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只得耍賴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偏不告訴你!”
玄易也不着急,只是氣息在冼紫芫面頰一側微微縈繞,不緊不慢的說:“好呀,那我就慢慢的等着,一直等到你肯說爲止。
“那你放開我好不好?”冼紫芫恨恨的說,心中想,這人怎麼可以這樣的無賴,“地方這麼大,你好好的坐着不成嗎?”
“不成。”玄易爽快的說,“這樣極好,軟香在懷,嬌語在畔,本公子是樂得如此,反正你不着急講,本公子也不着急聽。”
冼紫芫想了想,真的閉上了嘴,看着馬車外面,其實什麼也沒看進去。
“公子爺,已經到了逍遙居,您和心儀公主是在此下車稍微歇息一下,還是在馬車內候着屬下去安排馬車接小春姑娘?”晉護衛的聲音在車簾外響起,他很聰明的提高聲音卻並不進來。
玄易看向冼紫芫,並不着急回答晉護衛的問題。
冼紫芫被玄易看得極是不自在,用手推了推玄易的身體,極是無奈的說:“玄公子,麻煩您和晉護衛說一聲,去安排輛馬車接小春姑娘迴歸避苑。”
玄易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冼紫芫推開他身體的手,慢條斯理的說:“那你呢?是留在逍遙居還是迴歸避苑?若是你留在這裡,那就不必把小春接回歸避苑,那兒,要是她一個人呆着,一定會很害怕,你們二人雖然是主僕,到是情同姐妹,你忍心看她一個人呆在歸避苑內驚慌?”
冼紫芫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玄易有武藝在身,就算不會武藝,以玄易男子的氣力,冼紫芫也不一定抽得回自己的手,更何況玄易的武藝出衆,平時深藏不露,雖然對冼紫芫沒有用上幾分力氣,也由不得她隨心所欲。
“我自然是要回歸避苑的。”冼紫芫放棄掙扎,恨恨的說。
“那我怎麼辦?”玄易可憐兮兮的模樣,盯着冼紫芫,軟軟的說,“你要本公子在如此情景下一個人呆在逍遙居無法逍遙?”
冼紫芫瞪了玄易一眼,“這裡不缺青樓。”
“可人家就想和你在一起。”玄易明顯的在耍賴,看着冼紫芫,面上的笑充滿了捉弄的味道,“要不,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冼紫芫扭頭不肯去理會玄易,就在她扭開頭的一瞬間,玄易的眼中劃過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遲疑,這讓他臉上的深情款款有些漠然的味道。雖然他的擁抱依然是溫情脈脈,依然是充滿了留戀。
“要不,我們下車?”玄易的聲音裡依然充滿了笑意和調侃。
冼紫芫知道要是想着和玄易拗着幹是最最無用的,這樣一想,看向玄易,輕聲緩語的說:“下就下,誰怕誰!”明明是咬牙切齒的意思,卻說得溫柔和緩,彷彿最最深情的言詞。
玄易到是一怔,但接着一笑,半帶調侃的說:“進了這門,可別後悔,再求着我一定要回去歸避苑。”
冼紫芫也半帶調侃的說:“好,除非玄公子求紫芫從這兒離開。”
玄易握着冼紫芫的手帶她下了馬車,隨意的說:“找個人去和小春知會一聲,就說今晚她不用迴歸避苑了,明天白天再回吧。”
“是。”晉護衛恭敬的說。
“那奴婢先回去看看。”琉璃微微一笑,溫和的說,“歸避苑是心儀公主目前的別苑,沒有個可信可靠的人在也不好,一會奴婢回去的路上接了小春姑娘一起吧,若是落了些口風在冼家人耳中也不好。”
她的意思是說,讓冼家人,尤其是冼建安曉得冼紫芫與玄易還未成親就夜不歸家不妥當,這是她在太后娘娘跟前養成的考慮,凡事不能讓外人得了先。
“好。”玄易並不在意的回答,別人如何看他並不在意。
進了逍遙居,冼紫芫看着這個她今天第二次來的地方,沒有琉璃或者小春伺候在一旁,她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嘆了口氣,慢慢的說:“玄公子,您究竟有什麼用意,紫芫怎麼這一會突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玄易一挑眉,微微一笑說:“怎麼,這會就想着要離開?”
冼紫芫也同樣一挑眉,微微一笑說:“羊入虎口,除非老虎飽食不飢,不然,如何離開?算了,既然這樣,紫芫就認命,你是要紫芫今晚嫁給你還是要紫芫今晚如何?”
不是不怕,已經這樣,她終究是要嫁給玄易,她也知道,玄王府絕對不會給她一個體面的婚禮,她只是太后娘娘的一枚棋子,她還能祈求什麼?原是想着不能讓自己的父母和兄長爲她不吭不聲的出嫁而難過,今日既然已經見過兄長,兄長也已經明瞭她必須要嫁的事實,以父母對她的態度,她的歸宿在他們看來應當是最好的了吧?她還奢望什麼。
玄易在冼紫芫這樣的選擇前,眼神中卻似乎有了些遲疑,但那份遲疑實在是太不真實,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笑着,和冼紫芫一起走進前廳。
外面突然開始起風,因這兒近山臨水,可以聽到更猛烈的風聲,以及空氣中鹹鹹的水意,混雜着塵土的味道,很快的,就充斥了所有的嗅覺。這是一場突然來臨的大風大雨,院子裡的燈籠有一些被刮到了地上。
“這風雨來的真是突然。”冼紫芫笑着說,臉上的表情單純安靜。
“是啊。”玄易站在前廳的門口,笑着打趣說,“看來天意也覺得你留在這兒比較好,只是,原本精心準備的喜慶味道少了些,那些燈籠太不給面子,等到風雨停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些掛掉在地上的燈籠的奴才。”
冼紫芫一笑,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也許是天意不讓我嫁你。”
玄易神情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笑,輕聲說:“也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說的時候,自己也發覺了語氣裡的淺淺遲疑。
只是外面的風太大,雨也在這個時候和着炸雷一起到來,冼紫芫並沒有聽到這句話,可是,就算是她聽得到,她能察覺什麼,改變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