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真打算去找聚星門算賬?”
返回烈陽峰的路上,龍無恙一直在問烈陽子這個問題。楊度也想知道。但烈陽子一直故作高深,一聲不吭,直到出了金凌峰地界,他纔回答:“不錯,你當我是胡說的?我又不像你,豬腦袋!”
龍無恙摸了摸腦袋,覺得自己好歹是渡了劫的人,怎麼也算是神通修士中的高級選手了,智商不至於跟豬一樣,便斗膽提醒烈陽子注意:“師父,那可是聚星門嫡系,不是魁鬥幫那種雜牌軍……”
“閉嘴!嫡系怎麼了?他安路生還不是被我摁在爛泥塘裡打?想當年……”
“哎呀,師父,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他不過是個草寇,你是大日神宗年輕弟子中的第一高手。此一時,彼一時……”
“錯!錯錯錯錯錯!豬腦袋,我告訴你,狗永遠是狗,就算他傍上了主人,依然改不了吃屎。狼永遠是狼,就算傾家蕩產四處流浪,照樣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我神元……呃……出了點小問題,我現在就直接殺到他碧落星宮去了!”烈陽子的法相至今未得修復,每每談及此事,總有些英雄氣短。
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無懼無畏的師父,此刻如此窘迫,龍無恙很不是滋味,連忙拍着胸脯說:“師父,弟子現在已經結了元嬰了。弟子願將畢生修爲獻於師父……”
“混賬!”這回烈陽子動了真氣,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龍無恙臉上,差點把他從鶴背上抽下去。
“師父!”從小到大,龍無恙還是頭一回見烈陽子對自己發這麼大火,嚇得幾乎要哭出來了,只管捂着臉發傻。
烈陽子氣得渾身哆嗦:“你小子真渾啊!我一把老骨頭了,還圖個什麼!你的路還長着呢!你是我的……的的的……”老頭口拙,突然卡殼了,不知怎麼往下說。
哎呀,師徒情深啊!楊度替他說了:“無恙兄,你是前輩的希望所在。所以,千萬別不把自己當回事。把畢生修爲獻出去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就是這意思!還是你小子能說!”說着,烈陽子居然抹了抹眼睛。
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如此真實直接地感受到師父的關心和重託,龍無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沒哭幾聲就被烈陽子一腳踢下鶴背,掉進山裡頭去了。
“別管他,我們聊我們的。”烈陽子抹了一把鼻涕,在袖子上擦了擦,接着說道,“我收到了一些消息,最近這幾天,聚星門四處出擊,打家劫舍,成爲他們目標的門派不下二十個,其中有一半與我大日神宗並不友善。所以,我打算趁他們鷸蚌相爭之際,來個漁翁得利!”
果然,老頭還是挺會算計的,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粗豪魯莽。
楊度便說:“能坐收漁利自然是最好,不過情報不容任何偏差。畢竟聚星門是三大豪門之一。我們此舉,無異於虎口奪食,閃失不得。”
“那是自然。”
說罷,兩人分別掏出千里傳音璧,囑咐各自手下收集彙總近期聚星門的動向,用以判斷情報的真僞。
當一行三人來到烈陽峰時,各自的部下都查出了一些眉目。在隱秘的內殿之中,烈陽子祭起一盞琉璃燈,燈光閃耀之下,一道虛影升騰到半空中,只見青山翠柏,鳥語花香,一個個身着白衫的修士凌空飛行,好不忙碌。
“這是閩北客家山莊,出產神藥還魂草的地方。三日之後,聚星門會打劫此莊,然後返回七星洞據點。我們只要在半路佈陣設伏,趁他們得手後慌忙撤退之際殺他個措手不及,就能將他們所劫之物盡數收入囊中!客家山莊,可是很富有的哦!這是我們翻盤的絕佳機會,嘖嘖!”談到錢,烈陽子居然有點興奮。
楊度立刻聯絡龔瑤花,要她確認客家山莊周邊的情況。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龔瑤花就回話說:“偵測到山莊四周有上千傳音璧處於激活狀態,按照尋常門派只有香主以上才配備千里傳音璧的情況估算,那裡至少埋伏了十萬人。而從使用這些傳音璧的用戶身份看,幾乎全都是聚星門麾下幫會的人……”
“直接說你的結論。”
“我認爲,這是一個圈套。”
楊度將這個結論告訴烈陽子,老頭子要面子,還不太相信,立刻聯絡當地暗樁前去探查。結果暗樁去了三個時辰還沒有迴音。楊度讓龔瑤花一查,此人的千里傳音璧損毀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烈陽子臉色難看,只好說:“姑且不提這個。我們再看看這個。”
畫面一轉,冰天雪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長白白龍寨,特產千年靈參,別看他們茹毛飲血、獸皮裹身,其實富得流油。三日之後,聚星門會打劫此寨,然後返回天雲山據點。我們只要在半路佈陣設伏,趁他們得手後慌忙撤退之際殺他個措手不及,就能將他們所劫之物盡數收入囊中!千年靈參,一支就值一兩玉清丸,可是很珍貴的哦!這是我們翻盤的絕佳機會,嘖嘖!”
老頭居然變得這麼輕浮,龍無恙有點看不下去:“師父,你以前是幹哪行的?”
“滾一邊去!”
楊度照例聯絡了龔瑤花,要她確認山寨周邊的情況。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龔瑤花就回話說:“偵測到雪山深處有八千傳音璧處於激活狀態,幾乎全都是聚星門麾下幫會的人,而且最近又數千傳音璧進入這個區域後信號消失,我認爲,這也是一個圈套。”
楊度又跟烈陽子照實說了,然後問:“您要不要再派人去核實一下?”
烈陽子很不甘心,猶豫再三,終究沒有再浪費手下的生命。剩下幾條線索,情報來源都是一樣,估計都是圈套。老頭情緒超級低落,覺得閉上眼睛就是天黑,有種撕裂的感覺:“唉,本想大幹一場,重溫一下年輕時熱血沸騰的感覺,誰知……”
楊度便安慰道:“前輩不必着急。瑤花已在篩查千里傳音璧的通訊記錄。聚星門幫衆使用這傳音璧的人如此之多,一定能從中覓得下手良機的!”
正說着,龔瑤花就給了迴音:“啓稟少府主,最近聚星門與玄天道聯繫頗多,相約五天後全副武裝潛入大德皇朝,並準備了十二個大容量儲物箱。想必會有較大規模行動。”
楊度朝烈陽子笑道:“瞧,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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