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太后娘娘盯着玄易看了好半天,也沒確定出他究竟是在講真話還是在講假話,冼紫芫也同樣的一頭霧水,懷疑現在自己是在做夢,想要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手腳都動彈不得,只得放棄,心中唸叨: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終於,太后娘娘笑了笑,慢慢的說:“玄易,您拿哀家開心?”
玄易也同樣的笑了笑說:“哪有,太后娘娘您想多了,我只是借您的權力幫個小忙。現在,我得接心儀公主去見我的母親,母親在家中也擺了宴,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想要見見心儀公主。”
太后娘娘點了點頭,面上到沒什麼表情,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沮喪中的公鸚鵡,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這隻乖巧的鸚鵡瞧着可真是可憐,不過,既然你的前主子送來另外一隻漂亮的母鸚鵡,你就湊合着過吧。”
那隻公鸚鵡似乎聽懂了太后娘娘的話,瞟了一眼隔壁籠子裡的鸚鵡,張了張嘴,一個聲音也沒發出,似乎有些不甘和惱怒,垂下腦袋慢慢喝水。
這個時候,冼紫芫才覺得手腳可以活動,卻沒敢隨意開口講話,在沒有弄清楚玄易的意圖前,她覺得還是裝啞巴比較穩妥些,上了玄王府的馬車,車內只有她和玄易二人,晉護衛坐在馬車的外面兼職做駕駛馬車的車伕,馬車在乾淨的青石板路上緩緩前行。
冼紫芫安靜的聽着馬車車輪壓過路面的吱扭聲,心情到慢慢平復下來。
“跪的挺開心是不是?”玄易突然開口,語氣中有些嘲諷,“冼紫芫,好歹你是我們玄王府的人,這雙膝能不能值錢些,不要說跪就跪?”
冼紫芫一直看着車窗外面,聽到玄易的話,完全不在意他語氣中的嘲諷,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口中卻慢慢吞吞的說:“玄公子,你說,要是太后娘娘發現那隻聰明絕頂的鸚鵡突然間不見了,會不會很生氣?”
玄易一怔,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外面有鳥兒翅膀撲騰的聲音,然後,一隻很是驕傲的鸚鵡輕悄的落在馬車車窗上,表情頗是得意,看着冼紫芫和玄易很是優雅和矜持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它,怎麼跑出來的?”玄易有些意外,瞪着鸚鵡,又轉頭看向冼紫芫。
“我放它出來的。”冼紫芫完全沒有廢話,很是認真的說,“早上你來之前,我就把它籠子的門給弄鬆了,只要它夠聰明就能發現,所以,它是夠聰明的。那隻母鸚鵡漂亮是漂亮,可惜太過潑辣了,實在是不配這隻聰明絕頂的鸚鵡,我打算另外給它尋門親事。”
玄易點點頭,半晌才說:“成,你厲害,太后娘娘也沒發現嗎?”
“她只顧着生你的氣了,哪裡有時間管這個。”冼紫芫語氣平靜中透出幾分小小得意,“就算是太后娘娘事後發現,也只會驚歎這隻鸚鵡真是夠聰明,爲了逃避那隻潑辣至極的母鸚鵡才自己用嘴巴弄鬆了門,然後逃了出來。你大可以放心,不會連累到任何一個小公公或者宮女。”
玄易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上下打量着冼紫芫,“你怎麼想出來的?”
“昨天在宮門外跪着的時候。”冼紫芫慢慢的說,“反正跪着也沒事,我就在那兒想我能夠做些什麼讓太后娘娘也不舒坦一些。於是我就想到,太后娘娘一個人呆在這兒,除了幾個聽話忠心的奴才以外,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你送的那隻鸚鵡已經是她最大的小樂趣了,所以我就存了心打算放這隻鸚鵡離開,讓它回去找它自己的舊主人。”
玄易點點頭,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讚賞,但面上卻是平靜如初,語氣中還透出幾分威脅,“好,回去的時候我就和太后娘娘說,鸚鵡是你放掉的。”
“好啊,那樣,我就和太后娘娘說,是玄公子特意安排紫芫做的,因爲玄公子突然間覺得這隻鸚鵡挺好玩,有些後悔送給太后娘娘了。”冼紫芫立刻回答,一點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你說,太后娘娘信誰的?”
停在車窗上的公鸚鵡這個時候發出說不上是冷笑還是得意的笑聲的笑聲:“哈哈!哈哈!”然後很是暢快的撲騰着自己的翅膀,再然後繼續穩穩的站在車窗的位置上,矜持而優雅的看着冼紫芫和玄易二人。
玄易瞪了它一眼,再看向冼紫芫,思量一下,才問:“冼紫芫,你是真的聰明還是假裝糊塗?”
“我既沒有真的聰明也沒有假裝糊塗,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安排。”冼紫芫也同樣的瞪了一眼鸚鵡,那隻鸚鵡似乎是怕她的,立刻一點聲音也不發出的飛到車頂上休息,“太后娘娘確實是後宮最有權力的人,也是全烏蒙國最有權力的女人,但她有沒有權力與我們冼家有什麼關係,爲了對付關家她選擇了我姐姐,爲了對付你們玄王府選擇了我,她只是一念起,我們冼家就差點斷了所有希望。憑什麼她可以如此,我便不可以。”
玄易突然眼睛一亮,脫口說:“你是有意選擇跪在門前?”
“是。”冼紫芫學着玄易的口氣,略有幾分疏離的說,“她把我當成一枚棋子,這個時候我在你們二人權衡之間,她已經無法再用別的棋子換我,而你也沒必要爲了我這枚棋子與她鬧翻,所以選擇默認她的旨意,所以,她罰的是玄王府未來的玄王妃人選,若是我不跪,我聽從她的,那麼我一定要選擇一方做靠山。玄公子,紫芫既不想成爲太后娘娘對付玄王府的棋子,也不想成爲玄王府對付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棋子。你們若想平衡雙方的關係,一定會有別的辦法,只要不是我就好。”
玄易讚賞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難怪母親不反對你嫁入玄王府,你果然是看着愚笨實則聰明的很,看來,你姐姐回來的時候,你們姐妹二人之間必定有一場很精彩的交鋒。冼紫芫,你比我想的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