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純粹的玄陰之氣，濃密以極，依舊成球形，將鬼聖的身影團團包裹，垂死掙扎般的做着最後的防護。
然而有用麼？
鬥法到這一步，林軒其實也不好過。
即便是以九宮須臾劍爲媒介操控天地法則，對於他現在的境界來說，也太勉強了。
損耗比一般的招數大得多，法力流失，更到了驚人的地步，雖然林軒懷中有提純後的萬年靈乳，但操控法則之力，是一點也不容許出錯，所以他根本沒有時間，也騰不出精力，來吞服那萬年靈乳。
有與沒有，根本就絲毫區別也無。
這場鬥法太激烈了，激烈到林軒根本就無法分心旁騖。
所以拖下去對林軒沒好處，對他最有利的結果，就是一波爆發，將對方帶走。
“盾牌的形態都已被破除，區區玄陰之氣，也想要擋我？”
林軒深深呼吸，小心操控着自己的本命寶物，將渾身的真元注入進去，準備發動決定勝負的一擊。
嗚……
嗡鳴聲傳入耳裡，天地元氣變得混亂以極，空間亂流已到了狂暴的程度，那濃密的玄陰之氣終於也沒有用途，在法則之力的侵襲下被撕扯成碎片了。
吼！
林軒大喜，鬼聖如今已經是迴天乏力，渾身上下，任何防護也無，直接暴露在自己空間法則的威能之下了。
“去！”
林軒沒有任何猶豫。
如今正是絕好的時機，能夠畢其功於一役，這樣的好機會，林軒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
而不遠處，鬼聖的表情，那是陰霾以極，隱隱還透着幾分驚恐之意。
如今，他是深切感受到了即將隕落的危機，但又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
畢竟就算是螻蟻。那也是尚且偷生地，堂堂渡劫級別的強者，那就更不用提，就算是垂死掙扎，他也要儘量爭取一線生機。
畢竟能夠修煉到這一步，那也是歷經了萬千磨難地。
萬萬沒有放棄之理。
鬼聖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雙手揮舞，一道道玄妙的法訣浮現而出。隨着他的動作，林軒的空間亂流居然受到了阻隔。
沒錯，就是阻隔。
對方並沒有祭起防禦的寶物，因爲那沒有用途，同樣的，他也沒有使用普通的秘術。那也是班門弄斧。
連玄陰之氣凝鍊的寶物，都灰飛煙滅掉了，在驚怕的同時，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對抗天地法則，唯有也使用天地法則。
他好歹也是渡劫級別的陰靈鬼物，多少，也領略了一點法則。
雖然只是皮毛，但現在已顧不了許多。
如今情勢危急。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頓時，天空中又另外彌散起了一股法則之力。
力量法則！
雖然不如空間法則那樣玄奧神秘，但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地。
刺啦……
天空扭曲，五顏六色的靈光旋轉交替，兩種法則之力激撞在一起，那可怕的景象難以言喻。
沒想到對方還有這一手。
林軒驚愕之餘，臉上卻帶着幾分冷笑之意。
沒錯，這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期。
不過沒有關係，自己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對方的境況還要狼狽得多。
他渾身的陰氣。已所剩無幾，對於力量法則的掌控。也不過是皮毛罷了。
“閣下這又是何苦，乖乖魂飛魄散的結局不是更好麼？”
林軒的語氣帶着幾分憐憫之色。
他的表情也是頗爲滿意興奮的，這一戰，與對上天元聖祖、千幻老魔不同，自己取勝並沒有考機緣巧合或者取巧的因數，而是真正以實力打敗了渡劫級別的修仙者。
放眼三界，這也是極爲了不起的戰績了。
話音未落，林軒一催身前的寶物，九宮須臾劍所化劍絲銀芒大做，空間亂流也一起爆發了。
談不上風暴，但也足夠吞噬對方的力量法則。
天空在那一剎那變成了灰白之色。
“不！”
淒厲的慘叫聲傳入耳朵，堂堂鬼聖級別的強者絲毫反抗之力也無，在那可怕的亂流中灰飛煙滅掉了。
……
良久，陰氣散開，天空重新變得清明瞭起來，破碎的空間也徹底恢復，不過放眼望去，方圓百里，卻是一片廢墟，那起伏的山脈，也被夷爲了平地，到處都殘留着激烈戰鬥的痕跡。
“呼！”
林軒鬆了口氣，二話不說，取出萬年靈乳，拔開瓶塞，仰頭吞服，剛剛那一戰，他雖是勝了，然而渾身的法力，卻幾乎到了枯竭的地步，此刻自然要好好補充一番的。
感覺到法力漸漸回覆，林軒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總算落地了。
不過接下來應該如何，他心中卻有些茫然無措。
林軒是真不曉得。
畢竟來之前，他雖然也想過，此行不太可能一帆風順的。
那位魚大師於情於理，都不會痛快的吐露隱秘，畢竟雲鍛之術，任何一位煉器大師，都是敝帚自珍地。
想要得到心儀的寶物，必定費上許多波折，這些情況林軒都有想過。
然而事到如今，林軒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真正的坎坷，遠遠超過自己原先預計許多，這連魚大師的面都還沒有見到，就先遇上一鬼聖級別的強者。
若不是自己實力也非常了得，恐怕已魂歸地府。
這一戰，使盡渾身解數，贏雖然是贏了，但接下來，會不會還遇見同樣的挑戰與麻煩？
是不是還有更可怕的強敵，在前面等着。
這所有的一切，林軒都不曉得。
他心中，有些畏懼與不安。
不用來更可怕的強者，只要前面的敵人有一個，實力與剛剛那鬼聖相差彷彿，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話沒有分毫誇大之處，萬年靈乳可以補充修士的法力，但一些精力元氣的虧損，卻不是單靠靈丹妙藥就可以彌補。
林軒這一戰的虧損非同小可，靠靈藥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至巔峰狀態的。
所以，如果再遇見一渡劫級別的陰魂鬼物，哪怕是初期，自己也絕對是分毫勝算也無，只有望風而逃一條路。
這道理，林軒心中有數，於是，也就難怪他有所遲疑了。
畢竟，繼續前往天蠍山，危險委實是非同小可，冒這樣的風險，究竟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