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姐姐真是陰險又聰明。”玄易嘆了口氣,他有真力,可以聽到含玉公主和冼紫璦的對話,雖然聲音輕微,卻不漏一字。
冼紫芫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玄易,用一種隨意平淡的語氣說:“玄易,紫芫與紫璦本是一母同胞,不過是性格脾氣不同,正如煜皇子所說,在緊要時候還是會血濃於水,所以,你如今看到的紫璦,也許不過是紫芫的另一面,你認識的紫芫,也許不過是你不知道的紫璦的另一面。你要知道,紫芫也是可好可壞的一個女子,心機算計,逼急了,紫芫也會。”
玄易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緊了緊胳膊,淡淡的說:“還是有差別的,你是紫芫她是紫璦,但玄易在意的是紫芫不是紫璦,紫芫百般壞在玄易眼中仍然是萬般好,紫璦百般好在玄易眼中也是萬般壞。”
冼紫芫沒有吭聲,把目光重新投向含玉公主和冼紫璦。
“本公主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含玉公主淡漠的說,“當然,你可以與你的婆母說了這些事,本公主不怕,因爲本公主可以告訴你,本公主可以讓你活也可以讓你死,在關府,關夫人可以左右你的生死,但在烏蒙國,本公主可以左右整個關府和整個冼家的生死。”
說到這,她似乎猶豫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冼紫芫和玄易,距離只夠她看到冼紫芫和玄易二人正相依偎在一起賞花,口中淡淡的繼續說,“當然,如果玄易肯爲冼紫芫出面的話,她也許可以免了一死,不過,玄易肯爲她出面嗎?如果肯,冼紫芫此時應該不僅僅是一個虛名。”
所以,說到底,冼紫芫也必須得死。
冼紫璦微微垂下頭,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權衡利弊,含玉公主打量着她等她回答,神情甚是篤定。
“紫璦明白。”冼紫璦終於開口說話,但只說了四個字。
“好吧。”含玉公主淡漠嘲諷的一笑,冼紫璦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關府出了事,冼紫璦也不會有好下場,玄王府就算會顧着冼紫芫,但不會爲了一個冼紫璦費心勞神的出力,“本公主和祖母說一聲,帶你去見煜哥哥。”
含玉公主說着,起身進了內室,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纔出來,冼紫璦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一下,冼紫芫和玄易也一直在賞花。
“二位可否願意和含玉一起去看望煜哥哥?”含玉公主走到離冼紫芫和玄易不遠的地方,站住,客氣的說,“剛纔含玉去問了祖母,含玉有些不知如何處理的事情要討得煜哥哥的主意,帶了關家少夫人過去,想來煜哥哥一定也希望可以與你們話舊。”
玄易看了一眼冼紫芫,她沒有表示反對,便點了一下頭,不算熱心的說:“好,太后娘娘也休息了,不好再打擾,就去煜皇子那裡坐坐吧。”
含玉公主便前面帶路,其他三人跟上,出了太后娘娘的院落,伺候冼紫璦的奴婢也跟在後面,卻被一個伺候含玉公主的小宮女擋住去路,用嘲諷的語氣說:“這位奴婢,你覺得煜皇子那兒是你可以去得了的地方嗎?”
奴婢一愣,前面冼紫璦卻沒有回頭,似乎是沒有聽到,這個時候她是不可以出聲喊住前面的冼紫璦,這裡是皇宮,冼紫璦在這兒也不過是一個難保性命的小人物,更何況她!
只得停了腳步,太后娘娘的院落是斷斷不能再回去,她一個小奴婢,伺候冼紫璦的小奴婢,是絕對不可以不經允許呆在太后娘娘院落裡的,只得站在太后娘娘院落的外面,有些不安的候着冼紫璦回來。
“真是不知深淺的傢伙。”伺候含玉公主的奴婢不屑的說了一句,瞟了對方一眼,然後快步跟上前面一行人。
煜皇子正在練武,只着了單薄的衣衫。在醉仙樓遇到刺客差點出事的意外讓他知道,以他目前的武功想要微服私訪不過是想想,如果不是當時含玉公主在,而且含玉公主正好會用毒,也有些武功底子,也許他就已經死在那些人手中了,那些人似乎就是在找他的不是。
“煜哥哥。”含玉公主輕快的聲音響起,人走了進來。
煜皇子停下手中的招式,微笑着看向來人,目光似乎是無意的瞟了冼紫璦一眼,今日的冼紫璦依然柔弱,一身端莊衣飾,比那日在關府看到時多了一份穩重成熟之美。
“含玉,祖母可好?”煜皇子微笑着問,再看一眼玄易和冼紫芫,後者清麗動人,卻讓他心生敬畏之意,似乎那雙眼睛藏了太多洞察,讓他有一種在她面前無法遁形的心虛感,明明和冼紫璦相似的容顏,卻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二位也得了空過來,坐,來人,上茶。”
冼紫璦卻是恭敬的站着,煜皇子口中的二位也得了空過來,指得是玄易和冼紫芫,和她全無關係,她不會天真到自己也跟着坐下,人靜靜的站在含玉公主的身側,更似是伺候含玉公主的奴婢。
“煜哥哥,祖母讓關家少夫人過來同含玉商量有關嫁妝的事宜,含玉有些事情不知如何處理,想求煜哥哥給個主意。”含玉公主面帶溫和微笑看着煜皇子,眼神中藏着期盼。
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卻突然聽到玄易的聲音響在耳邊,“煜皇子這麼熱心含玉公主和關宇程的親事,不過是因爲含玉公主越來越無法掩飾她對他的愛慕之意,前程在前,煜皇子不會輕易出錯。”
冼紫芫沒有吭聲,但玄易講的話她表示贊同,雖然面上的面具有遮掩的作用,但有些表情還是無法掩飾,比如欣喜和悲傷,當這些感情看來明顯的時候是會透過面上的面具表現出來,含玉公主是真的很喜歡煜皇子。
“原來關家少夫人也來了。”煜皇子這才客氣的看了一眼冼紫璦。
“臣妾見過煜皇子。”冼紫璦恭敬溫順的說,聲音軟軟的,似乎可以掐得出水來的嬌弱,卻又聽得清清楚楚,攪得煜皇子心中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