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人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冼紫芫一大跳,這聲音有些近似剛剛那個進去的小公公,但聲音太近了,就在她身前某個位置,她訝然的尋着聲音來處去看,竟然是那隻鸚鵡,未待冼紫芫反應過來,那隻鸚鵡又來了一句,“是個還看得進去的丫頭片子。”
冼紫芫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鸚鵡,哭笑不得。
“太后娘娘,丫頭片子瞪我。”那鸚鵡突然很是快速的講,然後冷了冷聲音說,“殺了!殺了!”
這前後兩聲的聲音變的特別有趣,前者如同撒嬌,後者卻帶着威嚴。
冼紫芫先是讓這鸚鵡給嚇了一跳,繼而是真的狠狠瞪了它一眼,然後垂下頭,繼續恭敬站着候着進去的小公公出來,確定是在這裡跪着還是進去跪着。
有一聲輕輕的笑聲,笑聲很是溫和,似乎還有些熟悉,冼紫芫偷偷用眼角的視線去看,有人打從她後面走到了她身旁,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昨晚聽易兒說有人得罪了太后娘娘,今天讓我進來瞧瞧,原來是你這個丫頭。”
冼紫芫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立刻跪在地上,輕聲說:“見過玄王妃。”
未等玄王妃開口,那架子上鳥籠裡的鸚鵡立刻接上聲音說:“太后娘娘,玄王妃來瞧您了。”
玄王妃輕輕一笑,半帶嗔怪的說:“你這鸚鵡,換了地方,這多嘴的壞毛病還是一點也沒改,別看着太后娘娘護着你,得了空,少不了教訓你。”
鸚鵡似乎有些怕,立刻閉上嘴,繼續矜持的吃食飲水。
“不用怕它。”玄王妃微微一笑,示意冼紫芫起來,“起吧,這隻鸚鵡是易兒不曉得哪裡得來的送來太后娘娘這,這小畜牲雖然只是一隻小鸚鵡,卻偏偏生得乖巧聰明,教它學話一學就會,還會看人下菜。雖是可氣,卻甚討太后娘娘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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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紫芫從地上起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只靜靜站着聽玄王妃說話。
裡面有迎了出來,恭敬的請玄王妃進去說話,玄王妃看了一眼冼紫芫,微微一笑,說:“跟着我一同進去。”
冼紫芫幾乎不可見的輕輕點了一下頭,隨着玄王妃進到房內。
“臣妾見過太后娘娘。”玄王妃微微斂了一下聲音,聽起來穩重許多。
“起吧。”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是來自她們二人對面的一位老者,那聲音的主人同時看了一眼已經跪在地上的冼紫芫,這丫頭是誰,“她是誰,瞧着不像是宮裡的。”
玄王妃也看了一眼進到房內後跪在地上的冼紫芫,微微一笑,用帶了幾分微微有些親暱的語氣說:“太后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這可不是您讓嶽公公親自去關府裡帶回來的冼紫芫冼姑娘。”
太后娘娘微蹙眉想了一下,對跪在地上的冼紫芫說:“擡起頭讓哀家瞧瞧,哀家怎麼不記得了,好像昨天是有個犯了錯的在外面跪了大半天。”
冼紫芫擡起頭,但也沒敢細看對面的太后娘娘。
“瞧着有幾分面熟。”太后娘娘聲音雖然威嚴,但神情並不刻薄,打量了一下冼紫芫,“關家?難不成是嫁進關家的冼紫璦的什麼人。”
“是,她就是關府長公子關宇鵬新進娶進門的正妻冼紫璦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玄王妃立刻笑着說,“臣妾原還想笑太后娘娘您記性不如以前了,這纔剛起了念頭您就記起這麼多,到讓臣妾心中敬佩。”
太后娘娘笑了笑說:“你呀,最是會講話討哀家的歡心,既然是一母同胞自然是相貌相近,所以瞧得出來,她那個姐姐到是個漂亮的姑娘,說起來還是皇上當年親自做的媒,只怕是關夫人那裡心中還彆扭着。”
玄王妃只微微一笑,卻沒有開口接話。
“冼紫芫,是不是?”太后娘娘再瞧向跪在地上的冼紫芫,這丫頭和她姐姐不是太相似,容顏雖然近似卻氣質不同。
她姐姐冼紫璦是那種美的有些張揚的丫頭,曾經來過宮裡幾次,眼神裡頭藏着傲氣和心計,難怪關府對當年自己兒子的媒約不滿,到底是小家小戶出來的,眼裡頭的天地就那麼大,宮裡什麼樣的美女沒有,什麼樣會玩心眼的沒有,偏那冼紫璦不懂得收斂遮掩,撫個琴也要撫得衆人皆贊。
“是。”冼紫芫覺得自己沒那麼害怕,反正不過一個死字,只求着死的簡單,一杯毒酒好過一尺白綾吧,她靜靜的想,所以說出的字聽着還平靜。
太后娘娘慢慢的說:“犯了什麼錯,哀家怎麼想不起來是什麼事讓小嶽子跑了趟關府。”
冼紫芫心說:我哪裡知道!可是面上卻沒敢表現出來,只是眉頭微微一蹙,不曉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錯,爲什麼就要被帶來這裡。
“您可別問她了,這丫頭還什麼都不曉得呢。”玄王妃一旁笑着說,“還不都是易兒那個渾小子做的好事,您呀就是慣着易兒,都比慣您自己的孫兒還要厲害。還不是那一日易兒過來找您,說是有人竟然大膽毀了您親賜的衣服,您說是誰呀這麼大膽,後來聽說是冼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如今跪在地上的冼紫芫,您要親下懿旨抓她,易兒那個渾小子說,這樣抓多沒趣,要不,等關府娶這丫頭的姐姐時再抓這丫頭,一則是這丫頭罪大惡極,二則也可以煞煞關府的氣勢,免得他們一向邊關威武慣了,回到京城也不懂收斂。”
太后娘娘聽着玄王妃溫和中帶着幾分疼溺的講玄易,臉上忍不住露出同樣寵愛的笑容,說:“也不全怪他,那不是皇上也在一旁附和嗎,說那關府在邊關權勢過重,是要提醒提醒,難不成昨天哀家就發了懿旨抓了這丫頭不成?爲何哀家一點也不記的,只聽說昨天有個犯錯的丫頭在哀家門外跪在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