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庭院剛剛買下來不久,收拾的還挺乾淨,甚至門前還停着一輛小小的馬車,駕着馬車的奴僕正靠在馬車上打盹。
昨晚是一夜的大風,今天一早卻晴了天,陽光燦爛,天空晴朗。
“琉璃姑娘,好像是冼家的軟轎。”逍遙居駕駛着馬車的奴僕眼尖一眼瞧見一個軟轎停在了那個庭院的外面,有人打裡面走了出來,搭着奴婢的手走進了面前的庭院,正在打盹的馬車伕竟然沒有察覺,“好像是冼家的婉姨娘,屬下有在逍遙居見過她,還有伺候她的奴婢。她們二人直接進了庭院。”
琉璃一怔,這麼早,婉卿來這裡做什麼?難道要親自出馬對付那個被冼伯騰寵愛的女人?“找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停好,我下去瞧瞧。”
車伕立刻將馬停在了離那處院落有些距離的地方,但正好可以看到院落裡的情況,馬車剛剛停穩,琉璃正準備要跳下馬車,卻突然聽馬車伕詫異的說:“咦,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琉璃看向院落的大門處,果然,婉卿在她的奴婢阿珍攙扶中匆匆的離開了庭院,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面色略微有些慌亂,最是奇怪的是,門口那輛小馬車上的馬車伕一直打盹中,竟然還是沒有發現進去又匆忙離開的婉卿和阿珍主僕二人。
“那個馬車上的奴才一定是着了道。”逍遙居的車伕輕聲說,“遠遠看着好像是在打盹,但不可能剛纔人進去打開門他沒聽到,這人出來,匆忙的關上了門他也沒聽到,對,應該是被人下了藥,所以陷入了昏迷中。”
“跟進上她們主僕二人,問問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琉璃立刻吩咐。
逍遙居的馬車很快便在離開庭院大概有一百米的地方追上了冼家的軟轎,並且有意的與軟轎並行,引起了走在軟轎旁邊的阿珍的注意。
“停轎。”阿珍立刻吩咐擡轎的人,然後對轎內的婉卿說,“主子,是逍遙居伺候二小姐的琉璃姑娘,她在馬車上,似乎要見您。”
“在前面的茶館見面吧。”婉卿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耐煩,“這裡人多,讓人瞧見了不好。”
“是。”阿珍立刻應了聲,婉卿自打懷上身孕後就一直脾氣不好,常常會發火,脾氣也較之前急了些,請來的大夫說是因爲懷了身孕一時不適應所以纔會如此,等生下孩子就會恢復如常,然後對馬車上的車伕指了指前面的茶館,“我們前面停下來,喝杯茶慢慢聊吧。”
逍遙居的馬車和冼家的軟轎都停在了前面的茶館前,婉卿在阿珍的攙扶下下了軟轎走進茶館,早一步進來的琉璃已經尋了一張乾淨無人的茶桌坐下,並且正在吩咐茶館裡的夥計泡壺好茶,上些精緻的小點心。
“是紫芫吩咐你過來的嗎?”婉卿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好,“事情已經解決了,是我太唐突了,昨晚紫芫也沒有說清楚要不要管,我怕事情拖久了不好,纔會親自出面,總不能去求冼夫人出面收拾那個女人吧。”
琉璃微微一笑,溫和的說:“婉姨娘,雖然您如今是冼老爺的妾室,與我家少夫人的私交也不錯,但少夫人是玄王府的長媳,是太后娘娘的義女,雖然此時您是在琉璃面前這樣講,琉璃可以裝作沒有聽到,也可以當您是懷了身孕一時情緒起伏,不做理會,畢竟以後大家還要相處,但,這是在外面,您的言語若是萬一被什麼有心人給聽到,只怕會落了話柄,不妥當。”
婉卿一怔,這纔想起,冼紫芫畢竟與她身份不同,她偶爾言語間有些疏忽並不要緊,以冼紫芫的性格脾氣和彼此之間的關係,冼紫芫只會一笑置之,可是落在外人耳朵裡,卻會說她沒有尊卑之分,如今連冼老爺見了自己的女兒也要恭敬的行禮,更何況她只是冼伯騰的一個側室。
“我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好。”婉卿立刻換了語氣,有些無奈的說,“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琉璃微微一笑,溫和的說:“我家少夫人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個什麼身份不同,尊卑之別,但總是合着規矩好些。對了,你怎麼這樣匆忙的進入冼老爺剛剛買下的庭院又匆忙的離開?”
婉卿一怔,有些不解的說:“裡面的事不是紫芫,不是玄家少夫人派了人做的嗎?”
“琉璃纔剛剛到了這裡。”琉璃微微一搖頭,心中大是好奇,那個庭院裡究竟出了什麼事,讓婉卿惱成這個模樣,但語氣裡還是溫和的很,“還沒有見到那位冼老爺的新寵,正好看到您打軟轎下來走進庭院然後又匆匆走了出來,想着可能是裡面有些事情發生,既然您已經看到,琉璃再進去到不如直接問問您來得方便。”
婉卿猶豫一下,想了想,喝了口茶水,才說:“難怪,我也覺得那裡面的事情不像是紫芫,不像是玄家少夫人的做派,可是,如果不是玄家少夫人派人出面,哪能會是誰呢?”
琉璃微微一笑,依然語氣溫和,不急不躁的問:“可以告訴琉璃,裡面究竟出了什麼事嗎?”
“那個女人與一個陌生男子在牀上睡的正香。”婉卿眉頭一皺,“此時還沒有醒,一看就知道是讓人做了手腳,但也只有我這樣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才曉得這是被人做了手腳,伯騰是萬萬看不出的,他如果看到,一定會氣得直接攆了那個狐狸精離開,冼紫璦實在是可惡,找個怎樣的女人勾引伯騰不好,偏偏要尋個和我長得相似的青樓女子,會撫個琴,做個畫,跳個舞,想想就惱火的很,我有那麼卑賤無恥嗎?”
琉璃想笑,卻強忍着,她如果笑,婉卿一定會以爲自己是在笑她。
“也許是關家少夫人派人做的此事。”琉璃想了想,輕聲說,“這種陰損的招數我們家少夫人自然是做不出,原本是要琉璃來見見那個女人,讓她離開冼老爺,免得被關家少夫人曉得做出狠毒的事。仔細想想,不是我們家少夫人所爲,那除了關家少夫人外,應該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