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希和藍熙在華盛頓的一家酒店暫時住下來,藍熙暗中託人幫忙打探冷亦寒的消息,直到第二天才得到消息奧大馬說的都是真的,冷亦寒的傷勢並不致命,而且,他在今晚就要離開M國。
第二天,藍熙再次託人去探聽,確定冷亦寒的專機已經安全離開M國,她和以希才放下心來,馬上訂了當天最早的航班去法國。
傍晚五點,以希和藍熙在華盛頓機場坐上了去法國巴黎的航班,因爲華盛頓那邊還沒開通去波爾多的航班,她們只能先到巴黎,再轉車去波爾多。
一路上,顏雪都很乖,不吵也不鬧,坐了八個半小時的專機,終於到了巴黎,已經是凌晨一點半,大家都累了,藍熙就在機場酒店訂了一個房間,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波爾多。
幸好藍熙會**語,有她在,以希什麼也不需要操心,只用抱着孩子跟在她身邊就可以,看着藍熙忙裡忙外的辦手續,叫晚餐,又跟酒店方訂計程車之類的事情,以希就感到很愧疚,其實無論是艾森還是奧大馬,都視藍熙如珍寶,可她卻爲了以希放棄富裕安定的生活,心甘情願的跟着以希巔沛流離。
如果沒有藍熙在身邊,以希一個人帶着孩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只有短短五個多月的相處,藍熙卻恨不得把所有的母愛都奉獻給以希,她教以希很多東西,悉心照顧她,讓以希感受到了母愛,因爲有她的陪伴,以希纔沒有感到孤單絕望,就算再艱難的困境,她也能挺過來。
……
“以希,奶兌好了,快給孩子餵了吧,我去看看外賣送來了沒有。”藍熙將剛剛兌好的奶粉遞給以希。
“謝謝媽媽。”以希接過奶瓶給小雪兒餵奶,小雪兒吃得很香,藍熙剛剛把門打開,外面就傳來了嬰兒的哭聲,想着大概是隔壁房間的客人,兩人就沒有太在意,藍熙出去幾分鐘就回來了,侍應推着餐車進來,藍熙付了錢,關上房門,對以希說,“以希,我來喂雪兒吧,你先吃飯。”
“雪兒馬上就吃完奶了,我們一起吃飯吧。”以希喂完雪兒,將她放在牀上,可是剛剛放下來,雪兒就開始大哭,以希立即把她抱在身上,雪兒就睜着眼睛到處東張西望,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門外,隔壁房間的嬰兒還在哭。
“雪兒,你是不是聽見小朋友哭,覺得很好奇啊?”藍熙逗着雪兒。
以希憐憫的說:“那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哭得這麼厲害,他的父母怎麼也不管他呢?”ORV5。
“現在很多年輕父母都不太會帶孩子,可能她們沒什麼經驗吧。別管了,先吃飯,吃完飯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要去波爾多呢。”藍熙提醒道。
“嗯。”以希把雪兒抱在懷裡,開始跟藍熙一起吃晚飯,可是隔壁孩子的越哭越響亮,越哭越大聲,完全沒有要終止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以希莫名感到有些心慌意亂,恍恍不安,雪兒也變得煩躁,一雙小手不停揮舞,撓着以希的衣服,以希安撫着雪兒,想把她哄得睡着,可是哄了很久,雪兒都不睡,反而也跟着哭起來。
“雪兒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來,外婆抱抱。”藍熙抱過雪兒,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她並沒有發燒,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生病,就說,“估計是聽到隔壁房間的小孩在哭,所以她也跟着哭了,小孩子就是這樣的,容易被其它小朋友感染。”
“隔壁那孩子真的有點奇怪,哭了快一個小時了,越哭越厲害,難怪沒人管他嗎?媽媽,要不我們去看看吧。”以希忐忑不安的說。
“在這陌生地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爲好,萬一遇到敲詐就麻煩了,孩子哭得這麼大聲,酒店職員沒有理由聽不到的,他們都沒管,可見孩子父母是在房間的。”藍熙理智的分析。
以希想想她說得也對,就沒有再理會,她沒什麼胃口,吃不下東西,就想哄雪兒睡覺,可是無論她怎麼哄,雪兒就是不停的哭,兩個孩子的哭聲吵得她心煩意亂,以希終於坐不住,抱着雪兒走出房間,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卻只是將房門打開一道狹窄的縫隙,一個黑衣人露出半邊臉,一隻幽深的眼睛,用英語陰沉的問:“什麼事?”
都吧黑孩。雪兒突然莫名的不再哭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房間看,以希用英語禮貌的說:“對不起,我聽到你們的孩子一直哭,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我也是個年輕的媽媽,或許能夠幫到你們。”
“不用……”那人準備關門,房間卻傳來一個幽冷的命令,“讓她進來!”
“是!”門口的人恭敬的領命,打開了房門。
以希抱着雪兒準備進去,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到怔住,一個穿着黑衣的神秘人背對着她坐在窗邊的皮椅上,優雅的蹺着腿,搖晃着紅酒杯,二個黑衣人像雕塑般站在他身後,戒備的盯着以希。
一個跟雪兒差不多大的男孩躺在牀上不停的哭,另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輕女孩正拿着一瓶濃得像漿糊一樣的奶往孩子嘴裡塞,孩子將頭扭到一邊不肯吃,她氣得直咬牙,低聲嘀咕道:“我的小祖宗,你吃一口行不行?別哭了,你可真難伺候!”
“這樣不行的,這麼濃的奶孩子怎麼吃呀。”以希連忙走過去阻止。
“那你幫忙弄一下吧,只要你讓他不要再哭,這些錢都是你的。”皮衣女孩將一疊美鈔丟在牀上,然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如釋重擔似的吁了一口氣。
以希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妖嬈冷魅,有一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嫵媚,卻沒有一絲母親的柔情,看來,這孩子不是她的,這幾個人看起來很古怪,不像是一般人,她應該早點離開,不過看到牀上這個可愛的男孩,她又心軟了。
說來也奇怪,這個小男孩一看到以希就不再哭了,一雙墨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以希,而以希懷裡的小雪兒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小男孩,還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臉。
“主人,小主不哭了。”守在門口的黑衣人驚喜的說。
“奇怪,我哄了他那麼久都沒用,現在一看到別的女人就不哭了,我看這小子就是跟我犯衝,主人,你還是換個人來帶他吧。”皮衣女孩試探性的說。
坐在窗邊的神秘人微微偏過頭,瞟了一眼牀上的男孩,冷冷的說:“好好學學怎麼帶小孩。”
“主人……”皮衣女孩剛想說什麼,神秘人已經將頭扭過去,她便不敢再說話。
“靈兒,主人身邊就你一個女的,你不帶誰帶啊?”黑衣人輕聲說。
“閉嘴,就你話說。”靈兒瞪了那人一眼,那黑衣人羞澀的笑了笑,不敢說話。
以希將雪兒放在牀上,抱起男孩,摸了摸他的額頭,驚愕的說:“這孩子發燒了,燙得這麼厲害,你們沒發現嗎?”
“發燒?”靈兒驚愕的問,“嚴重嗎?那要怎麼辦?不會又要去醫院吧?”
“你是怎麼帶孩子的?發燒了都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森冷的厲喝。
“我,我也沒有經驗。”靈兒膽怯的低着頭。
“我那裡有退燒藥,我馬上去拿。”以希快步走出去,在門外叫藍熙拿退燒藥過來,藍熙很快拿來退燒藥,以希趕緊給孩子喂藥,然後把他的外衣脫掉,對靈兒說,“快去打點溫水來,加點白酒在裡面,還有嬰兒的小毛巾。”
“哦。”靈兒照以希的吩咐準備好溫水端過來。
以希一邊給孩子脫衣服,一邊叮囑道:“帶着孩子怎麼也得準備個醫藥箱,像感冒藥,止瀉藥,退燒藥這些都是必備的,隨時都要帶在身上。”
“真麻煩。”靈兒皺着眉。
“帶孩子哪有那麼容易,既然把他生下來,就要對他負責。”藍熙好心勸道。
靈兒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以希把孩子的衣服脫下來,驚愕的發現,孩子的胸口居然有一個紋身,像是什麼印章,她愕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這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可以給他紋身???”
“少廢話,叫你來照顧孩子,不要問東問西,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靈兒凌厲的警告。
“你怎麼這樣?我們好心幫忙,你還這麼不客氣……”
藍熙不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靈兒陰森森的目光給嚇得止住,靈兒眯着眼,陰冷的警告:“少說廢話,照顧孩子!”
藍熙慌亂的抱起雪兒,拉着以希:“以希,我們走吧。”
“媽媽,你先帶雪兒回去,我馬上回來。”以希還是想照顧完這個可憐的孩子,藍熙還想勸以希,但是觸到靈兒殺氣騰騰的目光,她不敢再說話,因爲不放心以希,她便坐在房間等她。12123671
以希輕輕的給孩子擦身子,然後重新給他換了一套薄一點的小衣服,又給他餵了點溫開水,再讓人把窗戶打開,過了一會兒,孩子就開始退燒了,以希細心的教靈兒兌奶,還有一些日常照顧孩子的方法,又給了她一些日常用藥,然後給孩子餵奶。
孩子很乖,在以希懷裡賣力的吃着奶,一雙墨黑的眸子像寶石一樣湛澤透澈,一眨不眨的盯着以希看,以希溫柔的笑了,輕輕的撫摸孩子嬌嫩的臉蛋,孩子似乎有感應似的,伸出小手抓住以希的手指,似乎想要緊緊抓住她,不讓她走。
很快,孩子就喝完了大半瓶奶,以希替他擦了擦嘴,他竟然衝以希笑了。
神秘黑衣人偏着頭,看着孩子的笑容,眼中逝過一縷複雜的光芒,沉默了片刻,他向使了個眼色,靈兒走過來從以希懷裡抱過孩子,孩子剛剛離開以希的懷抱,又開始大哭起來,墨黑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的看着以希,一隻小手伸向以希,似乎不想讓她走。
以希看着孩子這樣,心裡很酸楚,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底深處涌上來,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傷感的說:“讓我再抱抱他吧。”
“抱什麼抱,抱了還不是要走的?”靈兒冷冷說着,輕輕拍了拍孩子,哄了兩聲,孩子還是在哭,她馬上就沒有了耐心,氣得往孩子屁股上拍了兩巴掌,氣惱的喝道,“別哭了,你是不是故意跟姑奶奶作對?我一抱你你就哭?有玩沒玩?”
“你不要這樣吼孩子,他會嚇到的。”以希心疼的提醒。
靈兒將幾疊美元大鈔丟到以希面前,冷冷的說:“拿着錢快走吧。”
“不用了,我不要你們的錢。”以希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孩子,凝重的對靈兒說,“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照顧他。”
“我們要是沒好好照顧他,他早就病死了,就是爲了救這小祖宗,我們都跑遍大半個地球了,懶得跟你說,走吧走吧,別羅嗦了。”靈兒不耐煩的揮揮手,將着以希和藍熙她們離開,還將那些錢塞在藍熙身上。
門關上的時候,以希聽見那個神秘黑衣人命令:“墨兒每次發燒都會有迸發症,叫鬼醫馬上趕來。”
“是!”
聽到這句話,以希在心裡想,那個神秘人還是很疼這孩子的,他是孩子的父親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以希,別看了,快回房間吧,這些人一看就來歷不簡單,別惹麻煩了。”藍熙拉着以希回房。
……
這一夜,以希徹夜難眠,腦海裡不停浮現那個小男孩精緻的小臉,還有那雙墨黑的大眼睛,似乎在對她說:“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不要我……”
她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看着身邊熟睡的雪兒,她不禁想起另外那個孩子,不知道他在冷家過得好不好,冷亦寒有沒有好好照顧他……
以希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剛纔那個小男孩就是她遺失的孩子,她與孩子擦身而過,卻相遇不相識,孩子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躺在母親的懷抱,卻是如此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