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緊,沒了神足通,逃不出去,後路被斷,難不成今天要栽在這裡?
這陰陽洞非常古怪,即使死了,枯榮經能不能復活自己未否可知。
性命只有一次,冒不得險,真要死在這裡,太冤枉!
心念一動,趁着還沒被凍住,忙施展枯榮經,卻不想,枯榮經催動毫無效果,周圍沒有靈氣過來,好像被山洞隔住,無法靠近他。
他所處的山洞好像成了一片禁地,神通無法施展,靈氣也無法靠近。
靈氣無法靠近,緩解不了自己當下的困境,身體越來越衰弱,每一輪陰陽過後,他衰弱一分,這麼下去,不需要幾次,他甚至熬不過七天,就要灰飛煙滅。
大日如來不動經,大光明經,天魔經,大圓鏡智,白虎神功,絕雲神功,他一一試過,對陰陽二氣都沒辦法,最終落到了地藏轉輪經上。
他拼命的參悟地藏轉輪經,卻沒有進展,僅僅數次呼吸時間,剛想到地藏轉輪經,馬上又茫然,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下一次清醒,再一想地藏轉輪經,腦子再次凝固。
在一次一次的努力想起又失去,再想起,再失去的過程中,時間不停的流逝。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虛弱,對外界徹底的失去感應,對時間徹底失去感覺,只有不停的記起,忘記,他原本的念頭好像漸漸消散,往事的回憶越來越模糊,好像要失去所有的記憶。
他大是恐怖,他不怕身體受苦,可這陰陽洞的可怕是對精神的作用,傷害身體的同時也在傷害精神,若非他精神天生比旁人強大,這會兒也生不出恐懼的心思,怕是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癡,最終無聲無息的死去。
對死亡的不甘與對生命的執着讓他拼命的對抗這傷害,地藏轉輪經的經文不停在心頭流轉,一遍又一遍,凝固腦海虛空彷彿慢慢開始恢復,一佛一魔各自開始誦經。
地藏轉輪經尤其的迅速,一遍一遍流轉在心頭,抵擋着陰陽之力的侵蝕。
隨着地藏轉輪經的流轉加快,他漸漸生出一股明悟,何謂陰,何謂陽,陰陽原本一體,陰陽流轉不休,彼此相生相剋又相轉換。
地藏轉輪經可將陰陽轉化,至陽之氣襲至,他將其轉化爲至陰之氣,轉化得雖不多,卻足夠影響他不被至陽之氣灼燒得沒了意識。
眨眼功夫,至陰之氣襲至,他將其轉爲至陽之氣,抵消這至陰之氣,不讓至陰之氣凝固身神。
地藏轉輪經越轉越快,到了後來,陰陽之氣可被他隨意的轉化,陰陰陽陽,陽陽陰陰,隨心如意,驅動自如,身體不但不受損,反而在這陰陽互換中越來越強壯。
他不知何時已經與腦海裡的佛陀一樣的坐姿,佛陀是坐在蓮花上,他坐在石牀上,雙手結一樣的手印,神情也一樣的寶相莊嚴,肅穆慈悲。
地藏轉輪經不知不覺精進一大截,領悟大增,已經非先前的他!
他忽然有了莫名的信心,即使對上至善和尚也不會落於下風。
自己一定要殺了他,替李若蘭與陸珍報仇!
如此一來,也算是還了李若蘭與陸珍之情,恩怨兩清,再對付光明聖教也毫無內疚與負擔。
他心懷殺意,精神抖擻,振奮莫名,忽然覺得天地截然不同,此時眼中的天地,已經不是先前的天地!
坐在外面石頭上守着的兩個中年男子驚奇的對視一眼。
他們隔着楚離不遠,能清晰看到楚離的一舉一動,能看清他的表情,每一個微小的動作,發現了楚離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先前的茫然慢慢消散,顯然他正經歷着奇異變化,與先前剛進陰陽洞的感覺大是不同。
他的身體開始的時候在迅速衰弱,現在卻開始漸漸強壯,截然相反的過程,他們也從沒發現有這般變化。
不知不覺已經七天過去,照理來說,這趙大河該衰弱至死,即使再強壯的人也熬不過七天的陰陽之氣磋磨,塵歸塵土歸土,還於天地間。
“我去稟報聖女!”一箇中年男子低聲道。
另一中年男子輕輕搖頭:“再等等看。”
這是十分反常的情形,迴光返照這也是大有可能的。
三天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他們發現楚離周身氣勢越來越盛,原本的衰弱徹底消失,平靜的坐在石榻上,寶相莊嚴,面露奇異笑容,彷彿陰陽之氣再也無法侵襲。
“我去報告聖女!”一箇中年男子再忍不住,轉身離開陰陽峰。
孫明月一襲白衫,白紗覆面,輕飄飄的出現在陰陽洞前。
她稍一靠近,心中警兆便響起,不讓她靠近。
她知道厲害沒靠近,這陰陽洞仍舊沒變,陰陽之氣仍在,有進無出!
她打量着楚離,寶相莊嚴的端坐在石桌上,好像已經圓寂的模樣,揚聲道:“趙大河!”
楚離睜開眼睛露出笑容:“聖女有何貴幹?時間可是到了?”
孫明月搖搖頭,退後兩步道:“能堅持住嗎?”
“當然。”楚離笑道:“此處真是奇妙所在!”
“……可需要食物?”孫明月道。
踏入陰陽洞的人不需要食物,因爲給了也不會吃,楚離是頭一個這般清醒之人,不受陰陽之氣影響,能夠頭腦清楚的說話。
看來他的小命是能保住,果然不愧是大氣運之人吶,這麼都不死!
楚離搖頭:“不必。”
“……好。”孫明月擺擺手:“你繼續呆着吧!”
她轉身離開了陰陽洞。
楚離從石桌下來,開始在洞內活動,開始演練一套拳法。
一拳出去,忽而輕靈,忽而凝重,一拳打出之際有數次變化,他試着通過地藏轉輪經來轉化陰陽之氣,這些陰陽之氣精純絕倫,若能納於自己身體,成爲自己的修爲,再好不過。
可惜這般想法卻無法實現,他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個無底的瓶子,根本容納不了內力。
歸根到底還是孫明月那一掌太厲害,別有玄妙,並非破壞自己丹田,還有其他手段,讓自己無法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