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老夫只是昔日大統領的一縷精魂而已，弱小無比，好在卻有他全部的記憶，否則又何必依附於你。”
那蒼老的聲音繼續傳入耳朵，裡面卻充滿了忿恨之色：“原本我們說好的，互相扶持，若有朝一日，你能夠達到舉霞飛昇的實力，老夫也可以重塑身體，恢復前世的無上魔力，怎麼，你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要食言而肥？”
“食言而肥，真是惡人先告狀，堂堂真仙，竟如此無恥。”
“真仙，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哼，事已至此，義父您老人家又何必繼續僞裝下去，難道你認爲還可以繼續巧言令色，矇騙於我？”田小劍冰冷的聲音傳入耳朵，這義父的稱呼，更是充滿了嘲諷。
那蒼老的聲音陷入了沉默。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舒了口氣。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地？”
“我？”
田小劍笑了：“這麼說，你承認了。”
“不承認又如何，你既然認定我是真仙，那否認又有什麼意義？”蒼老的聲音傳入耳朵，沒有了恚怒，卻帶着一絲惋惜，原本距離自己的計劃，只剩下一步之遙而已。
“這還有幾分氣度，如果你一直矢口否認就太讓我失望了。”
“小子，我確實小看了你，沒想到一下界的存在，心思卻如此縝密，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魔族大統領分魂，而是真仙地？”
“嘿嘿，這還要託林小子的福。”
“林軒，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那蒼老的聲音滿是詫異。
“我幹嘛要對你說，總而言之，我發現了你的不妥，你並非魔族大統領的分魂，而是真仙的魂魄。至於九聖真魔功，恐怕是你從死去的大統領那裡所得，然後再轉授於我。”
“不錯。”
事已至此，那蒼老的聲音也就很坦然的承認了。
“這千年以來，你確實對我百般照拂，教我在修行之中少走彎路，但你並非安着什麼好意，不過是想要我爲你做那嫁衣。”
“做嫁衣，劍兒你何處此語？”
如今那蒼老的聲音再做此稱呼明顯帶着調侃之意。
“若我真修煉到能與當年魔族大統領相比，恐怕功德圓滿之時。也就是你對我奪舍之日。”
田小劍的目光中閃動着異色，顯然心情也是頗爲激動的。
“言之有理，劍兒你果然了得，遠超老夫想象許多，我承認，當初是小看你了，但你不覺得奇怪麼，若我真的是真仙之一，又何必隱藏自己的身份實力。直接大大方方教你仙界秘術，不更好麼，如今你一身魔功，就算我將你奪舍。又有什麼好處，豈不是作繭自縛？”
“這我確然百思不得其解，還請義父解惑。”
田小劍微笑着說。
“難得你還叫我義父，好吧。老夫就讓你做一個明白鬼好了。”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其實你說老夫於身份一事上騙你，也不盡然，我最多隻騙了你一半。”
“一半？”
“不錯。老夫原本就與魔族大統領有着千絲萬縷的牽連，當初北極元光殿一戰，三位真仙一死兩傷，老夫便是其中一個，道號枯榮上仙。”
“枯榮？”
“不錯，這與我修煉的功法大有關係，這裡也不必對你詳談，當年我身受重傷，與同伴想要尋找一僻靜的地方修養，哪知道那魔族大統領卻找上門來，一番大戰，卻是同歸於盡的結果，連所在的小界面亦被毀去，落到下界，是爲蓬萊山。”
“什麼，你們三人同歸於盡了？”
“不錯，只不過我那同伴是神魂盡毀，而我魔族大統領，三人肉身元嬰盡皆隕落，好歹魂魄卻一息尚存着。”
“後來如何？”
“後來，嘿嘿……老夫自然是不想再打下去，畢竟那隻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可那魔族大統領卻是瘋子，明明只剩下一縷魂魄，卻過來咬我。”
“咬你？”
田小劍一呆，隨即醒悟過來：“你是說魂魄吞噬麼？”
“不錯，那傢伙的勇猛不必說，可惜卻是有勇無謀的蠢貨，他實力雖然不俗，但老夫畢竟是真仙，怎麼說，神魂之力也會比他多上一點。”
“所以你將計就計，吞噬了魔族大統領的魂魄，獲得了他的記憶，怪說不得能夠教我九聖真魔功了。”
“不錯，但老夫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還是因爲你是真魔之體，修煉此功法事半功倍。”
“然後一旦我修煉到功德圓滿，你就可以反客爲主，將我奪舍。”
“不錯，可惜還是差了最後一步。”那蒼老的聲音懊惱的說。
“哼，確然差了一點，如果我的實力不能與昔日魔族大統領相比，這具身體想必根本就承受不了你的神魂之力，所以你棋差一着。”
“棋差一着，姓田的小傢伙，你太得意了。”
那蒼老的聲音卻桀桀的怪笑起來了：“我承認，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但你不會認爲，老夫會任你擺佈，別忘了，你如今已有魔族大統領九成的實力，又是真魔之體，奪舍你，雖然要冒一定的風險，但不管如何，總勝過白忙活，老夫是不會任這千年的辛苦，付諸東流的。”
話音未落，“嘭”的一聲傳入耳朵，田小劍的身體後面，居然冒出一團氤氳的霞物。
隨後那雲霞擴展開，幻化出一蒼老的容顏。
不，不是蒼老，而是一張很奇怪的人臉，一邊肌膚光潔如玉，氣血飽滿，另外一邊，卻是氣血乾枯，蒼老到了極點。
不用說，這就是枯榮上仙的真面目。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獰色，惡狠狠的向着田小劍撲過去了。
田小劍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袖袍一甩，七色玄冰火浮現出來，化爲一堵火牆，擋於身前。
然而枯榮上仙視若無睹，直接向着火海撲落，剛纔讓十餘萬魔族精銳灰飛煙滅的奇火居然對他沒有用途。
“蠢貨，這秘術是我教你的，你居然用來對付我，不嫌太愚蠢了麼？”
說話間，那魂魄化成的人臉已撲到田小劍身前三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