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喧鬧聲。
“是婆母她來了。”皇后娘娘面上顯出驚恐之意,更緊的偎向皇上,手緊緊的抓着皇上的衣袖,聲音顫抖的說,“她一定不會放過爲妻,她一定會殺了爲妻,而且一定要你殺了爲妻。”
“不怕,有朕在,她雖然是朕的母親,但如你所說,朕纔是烏蒙國唯一的皇上,朕的話纔是金口玉言!”皇上安撫的拍了拍皇后娘娘的後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公公不經意間一擡頭,原本是想要扭頭去看外面喧鬧的人是不是太后娘娘一行人,卻就在那一擡頭的瞬間,不經意的在皇后娘娘的脣間看到一絲極是冷酷無情的微笑,笑容就好像清冷的鮮血在鋒利的刀刃上一亮而過,嚇得小公公一哆嗦,普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原來哀家真是請不動哀家的親生兒子。”太后娘娘的聲音在室外響起,聲音中透出濃重的煞氣,聲音尖細如同從嗓子眼裡嗆出來的。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的凝固起來,所有伺候在一旁的奴才們全部屏住了呼吸,個個提心吊膽的全部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恨不得如同鴕鳥一般把頭直接埋進地裡,不論這對母子後面會如何,他們都是知道的太多的奴才,能夠活下來就算是他們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原來是母親來了。”皇上卻並沒有起身迎接,只淡淡的說,“朕正忙着安慰受了驚嚇的皇后,原本想等着皇后這邊睡下了再去與母親好好的說說話,沒想到母親果然是着急的,急着過來數落朕的不是。”
他沒有用兒子自稱,而是用了朕,語氣更是淡漠疏遠的很。
太后娘娘瞧了一眼躲在自己兒子懷中的皇后,一身單薄的衣,露出細膩白淨的皮膚,配着一頭散在身後的長髮,加上微微泛紅的眼睛,到真是惹人憐愛的很,沒想到,平時莊重嚴厲的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也有如此嬌弱模樣。
這到是一個完全不曾提防的狐狸精!
“起來!”太后娘娘用相當不滿的語氣說,“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的在自己的院落裡思過,竟然還這樣糾纏着皇上不放,你這種狐狸精般的女子最是可恥,最是留不得,來人,給哀家拖下去活活打死!”
“皇上。”皇后娘娘聲音顫抖的說,“爲妻就是擔心這樣,如今只有爲妻敢在您面前說些真話,提醒您,她是一定會除掉爲妻,免得您想明白事情。”
“母親,她是朕的妻子,後宮的正宮,替朕打理着整個後宮,並沒有做錯什麼,平時還一直勸誡着朕不要迷戀女色,尤其那些有意接近皇上的女人她更是替朕小心看管着。”皇上用不滿的聲音說,“怎麼會說她是狐狸精?朕不覺得她是個狐狸精。”
太后娘娘盯着自己的兒子,越來越相信夢中的情景,面前的兒子一定是被皇后娘娘這個女子下了藥,迷失了心竅,成了皇后娘娘的傀儡,成了一個只聽皇后娘娘話語的人,“你果然是個歹毒的女人!”
皇后娘娘卻聲音顫抖的說:“婆母,媳婦不敢。”
“你不敢?”太后娘娘冷冷哼了一聲,“你不敢,哪爲何皇上會出現在這裡?哀家爲他挑選了新的嬪妃好好的伺候着,他竟然不理會,卻偏偏要跑到你這個已經人老色衰的女人面前?!你一定是對皇上下了藥,不然,他一直不喜歡你的,爲何如今對你言聽計從?”
“媳婦真的不敢。”皇后娘娘並不下跪,只是更緊的依偎進皇上的懷中,聲音顫抖中透出委屈和無奈,“媳婦並沒有尋皇上過來,只是媳婦突然被惡夢驚醒,一時驚恐,又嘔吐不止,甚是難受,伺候媳婦的奴婢去請太醫,又怕媳婦萬一有什麼不妥,纔去皇上那裡稟報一聲。”
“你不舒服是你活該,這種事情也要勞煩皇上親自跑上一趟嗎?”太后娘娘不屑的說,在一個奴婢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她一直在氣惱中,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兒子並沒有吩咐手下的人給她搬把椅子坐下,到是她安排在這兒的眼線悄悄搬了把椅子過來。
皇后娘娘欲言又止,眼神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一旁的一個奴婢。
那個奴婢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着太后娘娘磕了幾個頭,聲音顫抖的說:“是奴婢去了皇上那裡,實在是事情有些突然,奴婢小娟是伺候皇后的奴婢,是皇上親自指派過來伺候皇后娘娘的,原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奴婢,皇后娘娘依着這些日子的規矩,先是抄了佛經,又跪着聽奴婢唸了一個時辰的經文,然後洗漱歇息,但半夜突然醒來,覺得腹中不適,嘔吐不止,忽冷忽熱,奴婢去請了太醫,——”
“聒噪!”太后娘娘惱怒的說,“少講這些無用的廢話。來人,拖了這對主僕一起,到院子裡活活給哀家打死!”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小娟立刻一邊磕頭一邊匆忙的說,“並不是皇后娘娘要奴婢去請皇上過來,而是太醫,太醫說,皇后娘娘有喜了!”
太后娘娘一怔,呆呆看着說話的奴婢,然後聲音尖刻的說:“胡說八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太醫剛剛測過脈,因爲皇后娘娘多年未孕,所以也不敢相信,又請了幾位太醫,仔細的診過,確定是懷了身孕,已經有一個多月。”奴婢聲音顫抖的說,“奴婢纔去了皇上那裡稟報,畢竟皇后娘娘懷的是龍種,馬虎不得。”
“不可能!”太后娘娘突然聲音一提,冷漠的說,“絕對不可能,哀家曾經讓含玉給這個女人下了絕子之藥,她是不可能懷孕的,她是絕對不可能有皇上的骨肉,甚至,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含玉擅長用毒,這種絕子之藥是奉了哀家的吩咐,絕對無藥可解,她肯定是買通了這個奴婢和太醫,想要追假裝懷有身孕騙的你心軟放過她這一次!”
室內突然間安靜下來,甚至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