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震耳的音波自城中呼嘯而至,數道修士身影猛然自高大城門門洞之中顯現而出。
出現城門之中的修士有四人,如果秦鳳鳴此時看到四人容顏,定然會認出,這四名修士,他都是相熟的。
當先而行的兩人,正是鍾邈與萬源,身後兩人是曾經與萬源一同來到天璣之地的幽阜宮修士。
秦鳳鳴來到天璣府城,並未聯繫萬源,但花幻菲在距離天璣府城還有極遠距離之時,就曾經用傳訊法盤告知了鍾邈。
剛剛駱晟阻攔下花幻菲衆人,莫齊也已經暗自施術,告知了鍾邈。
故此鍾邈此時出現城門處,並不意外。
呼喊出聲的不是鍾邈,而是身旁的萬源。此時萬源雖然呼喊之聲急切,但表情並沒有如何的着緊神色。
“秦某這一次看在幽阜宮面上,不將你滅殺,這些皮肉傷只是懲戒,如果你膽敢再多事,下一次你不會再存活於世了。”隨着萬源身形閃現當場,急聲呼喊響起,一聲冷冷的言語,也隨之響起在了衆人耳畔。
話語聲中,漫天的銀芒消失,秦鳳鳴身形重新出現在了當場。
與秦鳳鳴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名滿面血污、身上衣衫襤褸之人,正是剛纔欲要將秦鳳鳴擒殺當場的駱晟。
此時的駱晟,身軀倒伏在遠處,臉上污穢,表情扭曲,一副悲慘模樣。
駱晟並不是煉體修士,身軀也算得上堅韌,但根本無法承受得住秦鳳鳴近距離的肉身攻擊。
如果不是秦鳳鳴出手有分寸,短短時間之內,就算有十個駱晟,也早就隕落在秦鳳鳴揮舞出的道道拳頭之下了。
秦鳳鳴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再次欺近駱晟身前施展肉身攻擊,是藉助了化寶鬼煉訣祭出的兩道拳影破開漫天銀芒籠罩之過,然後才欺近到了駱晟近前。
不能全力施展神通秘術的駱晟,立即成了捱打之狀,沒有了多少攻擊威力。
此時的駱晟,雖然沒有隕落之險,但肉身受到了極大損傷,就算他有堪比青木凝血丹的丹藥服食,也勢必要花費兩三日休養恢復,才能完全復原。
“你……你……”
掙扎起身的駱晟,揮手抹去臉上污血,面容扭曲的看向秦鳳鳴,因爲難以壓服的劇痛致使手臂顫抖的點指秦鳳鳴,口中一連‘你’字說出,但終究沒有說出其他言語。
駱晟來到天璣之地,一直是高高在上存在,哪裡經受過此種事。
來到天璣之地,駱晟曾經因爲一位女修,與天璣之地的一位統領爭鬥過,但那是在天璣府城的鬥法場,憑他詭異神通手段,那一場是他勝出了。
可是現在,他催動的手段還未完全施展,就被對方欺近到了近前,無法施展神通,他根本沒有了還手之力,被對方接連數擊都擊中在了身軀之上。
他內心憋屈,一股濃烈的怒意涌現,讓他因爲劇痛而顫動的身軀,顯得更加不穩起來。
秦鳳鳴此舉,傷害不算大,但侮辱性不小。
他確信,駱晟修煉到玄階後期之境,應該從未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駱晟心中記恨秦鳳鳴是肯定的事。只是駱晟一定不會認爲自己技不如人,只要傷病養好,勢必還會找秦鳳鳴麻煩。
有此判斷,就是因爲駱晟不擅長近身肉搏,而這一次在城門外,他雖然祭出了神通秘術,但根本就沒有盡全功。攻擊威力,只相當於平時的兩三分。
駱晟自認,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秦鳳鳴,憑藉自己手段,一定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就是將對方擒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秦鳳鳴此刻給駱晟的,就是此種感覺。
因爲只有如此,他才能夠將駱晟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不用擔心提早招惹到駱晟身後的大乘。
當初烈風城外曾經的遭遇,給了秦鳳鳴極深教訓,這讓他遇事,自然要多加考慮一些了。
他可不想再步當初被鈴蘭仙子追殺的後塵。
“你……你竟敢傷駱師弟至此,你真是膽大妄爲,天璣府修士聽令,將此人速速擒殺。”
就在秦鳳鳴收手,與駱晟一同顯身當場之時,突然一聲驚呼乍然響起在了當場。隨着話語之聲,一團磅礴能量乍然涌現,能量捲動之中,一座青幽的石碑虛影豁然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石碑矗立,一股滄桑氣息頓時浮現當場。
“幽阜令!這是幽阜令!”
石碑乍現,十數聲驚呼便乍然響起在了高大的城牆內外。
幽阜令雖然並不常出現在七大府地之中,但七大府地典籍多有記載,故此知曉乍然顯現的石碑是何物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幽阜令現,七府地修士必需要聽令,這是幽阜宮對七府地立的規矩。違反,意味着與幽阜宮對抗。
乍然見到幽阜令現身,以及幽阜宮老者的呼喝出聲,在場衆修士神情均都立即色變,紛紛看向鍾邈與花幻菲。
面對驟現的幽阜令,秦鳳鳴神情並未有絲毫的異樣。他早就料到天璣府城之中會有幽阜宮修士持有幽阜令。
但這幽阜令,對他威脅未必就大。只要不催動護城大陣,他並不畏懼被人圍攻。就算催動了大陣,他也有把握能夠讓大陣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全力攻殺。
因爲他可以欺近幽阜令,沒有誰敢不顧及幽阜令,全力催動護城大陣的。
“卞邦長老,請收起幽阜令,你可知這位秦道友是誰嗎?”
還未等鍾邈做出什麼決定,萬源的話語已經響起在了當場。他話語說出,讓在場衆人均都爲之一愣。
這句話語太過突兀,裡面所蘊含的意思也非常難明。似乎秦鳳鳴身份相比駱晟都不差。
“他是何人?難道與我幽阜宮有關不成?”那老者同樣愣怔,狐疑的開口道。
“秦道友是否與我幽阜宮有關,我並不知曉,不過木前輩見過秦道友,木前輩曾經言說:‘希望見到秦道友活着闖出獒藤活動區域。’現在既然秦道友從獒藤獸羣之中來到天璣之地,想來木前輩一定想見到秦道友的。”
萬源表情淡然,立即開口道。
他這一番言語,可以說說的有些模棱兩可,並沒有說出秦鳳鳴與木然的具體關係。而萬源也正是要造成這種感覺。
幽阜令,並不是誰都可以手持的。就是他都沒有幽阜令在手。
那是代表幽阜宮的令牌,就是他見到,都必需要遵從。如果卞邦執意要出手,他也不能阻擋。
“天璣城衆位道友,秦道友乃是幽阜宮招攬之人,誰敢輕舉妄動,就是對幽阜宮不敬,有何後果,各位道友自知。”
就在在場衆人心中愣怔之時,螢怡忽然身形一閃,站立到了秦鳳鳴面前。
一聲話語說出,一股更加浩大的元氣能量忽然涌現當場,能量捲動之中,一座同樣青幽熒光閃耀的石碑出現在了當場。
兩座石牌無論是大小還是樣子一般無二,好像一個模子雕刻出的。
但如果仔細看視,會發現螢怡催動的那座石碑更加氣息渾厚。
驟然見到螢怡也祭出了幽阜令,在場所有修士均都爲之怔然,兩枚幽阜令,同時出現在一處,這在典籍之中,幾乎是不存在的。
因爲幽阜令不輕出,並且幽阜宮之中也不過有屈指可數的幾枚。
“螢仙子,你不是我幽阜宮弟子,怎麼有我幽阜宮的幽阜令?”衆人驚愣,卞邦心頭一頓,接着急聲開口道。
不得不說,他思慮很是縝密,頃刻便抓住了重點。
“幽阜宮之中難道有嚴格規定,不是幽阜宮弟子就不能執幽阜令行事嗎?”螢怡目光一閃,看向卞邦,口中冷冷說道。
此言一出,卞邦神情立即一變。幽阜宮之中確實沒有此種規定。
卞邦無語,現場衆修士同樣無語,現在兩枚幽阜令,一方要衆人擒殺青年修士,一方卻要力保青年修士。
“鍾府主,不知那禁地如何了?”
衆人愣怔,不知如何選擇之時,秦鳳鳴沒有理會衆人,而是身軀轉到螢怡身前,看向鍾邈,直接開口道。
他話語說出,雙目之中立即凌厲目光射出。
如兩道鋒利的無形利刃,直接將鍾邈籠罩在了當中。
秦鳳鳴開始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螢怡相幫,區區一名沒有肉身加持的玄階後期修士,在如此近距離下爭鬥,對方根本無法將神通秘術全數催動。
就算對方能夠全力出手,他也不信對方還能將他如何。
但螢怡沒有遲疑的站立到了他身前,並祭出了幽阜令,這讓秦鳳鳴心中也不由感激之意顯現。
“秦道友,此事說來話長,現在這裡無事,請道友進入天璣府城,我們再詳細言說。”鍾邈面色一暗,立即開口道。
聽到鍾邈此言,秦鳳鳴面色陰沉頓時大現:“鍾府主,帶秦某去到城中禁地,秦某要立即見到那處禁地。”
秦鳳鳴話語說出,身形一閃,便要向着高大城門之中飛去。
“哈哈哈哈……看你如此着緊那禁地,難道里面被困之人,與你有關不成?很好,駱某被你偷襲損傷,但那禁地之人也被困其中生死未卜,我們現在算是扯平了,如果你想知曉禁地中的那人身處方位,三日後,我們比鬥場見,只要你勝過駱某,我便告知你具體。”
就在秦鳳鳴身形剛一動時,一陣狂放的笑聲突然響起在了身後。
笑聲止歇,駱晟神情猙獰之色顯現的站直了身軀,目光兇狠的看向秦鳳鳴,一股狠戾之意佈滿了他的面容。
“原來是你搗的鬼,讓秦某分身陷入危險之中。好,不用三日,今日秦某便讓你如願。”
秦鳳鳴身軀急速轉過,看向駱晟,一聲冷冷的話語乍然自他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