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羅徵是不是不清楚他面對的是什麼人?或許不清楚七大士族的實力?他好像壓根都沒有把裴恨放在眼中。
曹執事有些後悔,他應該多跟羅徵解釋一下,好好解釋一下裴恨的身份,讓他明白士族對於他這種草根來說,是不可招惹的龐然大物。
但是不一會兒,曹執事就明白過來,他解釋是沒用的,這羅徵分明就知道裴恨的地位,他是真的沒將裴恨放在眼中!
聽到羅徵的話,孟嘗君眼中也流露出一抹訝異,實話說羅徵這個時候,站在他的旁邊,還是讓孟嘗君也有些感動,畢竟羅徵知道自己剛纔是爲了幫助他,而他面對一位先天大圓滿的強者,沒有絲毫的猶豫,想也沒有想就站在他身邊。
但是羅徵這也太囂張了點,他根本就沒把裴恨放在眼中……
在南方的時候,孟嘗君就見識過羅徵的囂張。
當時羅徵還不是先天生靈,不過纔是半步先天而已,就敢利用靈魂攻擊戳傷先天四重境界的賀天成,並且直斥賀天成班門弄斧!
可是現在遇見的人,與賀天成有天壤之別。
首先羅徵與裴恨的實力差距,比當時與賀天成的實力差距更大!
再者裴恨與賀天成的背景完全不同,賀天成的背景並不深厚,也是從一個小小的草根爬上去的,但是這裴恨就不一樣了,他是渭水裴家的嫡子!
當時賀天成迫於孟嘗君的背景,以及苟寒天的施壓能夠忍下來。
可是現在呢?
把裴恨激怒了有什麼好處?
裴恨的神色在此刻發生了奇特的變化,他那張面若冠玉的臉,陡然變成一片血紅色,顯然是已怒到了極致,但是奇特的是這一抹血紅陡然之間就從他面部消失,同時從他的頭頂氤氳出一陣紅霧。
隨即,他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
顯然,裴恨用一種極爲奇特的功法,消解了自己的怒氣。
怒是消了,但並非他會原諒羅徵,許多武者爲了讓自己保持一個平常的心態,都會利用特殊的方法發泄自己的不滿。
例如有人在憤怒的時候,會笑到癲狂,也有些人會拼命的哭泣,更有一些人甚至會做出一些致殘的動作,這些都是平復自己心境的方法。
裴恨的手段卻極爲特殊,似乎運轉功法之下,直接將涌向自己腦袋的血液驅逐出去,讓自己保持冷靜。
冷靜,只有冷靜的時候,才能夠思考出最佳應對的辦法。
裴恨的確在思索,他的武道之心雖然是“不忍”,可是這不代表他是一個莽夫。
因爲有膽子在他面前說出這種張狂的話的人,在焚天王朝中總共也沒有幾個,而且每一個來頭都不小,他看到羅徵如此大膽,一時間竟然在猜測羅徵的身份。
不管這小子是什麼來頭,裴恨都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處理的方法卻有很大的不同。七大士族雖然權柄赫赫,但在他們的頭頂還有人凌駕在他們之上,裴恨雖然狂妄,但不無知。
“你是誰?報上名來!”裴恨盯着羅徵問道,目光中透露着層層兇意,若非因爲對羅徵身份有一層不確定的猜測,他現在早已動手。
羅徵正欲說話,旁邊的孟嘗君卻踏前一步,攔住了羅徵。
羅徵肯爲自己出頭,孟嘗君很感激,但是孟嘗君同樣也擔心,羅徵如果徹底的摻和進孟家與裴家的矛盾,很有可能因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此刻孟嘗君想要保全羅徵。
“裴恨,他是誰,不重要,今日你若是衝着我來,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孟嘗君說道。
羅徵卻朗聲說道:“我乃是小雨峰外門弟子羅徵!”
姓羅,還是排名最末的小雨峰外門弟子……
一絲絲的怒意,又從裴恨的心中升騰起來,此刻他有一種被玩弄了的感覺。
這小子明明只是一個草根出生的外門弟子,沒有任何背景可言,實力也才先天一重,實力不足畏懼,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資格,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想到自己方纔還小心翼翼,謹慎萬分,他此刻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抑制。
“好,很好,現在這些小地方走出來的爬蟲越來越囂張了,對付這種爬蟲我只有狠狠的用力碾壓,將之碾壓成一團碎末!”最後一絲顧忌徹底的消失了,裴恨因爲這莫名其妙的顧忌,心中的怒火更甚,此時他便決定動手了。
眼看裴恨就要動手,孟嘗君的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即便是孟嘗君如今的實力已突飛猛進,可是面對先天大圓滿的裴恨,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孟嘗君的心思何其機敏?他看出裴恨眼中的顧忌,剛剛出手阻攔一方面是想保全羅徵,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利用裴恨的顧忌,將裴恨暫時穩住,可是羅徵非但不領他這個情,反而告訴裴恨自己的身份。
這等於告訴裴恨,我沒有什麼背景和依託,實實在在的草根一個,有種你來殺我吧!現在裴恨要動手,叫孟嘗君如何阻攔?唉,羅徵的天賦雖然出衆,卻不懂得審時度勢,孟嘗君在心中感嘆道。
那裴恨身上一道淡藍色的真元流轉,手中的寶劍便已出鞘,那寶劍薄如蟬翼,通體散發着淡藍色的光芒,拔出劍鞘的瞬間,那一道劍鳴輕靈悠長,顯然是一把好劍!
拔劍之後,裴恨沒有絲毫停頓,一道道真元隨着他的寶劍揮舞,那些真元包裹着寶劍,凝結出一滴滴水滴。
那是渭水裴家的《滴水劍法》,這套劍法不僅攻勢狠辣凌厲,同時也極具韌性。
雖然按照功法的排名,這套劍法被劃入地階功法的級別,但是作爲裴家不外傳的劍法,據說完全是功法評級的問題,《滴水劍法》完全能夠列入天階功法當中!
裴恨凌空將寶劍朝着孟嘗君和羅徵兩人,凌空揮出一劍,此時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
孟嘗君乃是孟家的人,不能殺,但是他可以出手狠狠的教訓一頓,而旁邊那位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子,今日必將取其的性命。
在裴恨這一劍之下,便有無數水珠濺射出來,那些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點點晶瑩光芒,組成一道緻密的大網,射向羅徵和孟嘗君。
那些真元化成的水滴,看起來與普通的水珠毫無區別,但無論是孟嘗君還是羅徵都清楚,這水珠絕對不能碰!
“羅徵,閃開!”
孟嘗君神色專注的握住手中寶劍,直指那些水珠,一道道拇指粗細的黑紅色的劍芒不斷地吞吐。
每當一道劍芒,點爆一顆水珠之後,從那水珠之中頓時爆發出一股極寒之力,瞬間膨脹成一個個的冰球,重重的砸在地上。即便是堅硬的青石板,被那些冰球一砸之下,都碎成粉末。
這水珠僅僅只是在空中爆開,便已有如此驚人的威力,倘若在身上炸開,不知會產生何等效果?
孟嘗君的出劍速度極快,劍芒不斷地吞吐,將一顆顆水珠點爆。
可是裴恨釋放出來的水珠卻更多,即使孟嘗君瞬間點破了幾十顆水珠,但還有數百顆水珠朝着孟嘗君蓋過來。
但是孟嘗君現在幾乎別無選擇,此刻他根本無暇他顧,只能將手中的寶劍揮舞到極致,儘可能的將這些水珠消滅!
就在孟嘗君專注於點爆那些水珠之際,羅徵忽然一把抓住了孟嘗君的後衣襟,淬不及防之下,孟嘗君整個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拽動,朝着後方直墜而去!
此刻,便只有羅徵一人,面對着那紛紛揚揚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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