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嚇得一哆嗦,勉強的從地上起來,受傷的膝蓋卻疼得她一哆嗦,再一次摔倒在地上,這一次摔倒時手正好按在一片茶杯的碎片上,鮮血冒出,疼得她唉喲一聲,卻不敢多做停留,踉蹌着爬起,慌亂的跑了出去。
地上,一灘明顯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黑色。
盯着小春倉惶離開的背影,很瘦,完全的撐不起她身上豔麗的衣服,感覺衣服在晃動,彷彿是一根竹竿在挑着這身衣服。
“呸!”關宇鵬啐了一口,“真是喪氣!冼紫璦就是故意的,弄來這樣一個喪氣的女人放在本少爺身旁,嘴裡說是爲本少爺着想,其實就是存心嘲笑本少爺!說,那個賤女人進了逍遙居後怎樣?!”
護衛不敢擡頭,心說:屬下哪裡知道,那逍遙居百米之外就根本無法靠近半步,他們跟着冼紫璦到了逍遙居百米外還有一斷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來,他們再傻也知道,死在逍遙居外,就是白死!他們可不會尋死。
“有留守在那兒的弟兄,屬下趕回來報信的時候,大少夫人還沒有離開逍遙居,有嬌姨娘跟着,裡面的情形嬌姨娘一定會知道。”護衛小心的說。
跟着冼紫璦一同離開的是現在最得他寵愛的女人,自打冼紫璦離開,兒女被太后娘娘所控,關宇鵬不能隨意行動,爲了避免聽京城那些暗中追隨他的官員的嘮叨,也爲了避免被太后娘娘尋出短處,他開始沉迷於酒色,實時只是爲了應付局勢,後來就真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身邊的女人是換一個又一個,這個嬌姨娘算是最長遠最聽話也最得他歡心的一個。
所以,冼紫璦離開時,說要去和太后娘娘討個人情的時候,他特意讓嬌姨娘跟着,這個嬌姨娘對他極是忠心,這一點他有把握。
“主子,您說,大少夫人會不會是去找她妹妹幫忙。”護衛猶豫一下,輕聲說,這個時候關宇鵬不能出事,如果關宇鵬出了事,他們這些當護衛的也會下場可悲,“若是大少夫人只是哄騙主子,這事情鬧到太后娘娘那裡,豈不是反而太后娘娘生大少爺的氣?”
“煜太子佔了本少爺正室的便宜,還讓本少爺的正室懷了野種,本少爺還沒和他們理論,他們怎麼會傻到和本少爺理論,姓冼的賤女人肯定是想要保住她腹中的野種,本少爺用腳踢她的時候,她一直努力護着自己的肚子,她心中肯定也是希望仰仗着她腹中的野種得了太后娘娘的歡心,母憑子貴!”關宇鵬冷漠的說,“但,她是一個嫁過人的女人,殘花敗柳,再怎麼得了煜太子的歡心,又懷了煜太子的骨肉,哪怕是個龍子,也不過是兒子得了榮耀,她這個當媽的立刻就會被處死,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不過是想要得了本少爺的憐惜,仗着本少爺對她不錯,想着就算是死了,也可葬於關府的祖墳,至少死後不必下地獄,呸!她就是一個愚蠢到家的賤人,就以她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以前她都不可能葬於關家的祖墳,更何況是現在,等到事情辦成了,本少爺會將她扔於野外,由那些野狗們得了便宜!”
護衛沒有吭聲,但心中不安,冼紫璦如今懷着煜太子的骨肉,這件事並沒有對外公開,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能亂講,但,就憑冼紫璦救了煜太子的性命,她腹中這個屬於煜太子的孩子也會被厚待,就算是冼紫璦是個嫁過人的女人,宮裡也會悄悄打點好她。
再說,冼紫璦的親妹妹是玄王府如今的玄王爺的正室,雖然說尚未聽說這位玄王妃有喜,但依着玄王府的規矩,玄家每一位男子都只能有一個妻子,這位玄王妃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也不可能看着冼紫璦出事而裝作不知道。
“一定要盯牢。”關宇鵬陰沉着臉,恨恨的說,“她若是敢生出二心,本少爺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正說話間,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有些急,一個奴僕從外面跑了進來,聲音顫抖的說:“少爺,是宮裡的人,說要請大少爺即刻進宮。”
關宇鵬嘴脣一抿,來得還真是快,不是說冼紫璦還在逍遙居呆着嗎?難道這個護衛回來後不久,冼紫璦就進了宮?
“去帶了春姨娘過來。”關宇鵬想了想,“讓她收拾妥當,本少爺要帶她一同進宮,看在冼紫璦曾經是她舊主子的份上,若是冼紫璦真的救了本少爺的兒女,本少爺至少會在太后娘娘面前做足面子,讓春姨娘帶了冼紫璦的屍身回府,虛立個墓碑,算是給煜太子一個交待。”
護衛口中應着,心說:要是自己,這個時候要考慮的是如何給冼紫璦的親妹妹,如今的玄王妃一個交待,只怕是就是宮裡不介意關宇鵬殺了冼紫璦,那個玄王妃也不會同意自己的親姐姐被殺。太后娘娘也許不會同意冼紫璦活着,但肯定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冼紫璦死。
但他可不敢多嘴,應聲外出去叫春姨娘做準備。
宮中,太后娘娘坐在舒服的軟椅上,一旁同樣舒服的椅子裡,坐着面色看着不算太好的煜太子,昨晚他睡的並不算太踏實,一直習慣於有冼紫璦陪着才能入眠的他,縱然是睡在自己的宮苑裡,祖母又派了許多高手保護,幾個溫柔體貼的宮女一直沒有離開他半步,他仍然是輾轉難眠。
“煜兒,昨晚睡的可好?”太后娘娘喝了口熱茶,看着自己的孫兒,溫和慈愛的問,“怎麼祖母瞧着臉色有些蒼白。”
煜太子微微一笑,掩飾的說:“一時舊夢難去,雖然已經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裡,還是有些心中忐忑,過上幾日可能會好一些。”
太后娘娘嘆了口氣,聽那個冼紫璦所講的,還有煜太子自己不太詳細的講述中,她知道這個她最疼愛的孫兒一定是吃盡了苦頭,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煜太子的手,疼惜的說:“不怕,有祖母在,沒有人敢再欺負你。”
煜太子點了點頭,但精神還是不太好,眼神似乎是一直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