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子經商多年,人脈廣博,麾下情報網密佈,眼線衆多。
金鈴子是個生意人,凡事講究個流通性和安全性。這樣一件燙手的東西,口碑差,又被官方禁止,拿在手裡怕被雷劈,拋又拋不掉,要它何用?所以金鈴子對掌門天行子說:“此物雞肋。如果烈陽兄執意要爭一爭,那就讓他去品鮮大會好了。此物賣不出高價,相信以他烈陽峰的財力應該能輕鬆拿下,我就不讚助他了。”
聽說這個消息,烈陽子有點小鬱悶。這不是要我烈陽峰買單嗎?這是我烈陽峰一家的事嗎?師父在密旨中說了,事關本宗千秋大業!可惜,這是密旨,烈陽子不能說啊!所以,鬱悶歸鬱悶,他還是硬着頭皮來了,勉強幹起了他最不擅長的貿易工作。沒想到,現在還真的遇上錢的問題了。
“格老子的,誰說這東西賣不出高價的!金胖子你壞我神宗大事!”
價越高,就越說明此物的價值之高,就越是要把它搶到手。估計金鈴子如果看到現在的情形,也會改變主意吧?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正當烈陽子滿心懊惱的時候,身邊傳來楊度的聲音:“前輩,我手頭有些閒錢,如果前輩用得上,千萬別客氣。”
用得上!當然用得上!縱然烈陽子一方英雄的身份,在雪中送炭的資助面前也禁不住放下了架子,嘿嘿笑道:“自古錢財總是多多益善,不知小友能資助幾何?”
“少則三五兩,多則不可估量,不知前輩需要多少?”
嗬!這叫什麼話,贊助別人當然是有多少給多少,這叫傾囊相助!這樣纔有誠意,這樣才做得體面漂亮嘛!
烈陽子很想報個大數噁心一下楊度,但是又覺得楊度是小輩,他作爲長輩收受小輩的贊助太多,臉上實在無光,便實事求是地告訴楊度:“現有二十兩,還差十七兩。如果小友仗義相助,老夫回到神宗即刻全額償還。”
哦!還真是差了不少呢!就算加上二聖莊預支給楊度的五兩玉清丸,也不過二十五兩,還差得遠呢!
楊度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大殿正中滔滔不絕、爲古書造勢的白煜,跟看獵物似的對着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嗯,這位公子哥身上的飾品器物還是挺值錢的,應該承擔得起二三十兩玉清丸的。
烈陽子見楊度目光遊離,以爲他心有猶豫,趕緊又說:“至於借款的利息,自然也是不會讓小友吃虧的。”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跟落水的人拼命撈救命稻草也沒啥區別了。
看來,如果今天幫大日劍宗一把,能掙很大一筆人情啊!這是於人於己都大有好處的大好事,一定得想辦法辦好。
楊度趕緊做恭敬狀:“前輩言重了。大日神宗對晚輩恩重如山,幾次三番拯救晚輩於奸人魔爪之下,復又資助極陰烏金花等等至寶,如此大恩,晚輩正愁沒有機會回報。今日必定爲神宗兩肋插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利息之類,是萬萬不敢想的……”
烈陽子耐不住性子了,心想: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丫倒是把錢拿出來呀!再不把錢扔下去,東西就讓聚星門給搶了!
他也是急得有些亂了方寸,沒有看到楊度微微舉起的右手。但是,白煜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呀!那鄉巴佬在朝我招手,好像是叫我過去?不會吧?難道他想打這件東西的主意?開什麼玩笑!現在已經二十一兩玉清丸了好吧!再加價,就是三十七兩。你叫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跟我要贊助吧?你可別亂來啊!雖然我父親承諾過,你的支出都是由我的榮錦齋買單的,但我的錢也是有個限度的,你這是要我破產啊!
白煜裝模作樣,左右顧盼。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這也無可厚非,一般來講,主持人應該保持中立,跑到一方賓客桌前是不合適的。但是,在成交額特別巨大的買賣中,也不是沒有先例。現在白煜不肯過來,就是不肯幫這個忙。
楊度心想,難道我揮手的動作幅度還不夠大?於是他把龍無恙推到茶几前:“龍真人,事關重大,個人恩怨就放到一邊吧!拜託你向白掌櫃求個情。”
龍無恙立刻臉漲得通紅,心想:你這算盤打得倒好,知道我跟他有仇,所以讓我自個兒噁心自個兒來取悅他?我也是有錚錚傲骨的好吧?不過從心底裡講,他還是比較心虛的。早知道這姓白的是主持人,剛纔就不跟他比試了嘛!現在可好,剛剛把人給得罪了,現在就得求人家辦事,這得多不要臉才能做到啊!臣妾做不到啊!
但是,一看到烈陽子凶神惡煞一般的表情,他嚇尿了。
“你沒事跟人家比什麼武!看,把人得罪了吧!今天這事,事關門派興亡!要是辦不成,你自己把你的豬腦袋擰下來!”
龍無恙雖然情商偏低,脾氣倔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比較果斷乾脆的。師父都說了,事關門派興亡,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別說擺出求情的表情了,就是納頭就拜,也沒二話呀!
皺眉、咧嘴、抱拳、兩眼含淚,龍無恙覺得自己要是吐出舌頭來,基本就跟條討好主子的狗差不多了。
白煜一看,嘿,原來是你小子要買!這下知錯了吧?敢得罪我?哼哼!我弄殘你!這倒只是賭氣的話。其實,二聖莊一向是比較傾向於跟大日劍宗這種非豪門的大門派合作的,因爲這種門派有實力,購買力強,而且沒有豪門的臭架子,比較好打交道。
白煜心下一盤算,覺得如果由老爹來決斷,多半會給大日劍宗一個機會。況且,既然是大日劍宗出錢,而不是那個鄉巴佬付賬,那就沒有我榮錦齋什麼事了嘛!
當下心中一陣輕鬆,便樂呵呵地朝烈陽子和楊度這邊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