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微微一笑,說:“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遇到了您,遇到了若水姑娘,才把很多的事情一一聯繫起來。不過,你們這些人對於紫芫來講,實在是陌生的很,不過是些名字,曾經爲衆人所熟知的名字罷了。”
玄易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說:“冼紫芫,我發現我真是低估你了。”
冼紫芫頗是無奈的說:“玄公子,您還真是有趣,紫芫的生活原本就是很簡單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是您自己把事情想複雜了。”
玄易再點點頭,起身,“若水妹妹還在前面馬車那候着我,我要陪她回玄王府。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還是那句話,你不可以隨便離開逍遙居,你自己知道你就是我的一枚棋子,所以,安心做好棋子,說不定可以逆反扶正。”
冼紫芫微微一笑,“相公,您還真是有趣,紫芫原本就是正妻,不存在所謂的扶成正妻。紫芫雖然不在乎什麼所謂他人口中的名份,但是,是紫芫在意的,沒有人可以拿走,不是紫芫想要的,硬塞也不會要的。若水姑娘是個好姑娘,送你一句話,我與她之間,你只能選擇一位,任何時候,只能放棄一個留一個,不能講求公平二字。”
玄易一怔,脫口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冼紫芫搖了一下頭,慢慢的說:“紫芫不過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家小戶的女兒家,哪裡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不過,可以送你一個小消息,讓你心裡頭敞亮些。”說到這,冼紫芫有些存心故意的一笑,半帶調侃的說,“若水姑娘那個從不露面的師父是申莫言,這個師父是銳王妃留在若水姑娘身邊的。”
玄易差點沒一口氣憋回去,瞪着冼紫芫,可人家已經不再理會他,繼續專心的在那塊白色的絲布上慢慢的繡着如今還看不出模樣的圖案。
一直到玄易的背影看不到,然後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的時候,冼紫芫才放下手中的物件,看着梔子花發呆,有一些事她沒有和玄易講。
比如祖母過世前拉着她的手,落着淚,慢慢的說:“紫芫,祖母知道這爲難你,你如今的身份怎麼可以接近若水那丫頭,不過,他們那一支例來不屑用毒,所以若水只怕是不能夠保護好自己,幸好有申魔頭那個混蛋做若水不露面的師父,也算是銳王妃爲這個外孫女留下的一個保障。紫芫,如果有機會能夠認識若水,你一定要暗中保護好她,你雖然沒有武功,但你擅長用毒,這一點足夠讓你保護好她。”
用毒。冼紫芫苦笑一下,草藥應該是用來救人的,偏偏要用來害人,所以她在人前從來不說自己懂得草藥,只說見祖母弄過一些,所以也知道一些。
玄易如果知道,她最終答應嫁她,也是因爲有若水的出現。不過,她並沒有因爲若水而選擇和玄易在一起,她永遠不會對玄易講,她是真的喜歡他,雖然在她決定嫁給他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她愛他。
只是說到用毒,她突然想起姐姐的事,如果關夫人發現姐姐能夠懷有身孕會不會崩潰?玄易會不會目瞪口呆?因爲關夫人所用的藥確實狠毒,所以當年祖母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嫌惡姐姐所食用的食物,而她當時纔剛剛開始接觸草藥,也沒有那麼細心發現。
幸好,祖母雖然沒有記憶,卻依然不妨礙她是百毒門傳人的身份,縱然不記得如何用毒,但那些草藥依然是祖母最爲熟悉的物品。
想到這些,冼紫芫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最最討厭複雜的事,偏偏這些事複雜的她頭大,她一點也不想去想,寧願就是個他人眼中的小傻瓜。
琉璃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然後是溫和的聲音,“心儀公主,您還沒有吃早飯,要不要奴婢去準備一些?”
冼紫芫收回思緒,扭頭看向琉璃,微微一笑說:“一時也不餓,這樣吧,你讓府裡去輛馬車接婉姨過來,我想和婉姨說會話,也想請教她撫琴的事,然後再留婉姨在府上吃飯。”
“這個。”琉璃有些猶豫,“是不是和玄公子說一聲?”
冼紫芫臉色微微一沉,“好歹我表面上還是你口中的心儀公主,難不成這逍遙居比這心儀公主的名號還要重要?不過是請一個撫琴的師父過來,又沒說當成自己的家人,你若是覺得不妥,可以先去問過玄公子再做決定。”
琉璃面上一紅,冼紫芫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說了自己不好再去反駁的話,這個平時挺溫柔可親的小姑娘要是突然間發火還是蠻厲害的。“是的,奴婢這就派人去接婉卿師傅過來。”
冼紫芫點點頭,重新拿起桌上的繡布和針線,慢慢的開始。
琉璃沒敢再多做停留,轉身正準備要走,突然聽到後面冼紫芫的聲音緩緩的,好像在說什麼家常,“還有,琉璃,以後不要再在食物中放那些藥了,這男歡女愛的事情要的是心甘情願,再說,就算是紫芫懷上了玄公子的骨血,你以爲他會視若珍寶嗎?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琉璃的腳步僵在那,無論如何也邁不動腿,只覺得額頭上有虛汗不停的冒出,心跳的似乎這就要衝出胸腔,手心也在冒汗,想攥起來卻完全動彈不得,好一會才緩了緩氣息,有些虛弱的問:“是玄公子的吩咐嗎?”
她不認爲冼紫芫會知道食物中放藥的事,這事是玄易安排,冼紫芫知道的唯一可能就是,這件事玄易和冼紫芫講了。
冼紫芫的聲音卻微微有幾分笑意,“他還沒有糊塗到把這也告訴我。”
琉璃輕輕吁吁了口氣,弱弱的說:“奴婢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發生。”
婉卿坐着馬車進到逍遙居,這個地方她是第一次來,她知道這個地方,逍遙居,是連受玄易寵愛的冼紫璦也沒有機會踏入的一處院落,是玄易的私人住處,到是遠遠的看過。
紫芫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玄易他們完全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