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但是關宇鵬眼中只有面前這個面色倉惶但眼神凌厲的女人,以及她嘴形的嘲諷之語,眼神中的不屑,還有,就是他手中明晃晃的利劍,劍,是他熟悉的武器之一,他曾經用它殺敵,在邊關立下讓關府地位穩定的戰功,現在,它在他手中,讓他似乎再回到戰場。
突然,沒有人注意到的,一直跪在地上的小春聲音悽楚的喊:“相公,您不可以,不可以,您不可以上當,這個女人,您不值得爲她落得個必死的下場呀,相公,她是個狠毒的女人,您千萬不要上當!”
她的聲音悽楚,而且還有些變調,彷彿一口氣全嗆在嗓子裡。
“閉嘴!”關宇鵬回頭瞪了一眼小春,聲音嘶啞的說。
小春臉上的五官開始變形,糾結在一起,她太瞭解冼紫璦了,至少冼紫璦性格中的狠毒她是瞭解的,冼紫璦可以面無表情的對付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冼紫芫,打罵、羞辱,如今冼紫璦腹中懷着煜太子的骨肉,自然是不會再在意已經沒有實權的關宇鵬,小春相信,冼紫璦一定是存了對付關宇鵬的心。
“相公,您要相信小春呀,冼紫璦她是在害您呀!”
冼紫璦身體哆嗦,一邊慢慢向後退,一邊聲音顫抖中帶着憤怒的說:“小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讓你的母親央求紫璦的父母,請紫璦的父母念在你的母親是我們兄妹三人奶孃的份上允紫璦同意你嫁給夫君爲妾,紫璦看在你是一向對母親忠心的份上同意你嫁入關府,你卻一心想要奪了正室之位,在夫君面前一再的詆譭紫璦,紫璦一直忍讓於您,在紫璦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天天糾纏着夫君,並且——”
她突然看向皇后娘娘,聲音一提,雖然依然顫抖,卻變得清楚許多,“你還答應婆母的安排,暗中代替婆母和皇后娘娘見面,紫璦真是不明白,你一個姨娘身份的女子,怎麼可以和宮中尊貴的皇后娘娘扯上關係,但是,你卻正是利用了衆人不相信,代替夫君和皇后娘娘派出的人,害得夫君越錯越離譜,雖然太后娘娘顧及着關府的面子沒有責罰夫君,卻不得不將夫君從邊關調回,要含玉公玉下嫁之日就遠赴邊關,這也不過是因爲皇后娘娘想要將太后娘娘身邊得力的人全部處理掉,所以,煜太子纔會在婚禮當天被劫持!”
皇后娘娘眼睛睜的老大,這個冼紫璦,還真是會編故事,竟然這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胡說八道,她也不怕當面對質,一個關府小小的姨娘哪裡有機會見到自己,且不說自己不會出宮,就說關宇鵬想要出入皇宮也是萬萬不能。
呸,這真是想尋死呀!
“冼紫璦,你還真是會編故事!”皇后娘娘不怒反笑,嘲諷的說,“你當皇上是三歲稚童?這樣的事情也會上你的當?本宮真是替你臉紅,這樣的胡說八道也敢亂講,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冼紫璦身子一直,咬了一下嘴脣,“紫璦知道今天紫璦必定是活不過去,這些話也不必存在心裡,既然夫君的事已經暴露,又是紫璦親自說出,紫璦已經不存活下去的念頭,但紫璦不能辜負太后娘娘的信任,死也不能讓紫璦再裝作不知道此事,紫璦不能因爲自己的得失就置國家不顧。在大興王朝的時候,紫璦救下煜太子,煜太子一再的告訴紫璦,凡事要以國事爲重,還和紫璦講,自己被劫持的事涉及太多人,包括自己的親人,若是仔細計較,一定會讓太后娘娘很難過,煜太子和紫璦說,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吧,只要自己的父王開心就好,父王是一代明君,這些事父王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說破,畢竟是家事。但是,煜太子如此寬宏大量,紫璦原是想着回到關府後,請夫君休了紫璦,紫璦就尋一處安靜地,每日佛前長跪,爲夫君的錯恕過,但,還是聽到夫君和春姨娘私下裡說及造反之事,說太后娘娘關了他的孩子,這已經是關府最後的骨肉,他不能指望在邊關的弟弟,那個關宇程早晚是含玉公主手中的棋子,他必須要依靠自己。紫璦怕夫君再錯下去,纔不得不這樣大義滅親!”
冼紫芫輕輕一挑眉,自己的姐姐還真是敢說!
“皇上,不是這樣的。”小春聲音顫抖的說,以頭磕地,砰砰做響。
“如何不是這樣?”冼紫璦已經背對着皇上,“如果不是這樣,爲何今天這樣的場合下,關宇鵬會帶着你,你一個關府的小小姨娘,原是冼家的一個小奴婢,伺候過紫璦的母親,算得上忠心,會繡一些漂亮的衣飾,容顏也算得上清秀,就以你這樣的身份,如何可以隨便的出入皇宮?”
小春一個字也講不出,只是拼命的重複着一個動作,磕頭!
“關宇鵬,你不能再錯下去!”冼紫璦看向關宇鵬,完全無視他手中的長劍,後面跟進來的兩個侍衛面色緊張的看着關宇鵬,卻不敢輕易上前搶過關宇鵬手中的長劍,場面僵持着。
關宇鵬只覺得腦子都快要氣炸了,胸口堵着一口氣,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立刻讓面前這個女人閉上嘴,她在胡說八道什麼!她就是想要他死!
“京城中那些追隨你的人都已經不再聽從你的安排,太后娘娘早就知道你的計謀,可惜太后娘娘心底太過善良,沒有真的殺了你,其實太后娘娘應該關了你入天牢,那樣你雖然是受苦,卻可以讓活下去。”冼紫璦的眼淚隨着她的聲音快速落下,似乎是難過至極,“但如今你還是不改,你甚至罵太后娘娘是個惡毒的老太婆,想要斷了你的香火!你和小春說,你會抓了太后娘娘,你要親自一刀一刀的削了她,讓她生不得死不得!——”
“冼紫璦,你個惡毒的女人!”關宇鵬手持利劍直撲向冼紫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