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爲趙雲意外把驥翼稱呼爲南蠻王,戰族中人又能和趙雲溝通。尹卡莉不得不把驥翼也收入戰神教核心。驥翼成爲戰神教中的第一個半神將——當然對信徒所說的是等到驥翼死後,他的半神冊封才能生效。“死後將進入戰神的殿堂,獲得不死的生命,侍立於戰神身側,以爲榮耀。”

戰族知道了趙雲不通草原語言,派出了驥翼的最大的孩子作爲戰神近侍,這孩子叫做風驥。名字繼承了驥翼的第一個字,今年已經有了十二歲,雖然年幼,卻聰明過人,南蠻語學的很好,在趙雲身邊主要做翻譯工作,有了風驥的幫助,兩個聖女學習神語的速度大爲提高,戰族中的祭祀一系和族長一系共計四人被准許使用神語,其它人只能聽,不可說,否則是對戰神的不敬,將受到重罰。而風驥的存在,使得以後騎士有個騎士侍從成爲一種風氣。

尹卡莉開始大力宣傳戰神教義,也因爲趙雲兩戰三頭狼族,一劍戰犀犢,單騎破萬狼的驚人戰績,和戰族在草原上傳播已久的名聲,自此以後,時常有小部族來投,戰神旗下的勢力,日漸膨脹。

來投的部族,並非都遷居到鸛族周圍。大都是派人進駐營地,若是戰神出陣,才準備派出隊伍助陣——海倫對此大爲不滿,雖然戰力有所增加,她還是希望能有一隻強大的軍隊駐守在戰神周圍,但投奔的部落大都沒有全部信任戰神,部族中還有觀望之心,自然不肯派族中精壯加入。

趙雲得了戰族相助,語言問題得到很大解決,心情甚爲愉快。終日裡或接見一下來投的部族代表,或者訓練鸛族飢餓戰族的戰士,也不出營自得其樂。只是不知戰神二字真意,只當是草原上諸人對自己的敬稱,倒也自然接受,未感不妥。

這一日,趙雲突然想起上次戰陣之間擒獲的俘虜兇目,叫來海倫詢問起來,開始趙雲只當如此長的時間若是沒有被殺,也會被放,卻不知他親手擒獲之人,那個敢殺那個敢放?當下子龍就前往兇目關押之地,看看這戰場中的力士兇漢。

兇目卻過的甚爲舒適。醒來已有十餘日,按草原規矩,既然被擒,要不就成爲奴隸,披珈帶鎖終日勞作,要不就被族人前來贖回。兇目既離開牛族,牛族自然不會前來贖回。那三頭狼族還在一片混亂,也沒人知道他的生死。若是披珈帶鎖,兇目自然找機會逃走,如今鸛族好吃好喝,也不捆綁,也不讓他勞作,彷彿等人來贖他一般,倒是讓他爲難起來。

鸛族如此對待兇目,他倒是不敢逃走了。現在逃跑,損傷兇目自己的勇名也就罷了,若是讓人傳言牛族中人,被俘待贖時候自行逃走,那個還肯俘虜牛族?以後牛族一旦作戰,不免死傷人數大爲增加。現在逃走不和草原上的傳統規矩。

開始幾日,兇目飯來張口,倒也過的終日悠閒。過了十多天,除了飯食衣物,無人問津,又不能離開帳篷,早就憋的全身癢癢,難以忍受了。

趙雲進帳,兇目正是如籠中猛獸一般來回走動,看到子龍進來倒是吃了一驚。十幾日住下來,已然知道趙雲是鸛族戰神,想想他在戰場上的勇猛,兇目心裡也暗自佩服,時不常也懷疑趙雲真是戰神在世,不然如何憑着輕輕一槍,就把自己拋飛在空中?

此時見了趙雲進來,倒是不敢太過失禮。只是那自己碩大的眼睛看着趙雲嚷道:“放又不放我,殺又不殺我,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旁邊自有風驥翻譯給子龍:“戰神大人,他問您要如何對他。”雖然有心說處置,無奈這個詞戰族所傳的南蠻語已經遺失了。

趙雲一笑:“若是他想走,就讓他走。”

風驥轉過身對着兇目客氣的說道:“戰神說了,要是你要走就走。我們不爲難你,也不要贖金。”兇目是草原上出名的勇士之一,驥翼在戰場上也見過他的本事,回來自然和風驥說過,風驥年幼,更易崇拜勇力,對兇目高看之下並無傲慢之色。

兇目大喜,自己被憋了十數日,早就心煩意亂。怕損了名聲,更是強制自己連帳篷都不敢出,現在得到釋放,直欲立刻衝去帳篷,離開鸛族。

剛要起步就走,轉念間又想起趙雲釋放自己實在是諾大的情份,身爲牛族勇士怎麼也要道個謝才行。當下又止住身形,對着趙雲躬身施禮:“您的胸懷比草原更遼闊,您的心思比天空還純淨,感謝您對我的大度。”這幾句話是兇目自幼聽慣了被牛族釋放的奴隸說的,早就記的滾瓜爛熟了,今日自己說出,卻是臉上忍不住微微泛紅。

看見兇目故作恭敬,又臉上泛紅,甚爲扭捏,趙雲一笑:“看你在戰場上勇猛過人,怎麼如今也做這婦人之態?”

子龍原本這話是玩笑之意,風驥卻不能完全聽懂子龍的話,想了想:“戰神問你,怎麼那麼厲害,現在卻象個女人?”

草原之上女人雖然不被歧視,卻也到底不如男人。聽到風驥這似是而非的翻譯,兇目卻是怒了。

“不要侮辱我,要殺就殺。侮辱我卻不行。”

子龍納罕,不知爲何兇目大怒轉頭看着風驥。風驥尋思半天不知如何翻譯,只好簡單說道:“他想死。”

趙雲更爲奇怪,不知道爲什麼兇目剛還很高興,現在卻不想活了。有心問問清楚,又知道只怕風驥難以說明,心下猶豫片刻,只猜想這兇目戰敗失了面子,無人收留。對着風驥言道:“若是他活不下去,就問他投了鸛族如何?戰陣之間豈有不敗之人。跟在某的身邊,早晚讓他揚眉吐氣。”

風驥翻譯給兇目卻變了味道:“戰神說,要是你投在戰神的身邊,死後必能成爲半神,揚眉吐氣。問你可有膽量跟隨他上陣廝殺?要是怕失敗就可以離開了。若是留下,就留在這鸛族之中,無人會小看於你。”

兇目聽了風驥的話,心下也是猶豫不定。離開牛族之後,自己四處遊蕩,雖然自由,卻時常孤寂難耐。加上趙雲在戰場上折服了他,尋思良久,嘆了口氣,跪倒在地上對着趙雲說道:“我是牛族中人,要我加入鸛族,那是萬萬不能。但如果能跟在戰神身邊,我牛族勇士,什麼時候怕上戰場?只恨不能戰死沙場就是了。”

趙雲劍兇目跪下,知道收了此人,心中甚爲高興。旁邊風驥翻譯說兇目不肯加入鸛族,只願意留在戰神身邊,子龍也不以爲許,徑自帶了兇目去跪拜大漢龍椅不提。兇目問了風驥,風驥之說拜跪的椅子代表神王的位置。兇目欣喜,信了自己死後定能進入戰神神殿,更是忠心。

子龍這邊尹卡莉和海倫不斷招兵買馬,打造兵器不提。狼族本族帳中此時卻是一片吵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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