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說宇程也要去邊關?”關夫人一怔,脫口說,“是不是你有意向皇上提出這個想法?”
關宇鵬身子一頓,並沒有回頭,背對着關夫人,聲音有些僵硬的說:“孩兒沒這麼多事,這是含玉公主親自向皇上提議,說是宇程雖是她未來的夫婿,卻沒有什麼功名,她希望她未來的夫婿可以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請皇上允許關宇程前去邊關歷練幾年。
關夫人不相信的說:“這不可能,女子嫁爲人妻,怎麼會想着讓自己的夫君到邊關去冒險,那裡豈是宇程可以呆的地方?他會出事的,這事一定有蹊蹺在裡面,宇鵬,你一定要查清楚!”
“宇程呆不得,難道孩兒就該呆在那裡不成?”關宇鵬的聲音有些冷漠,“母親還是靜心念佛吧,有些事,孩兒也無法改變,能夠維持着關府到如今情形,孩兒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能力,宇程的事,您如果實在是捨不得,就去求含玉公主放棄這個打算,讓宇程呆在京城做個公子哥吧。”
“他可以繼承你父親的爵位。”關夫人眼睛一亮。
關宇鵬冷漠的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母親,刻薄的說:“這個,母親還是不要存念想,父親剛得了一位小公子,正是疼愛的很,和孩兒說,怕這位小公子被你欺負和傷害,想要求了皇上的恩准,允他這位小兒子繼承他的爵位。孩兒雖是府上的長子也不能有此殊榮,宇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關夫人一臉的錯愕,看着關宇鵬和冼紫璦一同離開,冼紫璦離開的瞬間回頭看了她一眼,面上微微淺笑,用口型緩緩的說:“活該!”
“你個臭女人!”關夫人脫口罵了出來,“你個不得好死的女人”
旁邊的奴才們立刻上前半帶強迫的帶了關夫人去洗漱歇息。
聽着外面的風雨聲,冼紫芫長長嘆了口氣,呆呆看着自己手指,繡繃放在一邊,絲線在手指上繞來繞去,針卻別在絲布上。
“還在擔心小春?”玄易從後面替她披上外衣,攬着她的肩膀挨着坐下,溫和的說,“外面的風雨不小,正好可以避了身影,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小春的話,我帶你去關府瞧瞧她如何?我們私下裡去瞧瞧,不讓任何人發現。”
冼紫芫看了一眼玄易,他的提議讓她頗是心動。她現在很想弄清楚小春究竟願不願意嫁給關宇鵬,小春不曉得關宇鵬的性格,其實在自己知道關宇鵬的爲人之前,也是覺得關宇鵬比關宇程穩重成熟,也溫和包容些,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帳東西。
玄易看出冼紫芫確實想要去看看小春,站起身,“好,你換好衣服,我悄悄帶你過去,雖然你不會武功,但是以我的武藝帶你出入關府並不困難。”
關府,阿晴的院落早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有了之前搭過小靈堂的悽楚之意,貼了喜字,掛了紅燈籠,在風雨中搭配着周圍的喜慶之意,透出幾分討喜的味道。
“冼紫璦並沒有不把小春的嫁入當成一回事。”玄易手中撐着傘,替冼紫芫遮着風雨,他們二人是站在一處暗影裡,這兒的奴婢們不多,出入的奴才也少,二人所站位置又隱蔽,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加之風雨之聲,二人低聲交談如同就在自家院落裡。
冼紫芫嘆了口氣,輕聲說:“她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得讓人說不出什麼來,她和之前的她變化很大,原來在母親身邊,她只要做個乖女兒就成,不外乎學些琴棋書畫,理想也不過是順利嫁入關府,但現在,她要的不僅僅是成爲關宇鵬的正妻,她要的是這整個關府,甚至要整個關府臣服於她。”
“有人。”玄易輕輕一拉冼紫芫的胳膊,將她更深的藏入黑暗裡。
果然,風雨中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是兩個奴婢,一個奴婢手裡撐了把油脂傘,一個手裡端了一盤水果點心,二人走到了院落門前,和守在院落裡的一個奴婢打了聲招呼。“春姨娘可好?少夫人讓送些水果點心過來。”
“很好。”裡面的奴婢立刻笑着說,“只等着大公子得了時間過來替春姨娘揭了蓋頭,圓了房就成。”
“今晚只怕是不成。”來的奴婢把手中的東西交給裡面的奴婢,口中笑嘻嘻的說,“咱家大公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既然少夫人這樣替大公子考慮,大公子也不可能今晚就得了新人不理會少夫人。大公子說了,雖然春姨娘是初嫁入關府爲妾,但不能爲了一個妾室就冷落了少夫人,讓這新人佔了少夫人的寵愛,今晚不會過來,他依然留在少夫人房中。大公子一會會過來揭了春姨娘的蓋頭,但少夫人也叮囑的了,且不可慢待了春姨娘。”
“這是自然。”裡面的奴婢立刻笑着說,“春姨娘原是少夫人孃家門上的貼身奴婢,奴才們自然會小心伺候着。”
聽着來的奴婢離開的腳步聲,裡面的奴婢把東西端進房內。
“這少夫人可真是會討大公子的歡心,晴姨娘纔剛剛走,這就匆匆的把自家熟悉的奴婢嫁了進來。”離開的奴婢走的並不快,經過玄易和冼紫芫所藏身之處時,一個奴婢不小心滑了一腳,險些摔倒,便停下來,一邊清理裙邊沾上的雨水,一邊隨口說,“不過,卻讓夫人罵人了許久。”
“你真是多嘴,你瞧不出現在的風頭嗎?說這些無用的廢話。”另外一個奴婢壓低聲音說,“如今府上可是這位少夫人說了算,你瞧着她在大公子面前總是嬌弱順從,但其實是個心中有數的,大夫人都不是她的對手,讓給關了起來,說是身子不好需要休息,其實就是軟禁,二公子一點招也沒有。”
兩個奴婢低聲說着話,慢慢的越走越遠。
“我想假扮奴婢進去探探小春的口風。”冼紫芫壓低聲音,“一時半會的關宇鵬應該不會過來,小春頭上蒙着蓋頭,我略微改改聲音,她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