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冼夫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冼伯騰的腿,“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別人,那會害死紫璦,我們就紫璦紫芫這兩個女兒,一直以來紫璦就是最好的,不可以讓她出事情,她如今是關家的長媳。若是她出了事,我們冼家就完了,紫芫那丫頭,就只能對不起她了,若她真的出了事,爲妻一定天天爲她燒香禱告。”
冼伯騰看着一臉淚水的妻子,再看看地上昏迷的婉卿,有血順着婉卿的額頭流了出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看來妻子下手不輕。
“阿珍,扶婉姨娘回去。”冼夫人看丈夫沒有立刻表示反對她的意見,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呆愣愣的阿珍說,“然後請大夫過去醫治,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守着她不許她離開她院落半步,否則,定不會饒了你,小春,去找管家來見我。”
小春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站起來,腿都是軟的,幫着阿珍半拖半扶的把昏迷不醒的婉卿弄了出去,然後匆匆去找管家過來。
“老爺。”冼夫人淚流滿面的看着面帶不豫之色的冼伯騰,哀求說,“您不要怪爲妻心狠,爲妻這是爲了冼家着想,爲妻不能讓冼家都毀在這個戲子身上。兩個女兒如果一定要犧牲一個,只能是紫芫,她從出生就愚笨,又是個克父剋夫的命,如果她知道她的死可以救下她姐姐和我們整個冼家,她一定很開心。而且,就算是讓婉卿去求那個什麼玄公子去宮裡求情,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原本就愛慕紫璦,若不是因爲紫璦與關家大公子自小定下親事,現在紫璦也許就是未來的玄王妃,他怎麼可能爲了救紫芫而讓紫璦失去一切,再說那個關公子,如今紫璦是關家的人,關家會幫紫芫嗎?不會。紫芫只能自認倒黴!”
冼伯騰看着冼夫人,眼中的猶豫越來越重。
冼夫人從冼伯騰眼中看出他已經動了心,立刻繼續說:“如今只能把婉卿牢牢看起來,不讓她把消失透露出去,否則她會害了整個冼家。至於琴韻,”冼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哆嗦着身體的琴韻,慢慢的說,“也就只能讓她閉嘴了!如今爲了冼家也顧不得是不是要遭報應!”
琴韻自然明白這句:也就只能讓她閉嘴了!是何意思,嚇得心狂跳不止,竟然連告饒也講不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冼伯騰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昏迷在地上的琴韻,“那件衣服藏在哪裡?而且,就算是紫芫替紫璦頂下所有的罪過,那件衣服如果不能立刻找人修復好結果還是會讓冼家被誅連。”
冼夫人也怔了怔,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琴韻。
這時,小春帶着管家走了進來,管家是小春的親祖父,所以路上小春簡單的向祖父講述了一下這裡發生的情形,管家走進來的時候表情還算安靜,“老爺,夫人,有什麼要奴才做的?”
冼夫人先看了看小春,“去弄盆涼水進來,潑醒琴韻。管家,你立刻找幾個特別可靠的人把婉卿看起來,這幾天不許她離開她的小院半步,那個阿珍也不可以。然後,”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琴韻,慢慢的說,“把這丫頭或者賣了或者——隨你,只要讓她閉上嘴離這兒遠遠的就成。”
管家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小春從外面端了盆涼水進來,硬着頭皮潑在琴韻身上,琴韻身體微微哆嗦一下,慢慢睜開眼,呆呆看着惡狠狠盯着她的冼夫人,眼睛眨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那件衣服藏在哪裡?”冼夫人盯着琴韻,咬着牙問。
琴韻輕輕喘息着,慢慢的說:“奴婢,奴婢就收在奴婢房內一個木箱子裡,原是,”她覺得氣息跟不上,歇息一下才慢慢的說,“想等着大小姐出嫁後再讓二小姐幫忙修復,奴婢記得,那處毀壞的圖案是由二小姐所繡,若是讓外人修復難免會傳到宮中,二小姐也許可以修復的看不出來。”
後面的話幾乎是一口氣講完,講完後臉色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閉上眼睛聽天由命的躺在地上,只覺得後背溼溼的很不舒服。
“去把衣服找來。”冼夫人看了一眼小春。
小春也不敢多嘴,匆匆趕去大小姐的院落,她和琴韻一直相熟,琴韻的東西她都認的,她記的琴韻屋裡確實有一個木箱,不大,極不起眼,平常就是存放一些琴韻的衣物,所以她直奔那個木箱所放的位置而去。
但,令小春目瞪口呆的是,那木箱確實在,也確實是她記得的那個木箱,但木箱卻是開着,裡面的東西已經全部拿了出來,丟在牀上,小春呆呆看着,裡面只有一張隨手丟下的紙,上面有一行字:別找了!
小春的腦子嗡的一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只覺得渾身冰涼,是什麼人在冼夫人詢問琴韻的時候從這裡取走了那件衣服?她明明記得阿珍來叫她們二人過去的時候,她們二人正在琴韻的房間閒坐聊天!
冼夫人看着小春帶回來的紙條,臉色蒼白,從心裡開始覺得害怕,是什麼人,在她在這兒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去琴韻的房間取走了衣服,這人是要做什麼?要對付冼家嗎?他們冼家有什麼資本讓人對付?
“是不是有人想要對付關家所以盯上了我們?”冼伯騰眉頭微蹙,突然有些惱怒的說,“都怪你,頭髮長見識短,要是卿卿還在這兒一定可以猜得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可好,你在這兒收拾這個打傷那個,結果卻是最重要的衣物讓人拿走了,那可是宮裡的物件,這要是讓皇上知曉了,我們整個冼家陪上也不夠!”
正說話間,冼夫人手中的紙條突然燃燒起來,嚇得冼夫人尖叫連聲,然後匆匆的丟在地上,跳着腳躲開,那紙落在地上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很快化成灰燼,衆人只覺得心跳如鼓,一時全部噤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