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廳出來,冼紫璦立刻紅了雙眼,喃喃的說:“夫君,婆婆好像很生紫璦的氣,這可要如何是好?”
關宇鵬安撫的拍了拍冼紫璦的手,溫柔的說:“母親只是一時有些氣惱,況且此事是紫芫妹妹一時任性,與你全無絲毫關係,過了這幾日,母親想明白自然會不再計較。再說,你我夫妻二人很快就要離開京城,母親就算是想要生氣也無法訓斥你,有夫君在,你不必害怕。”
冼紫璦立刻偎身在關宇鵬胸前,軟軟的聲音說:“紫璦如今只有夫君可以依賴,夫君一定要好好的對紫璦。”
看着前面相依偎的二人,阿寧特意放慢了腳步,此時她是一個多餘的人,她心意所屬並不是關宇鵬,所以心中並不難過,只是有些替自己的姐姐擔心,看得出來,昨晚洞房花燭,冼紫璦甚是得了關宇鵬的歡心,一夜都聽到二人在一起,縱然是守在門外的她也羞紅了臉。
“阿寧。”關夫人的聲音在阿寧身後響起。
阿寧立刻停了腳步候着關夫人,微微弓了弓身體,知道關夫人一定有事要交待,畢竟那個懷有身孕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是關夫人親手調教出來的女子,和關家大公子算得上青梅竹馬的一對,關夫人不會讓姐姐吃虧的。
“昨晚如何?”關夫人看了看已經逐漸遠去的關宇鵬和冼紫璦的身影,面上露出惱怒之色,壓着火問。
阿寧立刻低下頭,輕聲說:“公子爺甚是疼惜新少夫人,一夜二人纏綿,饒是阿寧遠避在門外也羞紅了面容,阿寧擔心少夫人得了公子爺的寵愛,姐姐便要失寵,姐姐失寵是小事,阿寧擔心姐姐腹中的嬰兒會有意外。”
“她不敢。”關夫人冷冷的說,“她如今還不知自己不能生養,等她知道的時候,你姐姐的孩子已經出生,她既然不能生養,晴丫頭的孩子就是宇鵬的長子,到時候找個理由休了她扶正晴兒就是,我已經警告過她,阿晴懷有身孕的事我們都知曉,若是出了萬一,少不了找她的不是。”
二人正說話間,遠遠看見有個人正低頭向着這個方向走,手裡提着東西,關夫人眉頭一蹙,心中微微一驚,脫口說:“他怎麼還沒走?”
阿寧看關夫人面色微顯意外和慌亂,不由自主的也順着關夫人的目光去看,面上也顯出驚訝之色,脫口說:“不是已經讓他離開了嗎?”
那人也發現了關夫人和阿寧,立刻跪下:“奴才見過夫人和阿寧姑娘。”
“你怎麼會出現在府上?”關夫人面上一凌,生硬的說,“自打決定迎娶冼紫璦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你離開冼家,難道給你的安家費用不夠?”
那奴才年紀大概在四十歲上,雖然瘦弱卻還生得乾淨斯文,乍看如同一個教書先生或者大夫,此刻跪在地上,顫聲說:“奴才原是已經離開,但少夫人讓人叫回了奴才,並且讓奴才一家隨她同去邊關,她說她知道奴才原是和關家有些關係的人,帶在身邊安穩些,知奴才做的一手好湯水,說是到了邊關若是奴才親手打理湯水,夫人一定放心。”
關夫人的心猛的一緊,難道冼紫璦已經知曉了什麼?“她是如何知道你與關府有些關係?”
那奴才面上有些緊張,輕聲說:“奴才被冼家府上的管家認出之前曾經在關府做過事,便問奴才爲何放着關府不呆卻要到冼家做個廚房打雜之人,奴才只能說是因爲做錯了一些事才被關家攆了出來。沒想到,那管家實在是個精明之人,特意找人打聽,奴才也不知道管家打聽出些什麼,家中父母妻兒都在冼家府上呆着,奴才只能隨着一起。”
關夫人的臉色變得異常沉鬱,擺了擺手示意那奴才起來,“起來吧,讓冼紫璦看到更是多事,她說她要帶你去邊關,還是要你爲她做湯水嗎?”
“是。”那奴才從地上起來,卻緊張的頭也不敢擡,喃喃的說,“少夫人只說讓奴才跟着去邊關做些湯湯水水,卻並沒有和奴才說是要給她一人單做還是也有其他的人一起,奴才怕,怕那些湯水——”
“可惡!”關夫人咬着牙齒罵了一句,不管冼紫璦知道不知道湯水的事,但很明顯,若是自己兒子已經懷有身孕的妾室出了情形,只要往這個和關家有關的人身上一推就成,若是要細細追究起來,最後還是要查到關夫人自己頭上脫不了干係,心中惱火,看着那奴才,狠不得此時生生掐死他。
“夫人。”阿寧突然出聲說,“好像是公子爺和少夫人回來了。”
關夫人立刻面上一斂,擺手示意那個奴才立刻離開,然後讓阿寧陪着順着小路慢慢向前走迎上向這邊走來的關宇鵬和冼紫璦。
“宇鵬。”關夫人微微一笑,溫和的說,“怎麼又回來了?”
“是紫璦的一個釵子掉在了路上。”關宇鵬微笑着說,“今日一早孩兒替她簪在頭上,大約是簪的有些淺,在路上行走時竟然不知何時掉落了,紫璦急的要哭,我們便順原路尋了回來。”
關夫人看了一眼冼紫璦,果然見她雙眼微紅,含着淚水,盈盈可人至極,掩下心中的惱火,笑着說:“不過是一枚釵簪,丟了就丟了,府上不缺此物,讓宇鵬帶你去選些就好。”
“婆婆,那枚釵是夫君送於媳婦,並親手爲媳婦帶上,都怪媳婦不小心弄丟了它,媳婦一定要找尋回來。”冼紫璦微帶泣聲的說。
關夫人心生不滿,這不是故意和自己對着幹嗎?正想說話,卻聽兒子一邊輕聲呵護:“沒事,夫君陪你慢慢尋找,好在我們走的路不多,只這一些,慢慢找總是會找到,若是實在找不到,夫君再送你更好的。母親,孩兒陪紫璦再慢慢找找,就讓阿寧陪您四處轉轉,這丫頭原也是您身邊的,最知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