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表情平靜的看着呆在鳥籠裡的鸚鵡,卻並不開口講話。
“鸚鵡知道錯了。”鸚鵡的聲音有些小,咿呀着,不仔細聽有些聽不清。
冼紫芫看了一眼鸚鵡,語氣平淡的說:“若不是你成精了,就是我腦袋糊塗了,那花到也罷了,花園裡隨處都有,隨便叼下來一支就好,你到是和我講講,那些書信是怎麼一回事?你哪裡弄來的。”
小佩並不知道書信的事,有些詫異,看了一眼鳥籠裡的鸚鵡。
鸚鵡的小腦袋幾條要垂到爪子的位置,若是一個人,小佩想,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是苦澀不堪,但是,究竟是什麼書信讓冼紫芫責罰了這隻鸚鵡這麼久?比隨便送來送去的玫瑰還可惡?
“尋了人寫的。”鸚鵡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尖細中透出僵硬。
“真是長本事了。”冼紫芫輕輕哼了一聲,“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本事,留你在逍遙居實在是有些屈才。”
鸚鵡嚇得翅膀一撲騰,張了張嘴巴,一個字也沒講出來。
冼紫芫冷冷看着緊張的鸚鵡,並不理會小佩有些詫異的目光,口中淡漠的說:“你竟然敢尋到晉護衛的字,再找了人模仿他的字跡,若不是被我察覺,你是不是會再尋了小佩的字跡找了人模仿她的字跡,然後再修書給小佩?”
小佩睜大眼睛,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這隻可惡的小鸚鵡,竟然模仿晉護衛的字修書一封,不用猜,這封書信一定是假冒晉護衛的字寫給她的,其用意和玫瑰相似!
“它,它,它是不是——”小佩氣得差點直接上去扭斷鸚鵡的脖子,許是感到了小佩的惱怒,鸚鵡下意識的哆嗦一下,也知道自己有些玩大了。
“它比你想的要聰明。”冼紫芫掃了憤怒至極的小佩一眼,再看向那隻鸚鵡,緩緩的說,“它是用它的聲音暗中吩咐一個人模仿晉護衛的字體寫了一封書信,意思是想請我從中做媒,撮合他與你成就一段美好姻緣。最聰明的是,書信中言及,怕小佩姑娘羞澀,請我以主子的身份定下這樁婚事,意思就是說不必去詢問晉護衛是不是真有此意,只要我以主子的身份定下你與晉護衛二人結爲夫妻就成。”
小佩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看着雖然狼狽卻還是隱約透出一些小驕傲的鸚鵡,氣已經被錯愕全部代替。
“拜託!”小佩額上出汗,這怎麼可能是一隻只會學人話的鸚鵡,這根本就是一隻成妖精的鸚鵡,如果此時鸚鵡幻化成人形,她是一定不會覺得意外,“臭鸚鵡,如果我喜歡晉護衛,我與他早就在一起了,玄公子也曾經有此意,可惜我與晉護衛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到親如兄妹,切,你這隻鸚鵡,難怪少夫人會生氣,要是我,就這樣關你一輩子,而且,我還要那些漂亮的、愚蠢的母鸚鵡們生下你的孩子,然後看着那些愚笨的後代,氣死你!”
鸚鵡現在真是乖的很,一個字也不講,知道這個時候講什麼都是錯,一個字說不好,難保小佩會不會真的關了它一輩子,冼紫芫肯定不會幫它。
“而且,你還真是足夠聰明。”冼紫芫咬了咬牙,緩緩的說,“竟然敢在玄易休息的時候,在他耳邊以我的聲音喃喃喃而語,說什麼我喜歡他!”
小佩原是氣着,這一刻卻差點直接笑出聲來,這隻鸚鵡,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呀,竟然敢戲弄冼紫芫。
“玄公子很喜歡你。”鸚鵡聲音微微有些哆嗦,倉促之間竟然用了冼紫璦的聲音,“鸚鵡看他實在是在意,便在他歇息時,在他耳畔以您的聲音低語,他不會知道,只當是做了一場夢,但夢中能夠知道您其實喜歡他,他也是開心的,不信,您問問玄公子。”
“閉嘴!”冼紫芫長長出了口氣,然後盯着鸚鵡,“關你還是關的時間少了些,你呀,就是不能讓你閒着,這樣,小佩,餵它一頓飽食,我要派了人送它去紫璦那裡,紫璦一個人既要對付大興王朝的皇上,又要顧忌着被關在青樓裡的煜皇子,還得避諱着那些守在她身旁的眼線,定是分身乏術,讓你過去幫忙,你不是喜歡幫助人,喜歡當媒人嗎,我讓你當個夠!”
鸚鵡立刻展翅,有些小興奮的說:“謝主子,鸚鵡一定不辜負主子。”
冼紫芫面上表情平淡,惱怒之意淡了些,這隻鸚鵡被關的有些焦急了,派了它去大興王朝,它一定會興高采烈的從中折騰,它太聰明瞭,要是特意安排它過去幫着冼紫璦,肯定會得意忘形的弄出些是非。
“如果紫璦那邊的事情處理的妥當,你回來之後,我自然不會再讓你和那些愚蠢到家的母鸚鵡們關在一起,但若是事情你搞砸了,這一輩子,正如小佩所言,不僅你要一輩子和那些愚蠢的母鸚鵡們關在一起,還會有和它們一樣愚蠢的小鸚鵡們不離你視線左右。”冼紫芫聲音有些冷漠。
鸚鵡的小腦袋拼命的點着。
“不要以爲你離開了這裡,我便再也尋不到你,我既然敢放你離開,就自然有把握讓你乖乖回來。”冼紫芫輕輕一笑,半帶威脅的說,“你到時候會完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的就飛了回來。”
鸚鵡完全沒有不相信的模樣,其實關它這段時間,它也曾經想要偷偷逃出去,但無論它怎麼努力,就是沒有其他的鳥兒,哪怕是一隻蝴蝶可以聽到它的聲音,然後想辦法尋了其他一些鳥兒來幫忙。
它被糾纏着,卻發現只有那些愚蠢的母鸚鵡聽得到它的聲音,其他任何一隻鳥兒,一隻飛蟲,都無法聽到它的求救。
冼紫芫說到時候它會乖乖回來,它相信它一定會。
“在你離開前,我還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會有護衛快馬帶你去大興王朝見到紫璦,然後按我的吩咐你從中協助。”冼紫芫看着鸚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