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想再和她談談。玄易似乎是仍然有所顧慮,慢慢的說,“也許是孩兒太過苛刻,不過,如果她真的成了玄王妃,以她目前的情形,沒有武藝在身,又不懂得與人周旋,凡事忍讓,早晚會害死自己。”
玄王妃看着如意放下茶水和點心,微微一笑說:“既然不想就此放手,做些適當的讓步也是應該的。不論冼紫芫是不是和大興王朝有關係,她的祖母究竟是何人,這和你娶不娶紫芫姑娘沒有太大關係。”
街市上很熱鬧,冼建安卻沒有心情看這些,昨晚和父親談了很久,知道了他離開後家裡發生的許多事情,包括爲了避免紫璦因爲對玄易的愛慕而導致後半輩子不堪,而起意讓紫芫代她接受玄易,並最終被太后娘娘賜婚的事。他現在很想和妹妹好好談談。
但是,歸避苑這個地方他雖然有所耳聞,但大家都極少談論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曾經是一個兇險可怕的地方,曾經是那個妖魔般的申皇所居住的地方,那個地方曾經傳聞血流成河。太后娘娘爲什麼要讓妹妹住在哪裡?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辦法接近歸避苑,在離歸避苑還有一里地的時候,就有人阻攔不允許任何人再進入半步,冼紫芫仍然是她的妹妹,可如今的身份卻是心儀公主,沒有心儀公主的同意,他一個尋常百姓根本不可能進入這個神秘的地方,但,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妹妹只怕也無法左右這一切。
“請麻煩和心儀公主通稟一聲,就說在下有事——”冼建安客氣的說。
守在那的人搖了搖頭,這是一處簡易的茶攤,有人會坐下來在這兒歇息一會喝杯茶然後再匆匆上路,也有人長期守在這兒,喝喝茶,聊聊天,但不會允許任何人向歸避苑的方向踏入半步。
冼建安知道央求也沒用,突然,他想起一個人,立刻微笑着說:“那可否請您辛苦一下和這兒的琉璃姑娘說一聲,就說在下正好路經此地,想要探望一下她,可不可以讓她出來見上一面?”
口中說着,手中塞了一些物品到那人手中。
那人看了看冼建安,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開口說:“你是她什麼人?”
“在下冼建安。”冼建發猶豫一下,他不能說自己是心儀公主的哥哥,但論年紀,自己和那位琉璃姑娘應該相仿,想了想,笑着說,“是那位琉璃姑娘的一位遠房親戚。”
那人並不清楚心儀公主之前姓什麼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只知道這兒新近住進來一位心儀公主,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紅人,有可能是未來的玄王府的玄王妃。這是宮裡隱約透露出來的口風,畢竟那位太后娘娘的旨意只對玄王府宣佈,外人知曉的實在是不多。
“好吧,你在這兒等一會。老闆,給這位客官泡壺好點的茶,算我的。”那人說着,從凳子上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向歸避苑方向走。
“那能讓您破費。”冼建安立刻笑着說,“在下在這兒等着,這茶水給您留着,當然是在下請您。”
那人點點頭,神情更是緩和,眼前這位年輕人到是個會來事的主。
過了一會,遠遠看見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依然是宮裡的式樣,比昨天那輛樣子小巧些,似乎是尋常外出用來代步。剛纔那個人是自己走着去的歸避苑通稟,想來琉璃姑娘是不會自己走一里地過來。冼建安正想着,那馬車已經到了跟前停了下來。
琉璃從馬車上下來,一身乾淨的衣飾,雖然是奴婢打扮,卻不顯得小家子氣,眉眼間溫和從容,到底是在太后娘娘身邊呆了許多年,這作派氣勢就是與尋常人家的奴婢完全不同。
“琉璃姑娘,在下唐突了。”冼建安立刻起身施禮,客氣的說,“只是在下無法見到心儀公主,所以借了姑娘的名字。”
琉璃微微一笑,平靜的說:“你到是個聰明人,不過,奴婢也沒有辦法帶您進入歸避苑,只能告訴您心儀公主她很好。奴婢出來的時候,心儀公主囑咐奴婢和您講,您不用擔心她,她會在合適的時候與您見面。”
冼建安臉上微微顯出失望的表情,但也沒再勉強,“麻煩琉璃姑娘了。”
琉璃看着冼建安,略微遲疑一下,看了看,並沒有人跟在他們二人附近,才慢慢的說:“不過,奴婢到有一個建議,您若是想要見到心儀公主,依您現在的身份地位和心儀公主的身份地位,都不太妥當。您見是冒犯,她見是失禮,若是落入太后娘娘耳中難免會讓心儀公主爲難,若是您很想見心儀公主,奴婢建議您去找一個人。”
“何人?”冼建安立刻輕聲問。
“玄公子。”琉璃輕聲說,“他會是心儀公主未來的夫君,您去求他幫忙,他可以隨意約見心儀公主,甚至隨時帶心儀公主外出。”
冼建安先是點點頭,但還是有些猶豫,輕聲說:“他會肯見在下嗎?”
“奴婢覺得以他對心儀公主的態度,應該是可以見您。”琉璃簡單的說,其實她心裡也沒底,看不出究竟玄易對冼紫芫是個怎樣的態度,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還是僅僅爲了應付太后娘娘,不過,值得一試不是嗎?
“好。謝謝琉璃姑娘。”冼建安知道不方便和琉璃多說,便客氣的道了聲謝,送琉璃上了馬車,看着馬車離開,又和剛纔那人寒暄客氣了幾句,也自己慢慢的離開,心中想着如何見到玄易,如何通過玄易見到自己的妹妹。
平時,他和玄易完全沒有打過交道,雖然玄王府的衣飾也會由他們冼家鋪子打理,但這些事根本不需要玄易本人出面,玄王府上的奴才就可以,難道要他唐突的直接去到玄王府找玄易幫忙?只怕玄王府不會比歸避苑好進!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弄清楚玄易平時的行蹤,或者直接守在玄王府外某一處地方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