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向關宇程,但關宇程只是聲音溫和的說:“娘,孩兒覺得此事還是聽大哥的意思處理最好,幫您打理關府是煜皇子的意思,我們到不必爲了一個冼紫璦得罪煜皇子。”
關夫人眉頭微蹙,看着關宇程,偏偏關宇程不肯當衆講出。
“是媳婦不好。”這個時候,一直跪在地上不曾出聲的冼紫璦突然開口,聲音溫軟無奈,“是媳婦不能讓關府安寧,雖然媳婦自責,卻不願意被煜皇子因此事對關府不利,所以媳婦自請閉口思過。”
關夫人看着仍然不擡頭,卻聲音低緩的冼紫璦,“哼,你以爲你配關在關府嗎?如果不是因爲煜皇子的緣故,我一定要立刻攆了你回冼家,那纔是你該呆着的地方。一個商販之女,竟然要左右關府的大小事宜。”
“孩兒相信紫璦並無此意。”關宇鵬輕輕吁了口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冼紫璦,出聲說,“來人,帶紫璦下去,一日三餐不可虧待,但她不經我母親的允許不可離開她所居院落的半步,過幾日我返回邊關的時候帶她一起離開。娘,這件事就這樣吧,您還要忙宇程和含玉公主的親事。”
關夫人還要說什麼,卻看到關宇程衝她輕微的搖了一下頭。
見關夫人沒有出言阻攔,一旁的奴才立刻攙扶冼紫璦起來,帶她下去,關宇鵬也微微一彎身,“娘,孩兒也下去了,今日有幾件事要和幾位舊時相識商討,若是弟弟的事情需要孩兒,您可隨時去醉仙樓通知孩兒。”
看着關宇鵬離開,關夫人立刻看向關宇程,“宇程,是誰對阿晴下手?”
關宇程輕輕吁了口氣,看着背影已經消失在外的關宇鵬,輕聲說:“昨晚孩兒夜不能寐,就隨意在後花園散步,聽到大哥和阿晴爭吵聲,阿晴說她生下的孩子是個小公子纔對,爲何竟然是個虛弱的女嬰,大哥說她胡亂猜測,但阿晴一直哭鬧,說是冼紫璦有意害她,殺了她腹中的孩兒,還殺了她的妹妹,說這所有一切是您和她說的,是冼紫璦離開的時候殺了阿寧,還一意想要害死她腹中的小公子,大哥一時生氣打了阿晴一巴掌,阿晴身子虛弱,摔倒在地,沒想到後腦勺着地,當場就昏死過去,大哥就吩咐他的手下處置了阿晴。”
關夫人愕然的睜大眼睛,她自己也是不太相信阿晴的死和冼紫璦那個賤人有關係,但是,她原是有意要賴在冼紫璦身上,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大兒子殺了阿晴,所以關宇鵬纔會立刻猜出她這是有意要對付冼紫璦。
原本是想要把煜皇子要冼紫璦幫着打理關府的事宜說成是冼紫璦有意勾引煜皇子,如今到成了自己的不是。
“他就那樣安排人處置了阿晴?”關夫人喃喃的問。
“是。”關宇程輕聲說,“大哥說,阿晴這女人情緒混亂,只怕會惹出是非,如果讓宮中知道女嬰的事,再弄出什麼事情,會害了關府。吩咐他的手下將阿晴處死,做成懸樑自盡。娘,這件事,您還是不要再介入,冼紫璦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商販之女,就算您讓她幫着處理府上的一些事情,孩兒和含玉公主完婚後會住在別苑,您還是關府的掌門人,何必計較這一時。”
關夫人沉默不語。
“而且,您這樣一再的對付冼紫璦,大哥難免心中惱火,他是府上長子,總有一天,府上事宜還是要交到他的正妻手中,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關宇宇程有些無奈的說,“他原本也不希望冼紫璦接手府上的事宜,但您這樣一再的推拒,孩兒又娶了含玉公主,他會認爲您是偏心,要將府上的事宜全部交給即將下嫁關府的含玉公主,大哥原本就對朝廷存有二心,他哪裡肯將關府的事情交給含玉公主,他會寧願是冼紫璦處理府上的事。”
正在此時,外面有僕人進來,跪在地上,言及府上的事宜。
“這些事去找宇鵬商量。”關夫人聽是一些需要關宇鵬出面的事情,立刻說,“也不是第一次出現這些事情,是一些禮尚往來,大半是宇鵬的舊時相識之人,他此時應該去了醉仙樓,派人去那裡問他就好。”
僕人跪在地上,有些猶豫,輕聲說:“奴才問過,剛纔正好遇到大公子乘坐馬車離開。”
“既然問過,照着他的意思去辦就成,我這裡還要忙宇程的親事,哪裡分得出這些心思。”關夫人心中煩躁,不耐煩的說。
“大公子只是吩咐他身旁的奴才照顧好大少夫人的一日三餐,沒有理會奴才,奴才以爲大公子沒有聽清楚,斗膽問了第二遍,大公子生氣的說,府上的事一向是您在打理,這些事皆由您做主。奴才看大公子不高興,沒敢再多嘴,這才趕來這裡請您給個主意。”奴才硬着頭皮說。
關夫人半天沒說出一個字,盯着那奴才,嘴脣微微有些顫抖,這是大兒子在抗議她的言行,不是想要凡事不必冼紫璦出面嗎,成,那就事事皆由您操心好了,正好他也落個清靜,還當着這個奴才的面吩咐別的奴才照顧好冼紫璦那個賤人的一日三餐,似乎是擔心着自己會苛責對她!
長長出了口氣,關夫人先是告之面前的奴才要如何處理此事,才眉頭緊皺的看着奴才離開的背影,好一會才生氣的說:“宇程,你看看,這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他這是故意的,故意的幫着冼紫璦那個賤人!”
關宇程輕聲說:“娘,冼紫璦畢竟是大哥的正妻,至少目前是,她是當今皇上親自爲媒,又有一個被太后娘娘賜婚的妹妹,紫芫是當今皇上的義妹,而非皇上的義女,按輩分來講,冼紫璦有一個輩分在含玉公主之上的親妹妹,這個親妹妹是玄王府的長媳。這些,大哥不可能一直無視,他也需要打點京城中的一些官員,有這些關係放着,有着和玄王府的姻親關係,大哥定會顧忌些,不會太令冼紫璦爲難,畢竟有時候,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