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殺了她!”冼紫芫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玄易立刻一攔,“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你給她重傷不死的藥,也許就是用在這裡,今天,這兒一定會死人,而且不是一個!但你放心,死的一定不是冼紫璦,她不會讓自己功虧一簣的。”
冼紫芫一愣,呆呆看向玄易,玄易卻在瞬間將她一抱,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空氣中有些奇怪的味道飄散開,以及衆人錯愕的表情和瞬間的寂靜。
關宇鵬的劍直接刺向冼紫璦,一旁的小春瞬間站了起來衝上前,死命的想要抱住關宇鵬,她不知道爲什麼,但知道,絕對不能讓關宇鵬殺了冼紫璦。
冼紫璦的臉上有着淺淺的微笑,藏在倉惶的表情中,眼睛裡全是淚水,眼神卻明亮嫵媚的很,淺淺的微笑裡全是嘲諷,似乎對刺過來的劍一點也不害怕和避讓,甚至,在小春衝前拼命抱住關宇鵬腰的時候,還雙手同時握向關宇鵬緊握劍柄的手,似乎,她是想要阻攔那把劍刺入她的身體。
但是,關宇鵬突然發現,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知道,冼紫璦的手不是在阻攔他手中的劍刺向她,反而是在用力,小春抱着他腰的時候似乎是用了全部的氣力,拼了命的想要阻攔,他剛想要一腳踹開小春,卻突然感覺冼紫璦的手緊握住他的手,用力將劍刺向她自己。
她在尋死?!這不可能,關宇鵬腦子裡有些困惑,想不明白,但手上的氣力卻不由自主的配合着冼紫璦,長劍恨恨的刺入冼紫璦的身體。
“關宇鵬,你,好恨!”冼紫璦聲音哀傷,絕望,咬牙切齒的說。
突然,一個可怕的聲音衝進關宇鵬的耳朵,“皇上!——”
是皇后娘娘的聲音,還有太后娘娘的聲音,然後,眼前一黑,他的身體完全沒有支撐點的向地上墜去,隱約是小春的聲音,遙遠的他似乎完全聽不到。
“相公,您怎麼這麼傻,她這是借你的手殺皇上呀!”
聲音完全的被淹沒在嘈雜聲中,除了關宇鵬,沒有人聽到,但他此時聽到的這句話已經是他在人世的最後一個聲音。
是啊,他怎麼這麼傻?怎麼會這樣上了冼紫璦的當?但她確實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是嗎?可惜,他怎麼會忽略了她這樣聰明狠毒的性子,要是早知道,她也許可以幫他達成願望的,他們會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可惜呀!真是可惜!關府從此將要消失了。
關宇鵬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胸口的疼痛越來越輕,彷彿身體內所有的鮮血全部的離開,肌肉痠痛也慢慢消失,耳邊再也沒有聲音,世界也全部變成了黑色,好像疲倦極了,然後終於得了機會好好睡一覺。
另外一個侍衛手中的劍從關宇鵬的心臟穿過,再撥出,再刺入,再拔出,重複的動作,皇上的被刺讓侍衛恐懼到極點,這是做侍衛以來,他唯一的一次護駕,也是最後一次。皇上出事,他必死無疑。
“來人!”太后娘娘只覺得心臟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快來人!救哀家的兒子!傳太醫!最好的太醫!”
冼紫璦一直站在皇上的前面,她的個子矮,關宇鵬衝過來,劍刺向她的時候,她突然身子略微一矮,握着關宇鵬的手,將劍向上,鋒利的劍穿過她的肩膀,肩膀發出撕裂般的痛楚,然後,那劍被冼紫璦和關宇鵬二人一起的力量繼續向後,狠狠的刺入皇上的心臟,準確無誤。
皇上在感覺到疼痛的瞬間,腦子裡想的只有一個問題:朕爲什麼要站在這兒一動不動?
只是,如果忽略掉冼紫璦和關宇鵬的對白,沒有聽到他們和小春三人的對話,感覺上,關宇鵬真正要殺的人是皇上,包括這個時候衝上前一把扶住就要摔倒的冼紫璦的煜太子。
“煜太子,紫璦無用,原以爲可以救得了皇上,沒想到——”劍被摔倒的關宇鵬身體所帶從皇上和冼紫璦的身體中拔了出來,鮮血很快的染紅的冼紫璦的衣服,溼溼的沾了煜太子滿手,“紫璦以爲他不敢,原以爲可以替皇上捱了這一劍,是紫璦無用!”
“不怪你。”煜太子立刻說,“你流血了,不要說話。”
“小心皇后,她會對付太后娘娘。”冼紫璦努力提高聲音,倉促尖細的脫口說,“他們計劃的,關宇鵬尋找機會殺死皇上,皇后趁亂殺掉太后娘娘和您二人,然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未來的皇上,她就是新的太后娘娘!他們是這樣計劃的,關宇鵬幫着皇后除掉你們,他們商量好的!”
煜太子一怔,脫口喊:“來人,抓下皇后!”
皇后娘娘正呆呆的看着懷中已經氣息微弱的皇上,太后娘娘已經一把推開了她,她剛要說話,早已經有衝進來的太監抓住了她的胳膊。
皇后拼命掙扎,口中大罵,“你們這羣不知死活的奴才,放開本宮,本宮要全殺了你們。冼紫璦,你不得好死!本宮要千刀萬剮了你!”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皇后娘娘的掙扎中,一把鋒利的匕首落在地上,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掉出來,但是,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后娘娘。因爲冼紫璦剛剛說的,皇后也是合謀的人,她是要殺了太后娘娘和煜太子的!
這匕首一定是她的,沒有人可以隨便帶利刃出入太后娘娘的宮院,只有現在最得寵的皇后娘娘,而且,她腹中確實懷着一個未出世就已經是太子的皇上的骨肉,所以,不用懷疑,這匕首肯定是她的!
只有冼紫芫將目光靜靜落在上方,房樑上,一個幾乎看不到的影子,小小的,藏在暗影裡,冼紫芫雖然看不到,卻可以想像得出那是怎樣得意的一個表情,她看不到剛纔的混亂,卻可以聽到,空氣中奇怪的味道她知道那是鮮血的味道,還有死亡的味道。
“立刻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太后娘娘啞着嗓子吼,只覺得懷中自己的兒子身子越來越軟,氣息越來越弱,肌膚越來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