將這幾個耗死在這裡。攝魂打定主意,故而拉開了距離。其餘幾人很是默契的配合着他,將陣型擴大,且各自站位越拉越遠。而外圍的暗部子弟也隨着將包圍圈越展越開。
“這幾人怎會在此?”相命冒出的時候,煉魂就一直想問。不想此時那冥府的三個又陰魂不散的跟着一起出現。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是這正事是圍剿黑甲。這突然出現的幾個礙事的,又是狠角色。他以爲攝魂早就知道,未對他們說明。
“我怎麼知道。首領先讓寒蛇去調動暗部子弟。我們是從流雲城出發跟進的。要問,你也得問那老太婆去。這幾個釘子出現,我都覺得意外!”攝魂極快的回覆着。手上卻是一點不敢遲緩,幾個人的攻勢,凌厲兇狠,不能讓對方抓住半點破綻。
“問我?怎麼不去問首領?我還想問,他們這幾人也算黑甲麼?”寒蛇已然加入戰局,聽得兩位魂使的對話,氣不打一處來。
“那白骨令似乎極爲虛弱,先將他殺了,估計能扭轉局面!”侵魂悄然傳音道。
“不錯,這骨頭架子剛纔入林的時候就被那小子帶着跑,定然是身負重傷。先殺了他,不論這黑甲能否全殲,也算大功一件!”寒蛇迴應道。
六大魂使突然施功,將氣勁轉向白骨令猛掃而去,寒蛇也是毫不猶豫的施展寒勁,直衝白骨令骨身而去。相命等人見狀,皆是慌忙運勁護住白骨令周遭。這天絕八音的威力,上次在河道也領教過,魑魅與相命倒是沒覺得什麼特別。此時一看,卻大爲驚異。本來幾人運功護住白骨令周遭,不料勁風似乎能穿越追蹤一般。幾股強勁氣流,躲過幾人施展的內勁,直接切入了中間的白骨令。
砰地一聲,強烈氣勁的爆裂,將幾人全部彈飛。想救白骨令,已然是來不及了。但見本來滿身碎裂痕跡的白骨,瞬間被打的四散各處。
“前輩!”相命驚呼之餘,黑骨令與魑魅也是猛撲向白骨令被打散的位置。只見魑魅與黑骨令拼命抓着這飛旋在半空的骨片,似乎不想讓任何一片碎骨丟失。可是這七人齊集的勁風,實在太過強悍,骨片四散各處,有的甚至飛落遠處的人羣之中。“死了,這回真死了!”魑魅一邊說着,一臉的驚愕之色。
“愣着幹什麼,拿燈!”黑骨令吼叫道。
魑魅如同被驚醒一樣,慌亂的喚出攝魂燈,冷傲之魂站立在骨身被打散的地方,一動不動。且這魂體已然沒了下半身,似乎魂力虛脫。魑魅慌忙施展將其魂魄收入攝魂燈內。黑骨令則是盯着攝魂方向,寒氣倍增,幽冥之氣在身後聚集成一頭蒼狼形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