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以後就是我沈家的人 楚臨淵的話剛一說完,沈中繹和裴馨寧便從房間裡面攜手出來。
兩人皆是滿頭華髮,步伐有些慢,但是沈中繹的手是牽着身邊裴馨寧的手的。
忽然間,一句話涌入蕭疏的腦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蕭疏特別羨慕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從青蔥歲月到遲暮之年,都有他陪伴在身邊,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樣的情感。
所以當沈中繹和裴馨寧攜手走出來的時候,她甚至忘記把手從楚臨淵的手中抽出來,任由他溫熱的大掌包裹着她微涼的手,而後慢慢被他暖化。
沈中繹和裴馨寧在沙發上坐下,蕭疏看到裴馨寧手中拿着一個暗紅色的絲絨盒子,估計就是剛纔楚臨淵說的要送給她的見面禮。
但說真的,蕭疏現在根本不想接受任何從楚臨淵這邊來的東西,她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劃清界限。
“笑笑,來,過來。”裴馨寧朝蕭疏招了招手,特別慈祥。
蕭疏的爺爺奶奶很早就去世了,記憶中都還沒有得到過爺爺奶奶的疼愛就與他們天人永隔,所以當裴馨寧這麼慈祥地叫着蕭疏的時候,她心中一軟,甚至都忘記了她是那個人的外婆。
身側的人鬆開了她,輕輕推了一下,她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往裴馨寧和沈中繹那邊走去。
站得近了,裴馨寧笑吟吟的看着蕭疏,把手中的暗紅色絲絨盒子打開。
裡面放着一個玉鐲子,蕭疏在法國讀書的時候,因着以前蕭霽月喜歡古玩,灌輸了蕭疏不少這方面的只是,她便在一家亞洲古董店裡面打工。也知道這個玻璃種飄色玉鐲子價值不菲,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麼多的錢。
而且,這並不是錢的問題,蕭疏記得以前好像聽楚臨淵說過,沈家的孫媳婦兒或者外孫媳婦兒都會有長輩送的玉鐲子,以這個玉鐲子來判定他們是否接納了這個人。
雖然蕭疏覺得這種方式很落後,可它在見到這個玉鐲子的時候,心還是顫了一下。
想着的時候,裴馨寧已經拉着蕭疏的手,把玉鐲子往她手上套去!
眼見着那個玉鐲子就要套在她的手腕上,蕭疏忽然間把手抽回,背在背後。
瞬間,客廳裡面的氣氛就僵了下來,蕭疏看到了老人面上凝固的笑容,還有一閃而過的失落。
蕭疏就算是再任性再驕縱,她也是一個尊重長輩的人,看到老人面上的失落,她有自責,可也只是自責,她不能爲了讓老人開心,就違背自己的意願戴上只有屬於楚臨淵妻子纔有的玉鐲。
“沈老太太,我和您外孫並沒有關係,這個玉鐲,您還是送給它真正的主人吧。”憋了一晚上的話,蕭疏在這一刻終於說了出來,只覺得全身舒坦。
裴馨寧眉頭微微皺着,像是有些不理解蕭疏,又或者是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可是你都有了臨淵的孩子,怎麼能說沒有關係呢?”
老人理解的觀念便是有了孩子,兩人之間就有了無法磨滅的關係,所以當蕭疏說出這話的時候,裴馨寧臉上都是疑惑。
“是,您外孫是孩子的父親,您是這個孩子的曾外婆,但這並不代表我和您外孫就會有任何的關係。讓您誤會,我很抱歉,但爲了避免以後誤會更大,我覺得還是現在說清楚會比較好。”
蕭疏只覺得背後有一道無法忽視的目光盯着自己,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楚臨淵。
裴馨寧嘆了一口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你肯定是在怪臨淵和岑家的女兒結婚,當時他們結婚我們也不同意,那個女孩子和我們臨淵不合適。我還是喜歡你多一些,這個鐲子收下吧!”
她再度拉過蕭疏的手,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你要是不和臨淵在一起呀,以後臨淵也不要來我們家了,看着煩。”
蕭疏:“……”不能因爲她要和楚臨淵劃清界限,裴馨寧就帶着沈家和楚臨淵劃清界限吧?這樣顯得她纔是破壞人家感情的壞人。
“這和他沒有關係,您不能把他也扯進來。”蕭疏輕聲說道。
裴馨寧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讓客廳裡面的氣氛柔和了幾分。
蕭疏看到了坐在裴馨寧旁邊的沈中繹也笑了,要知道這個老人從剛纔開始表情就很嚴肅,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會笑!
再看旁邊,沈山南嘴角也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蕭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笑笑啊,很多事情你現在可能看不明白,等到很多年後你再回頭,發現那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希望你那個時候回首的時候不是後悔,而是慶幸現在做了正確的決定。”裴馨寧說完,把那個在燈光下沒有一點雜色的玉鐲子套進了蕭疏的手裡。
還在回味裴馨寧的話,才發現玉鐲子已經在自己的手上,她立刻就覆手上去想要把玉鐲子給取下來,可明明剛剛一戴就戴進去了,現在不管怎麼取都取不掉,她的臉都漲紅了。
“別取了。你手心涼,戴玉鐲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對你、對孩子都有好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疏要是再把鐲子給取下來,就是擺明了讓老人不開心,她默默的收回了手,垂在腰側,等之後找時間還給楚臨淵便是。
“收下這個鐲子,以後就是我沈家的人。”一直未開口的沈中繹忽然間說了句話。
蕭疏頓感亞歷山大,想反駁,但看着沈中繹的臉,那些話硬生生的給嚥了下去。
她有些侷促地站在那裡,想走,可是長輩都還沒有發話,愣是動都沒有動一下。
“笑笑,”沈山南也開了口,“爸媽都送你見面禮了,我這個當舅舅的不給你點什麼,倒是顯得說不過去了。”
蕭疏心說您千萬別送,反正最後還是要還給楚臨淵的,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結果她這話都還沒說出口,沈山南便把一份文件拿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當時臨淵開公司的時候是從他外公這裡借的錢,我也入了股,現在我把股份轉給你,他要是讓你不開心了,把這些股份賣給他的競爭對手。”
“舅舅。”楚臨淵喚了聲出山南,雖有阻攔的意思,但他仍然坐在沙發上,一點都不在意沈山南把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下子就轉給了蕭疏。
若蕭疏真的把股份賣給他的競爭對手,可能他真的就要焦頭爛額了。
“沈……”
“恩?”沈山南眼神深邃,朝蕭疏看了一眼,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口中的稱呼是什麼,先以其實壓倒。
蕭疏果然一下子就慫了,改了口叫“舅舅”。
“舅舅,這個我不能收。”
“既然都叫舅舅了,還有什麼不能要的?”
這不是您逼着我叫舅舅的嗎?
蕭疏真的不知道沈家的人竟然趕鴨子上架到這種程度,看不出她一點都不願意?這麼自欺欺人真的好嗎?
“我這是在教你制服臨淵的辦法,要這招還不管用,你告訴舅舅,舅舅收了散戶手中的股份送給你,到時候你就是最大的股東。”
蕭疏:“……”
楚臨淵終於是看不下去,這樣顯得他在這個家裡一點地位都沒有,他走過去,把蕭疏圈進懷裡。
“你們就覺得我會欺負她,而不是她欺負我?”
“你試試看!”裴馨寧拍了一下楚臨淵的手,兇他。
楚臨淵微微低頭看着懷中努力想要掙開他但是礙於長輩還在,所以做的並不是很明顯,於是他盡情的把人摟在懷裡。
“不敢。”
他說不敢的時候,蕭疏像是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諷笑,若他不敢,她現在的處境又是誰造成的?
“你們禮也送了,也教她制服我的辦法了,我現在可以把人帶走了嗎?”他哪裡是在詢問,根本就是在通知他們。
“走吧走吧,看你早就坐不住了。”裴馨寧揮了揮手,滿臉寵溺。
楚臨淵笑着說了聲謝謝,便帶着蕭疏往外走去。
離開的時候,還聽到裴馨寧和沈中繹說:“越看越覺得臨淵和笑笑特別像我們年輕時候那樣。”
沈中繹輕哼了一聲,滿是不屑:“我纔沒他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