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皇子的表情卻很平靜,並沒有立刻回答冼紫璦,似乎並不太在意麪前這個恭敬溫順的女子,冼紫璦也並沒有奇怪煜皇子的態度,而是跪下,很是恭敬的等候煜皇子下面的吩咐。
“起吧。”煜皇子面色平靜,但語氣聽來客氣溫和,似乎是顧着關府的面子才這樣溫和,“這兒沒有外人,祖母也不在這裡,不必太過拘禮。”
“臣妾謝過煜皇子。”冼紫璦仍然是恭敬的說了聲謝謝才緩緩站起,並沒有想着去尋自己的奴婢攙扶,似乎知道自己的奴婢並沒有跟上自己過來。
“給關家少夫人搬張椅子過來。”煜皇子並不再理會冼紫璦,隨口吩咐過後就轉頭和玄易寒暄,“玄公子,聽聞你有着一身好武藝,可否和本皇子切磋一下?這宮中的武師們一向害怕不肯好好和本皇子較量。”
玄易看了一眼煜皇子,淡淡的說:“那日在醉仙樓看過你的本事,不是在下懶得動彈,實在是煜皇子的武藝在本公子手中連半招也過不了,與煜皇子切磋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
煜皇子面上一紅,似乎有些微微的惱意,到並沒有繼續勉強,他知道玄易沒有說假話,也不是在說狂話,玄王府的武藝在烏蒙國本就是數一數二,而且府上的公子小姐們自出生就開始習武,個個都是身懷絕技。
只是玄易所說半招也過不了還是讓煜皇子面上有些掛不住。
“本皇子的院落不大,到有些各處收集的一些有趣的石頭和植物,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四處看看。”煜皇子心中雖然不是太痛快,但還是轉開了話題,面帶微笑的說,“含玉,你陪二位在院中轉轉。”
完全沒有提一旁沉默着剛剛坐下不久的冼紫璦。
含玉公主並沒有多想,因爲煜皇子同時也和身邊的奴才說:“本皇子要去沐浴更衣,不可慢待了客人。”然後便由心腹陪着進了裡面,丟下冼紫璦一人仍然坐在煜皇子練武的後花園一角靜靜呆着。
冼紫璦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卻不敢出聲,這裡是煜皇子的天下,雖然煜皇子不過是一個小皇子,卻是太后娘娘寵愛的孫子,能夠和太后娘娘最疼愛的養在身邊的含玉公主如此親近,自然也是太后娘娘親近的,別人看不出,她卻看出了這其中的玄機,太后娘娘絕對是有意要這位煜皇子在以後繼位。
但是爲了保護這位皇子不受其他皇子和嬪妃的陷害,故意放在一處不是太熱鬧的院落裡故意不冷不熱的對待着。她明白,只要可以親近上這位外表溫和但實則城府極深的煜皇子,她便可以尋到一個最好的靠山。
不過,她也同樣明白,在皇宮中,關府和玄王府的差距究竟有多麼大,關府在皇宮裡不過是一個名稱,如果不是含玉公主要下嫁關府,關府在皇宮裡連個站腳的位置都沒有,甚至不如太后娘娘跟前的奴婢更受在意。
而玄王府的玄易卻是可以隨意嘲諷這位煜皇子,但煜皇子卻恭敬的對待着倚重着,甚至在他真的成爲皇上後,他依然會如此。
“這是煜哥哥最喜歡的一聲石頭。”含玉公主停在一塊石頭前,這是一塊光滑的鵝卵石,上面有些天然形成的圖案,養在一個大大的潔白的水缸中,清澈見底的水,一點瑕疵也沒有的白瓷水缸,這塊鵝卵石上面的圖案可以看得極是清晰,是一副山水畫,遠山連綿,隱約潑墨成片的樹木。
“不錯。”玄易點了一下頭,這塊石頭確實是不錯。
冼紫芫似乎是想湊近些看,卻突然身子一晃,似乎是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在地上,同時迅速的扶住水缸穩住了身子。
“紫芫,怎麼了?”玄易一直有攬着冼紫芫的腰,但剛纔冼紫芫卻有意的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些,然後走近水缸,他一眼看出她是有意差點摔倒在地,立刻做關心狀,輕聲但焦慮的問。
冼紫芫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真是不好意思,昨日感了風寒,今日身子是有些虛,這才走了一會竟然就雙腿痠軟,含玉公主,您與玄公子繼續去欣賞煜皇子的奇石和植物,紫芫在這兒歇息一會,你們一會回來記得叫我一聲。我看那邊有一塊石頭可以坐坐。”
含玉公主看了一眼冼紫芫所指的石頭,是在他們來的路上離剛纔離開的位置不遠的一塊石頭,那塊石頭確實是用來坐着休息的,便點了一下頭,她剛剛試過冼紫芫的脈,知道她並沒有懷孕,且脈相有些弱,也確實是身體不適的原因造成,便點了一下頭。
“玄公子,你是留在這兒陪着心儀公主休息,還是隨含玉繼續欣賞奇石和植物?”含玉公主看着玄易,客氣的問。
玄易看了一眼冼紫芫,她眼中似乎有些東西,她想要留在這裡,也許是擔心冼紫璦卻不想讓含玉公主知道,微微一笑說:“繼續吧,讓紫芫在這兒歇息一會也好,她一向身子不好,走久了對她也不算太合適。”
含玉公主點點頭,與玄易一起慢慢繼續前行。
冼紫璦一個人靜靜坐在後花園空曠的一角,奴才們都遠遠的站着,不過是兩三個,都垂頭而立,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坐在這兒的冼紫璦,坐的久了,冼紫璦有些身體僵硬,她一直是虛虛的坐着,腰背挺直,久了,真的很累。
擡頭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人,她輕輕站了起來,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已經涼了,但口中乾渴,也顧不得這些,喝過一杯茶水,覺得口中好了些,便在這兒漫無目的的走着,只在這空出的一片繞行,不敢離開。
“他們還沒回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突然響起,嚇了冼紫璦一跳,立刻轉身去看,身子同時跪下,不敢看不知何時回來的煜皇子。
煜皇子靜靜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冼紫璦,這兒有一叢花草茂盛,如果從別處看,只會看到靜靜站立的煜皇子和一個隱約跪在地上的女子,奴才們站的極遠並且低頭,除了安靜的風輕輕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