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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璦見過新皇上。”冼紫璦突然勉強的以躺改爲跪,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的說,“先皇意外過世,如今國事紛亂,請新皇上立刻登基。凡事以國事爲大,不可亂了國事讓先皇和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不得心安!”
冼紫璦這一聲,似乎提醒了房間裡所有的人,此時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包括控制着皇后娘娘的人同時跪下,並且拽着還在拼命掙扎卻被堵上嘴巴的皇后娘娘一起跪下,齊聲說:“請新皇上以國事爲重!”
玄易微微一笑,輕聲對冼紫芫說:“你看,你不必爲你姐姐擔心,她不僅是要做烏蒙國的皇后,同時還要做主烏蒙國的天下,煜太子對她頗有依賴,自此之後,你們姐妹二人便可以各安天意,你也放下心來。”
“煜太子說:如今,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本太子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讓你成爲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的女人,這句話騙不過紫璦,她要的不是僅僅是女人,她要的是權力和安穩,她要的是皇后娘娘這一位置,不然,她必定會死在後宮其他女人手中。”冼紫芫輕輕嘆了口氣。
玄易點點頭,輕聲說:“男人有時候的所謂小聰明永遠是女人放下的小遊戲。煜太子慢慢會明白,這世上他想活下去,只有依靠冼紫璦,沒有冼紫璦,便沒有他,冼紫璦既然可以救他,既然可以在瞬間改變烏蒙國的國事,必定也可以不着痕跡的讓他消失。”
冼紫芫苦笑一下,緩緩的說:“幸虧是她,從小不介意這些紛爭,沒有這些是非紛爭她反而寂寞,不然,她的混亂生活才正式開始。假的含玉公主,先皇和皇后娘娘的人,煜太子未來的後宮女人,哪一個都夠她思忖多時。”
“那是她的事。”玄易平靜的帶着冼紫芫走到外面,雪依然不大,但慢慢的天地間一片蒼茫感,伸手,空氣中微寒,雪花落在肌膚上瞬間融化,“我們的事我們該回去了,從此後,你所守的人,所關心的人,相伴的人是我。”
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一語不發,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腹部。
“孩子不會有事,既然太后娘娘已經成了冼紫璦的手下敗將,她便沒有可能再將我們的孩子帶入宮中做爲控制我們的工具,那麼,我們就不必一定要將你腹中的孩子送去大興王朝,他完全可以與我們一起生活。”玄易微微一笑,眼神裡有安慰和踏實,“憶白前輩不會怪我們的。”
冼紫芫低垂着頭,看着大紅的披風與地上淺淺的積雪對比強烈的顏色,一紅一白,有些不太真實,“計劃是一早定好的,不必修改。大興王朝的皇后娘娘把未來所有的希望全放在紫芫腹中的孩子身上,她相信你,相信玄王府,你不能無視自己曾經的承諾。”
“我要我們一家人一輩子在一起。”玄易平靜的說。
冼紫芫突然輕輕一笑,微微揚起頭,慢慢的說:“玄易,如果紫芫不想和你一輩子呢?你憑什麼覺得紫芫想和你一輩子相守。腹中的孩子紫芫都可以送給他人,如何會眷戀你?”
玄易腳步有些微微的停頓,扶着冼紫芫的手臂卻依然安穩。
後面,傳來哭聲,越來越大,哭泣的人越來越多,皇上薨了,那些跟隨先皇的奴才們真是害怕,不知道新皇登基他們會被如何處置,是殉葬還是被送出宮裡,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們要如何活下去?
“你相信紫璦是真的愛煜太子嗎?”冼紫芫並沒有停止腳步,搭着玄易的手臂上了馬車,在軟軟的舒服的馬車內坐下。
小佩沒有坐在馬車內,坐在外面和駕馭馬車的護衛,看着冼紫芫和玄易進了馬車,完全不理會後面的哭泣聲,馬車快速平穩的離開皇宮,一隻鸚鵡幾乎沒有聲音的落在馬車的頂上,小心翼翼的站着。
“她其實不愛煜太子。”冼紫芫並不看玄易的臉,淡淡的語氣,似乎在說一件和她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聽不出起伏,也聽不出悲傷和猶豫,“她也不愛關宇鵬,不然,她不會親手設局讓他送死,但這些人傷害她在前,她這樣做也算公平。我是紫璦的妹妹,她這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紫芫也必定是這樣的人,你當時有目的利用我,但給了我安穩日子,令我不必嫁給我不想嫁的人,所以,我可以爲你的計劃懷上你的孩子讓你兌現你的承諾,卻沒有必要守着你過一輩子,玄易,我不知道你究竟爲何要留下我,但我卻知道我爲什麼要離開,玄易,你不值得我留下來。”
玄易看着冼紫芫,慢慢的說:“這就是所謂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冼紫芫卻依然不看玄易,“是,這是我們冼家的作派,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讓紫芫避開紫芫討厭的生活,紫芫謝你,這玄王妃的位置是要留給你真正在意的女子,真正喜歡的,不存在任何目的,單純喜歡的女子,不是紫芫這樣愚笨的女子,不曾用全部身心愛你的女子。紫芫要的是一個真心喜歡紫芫的男子,哪怕尋常的百姓,他愛紫芫,只因爲他愛,沒有理由,沒有條件,不必紫芫藏了真實的自己用心討好。”
“如果我不放你離開呢。”玄易的語氣並不激動,但一字一字清晰無比。
冼紫芫微微一笑,突然擡起頭來看向玄易,臉上的表情略帶三分嘲諷,似乎很是不屑玄易剛纔的話,眼神清澈看不出所思所想,口中慢慢的,和緩平靜說:“玄易,我是百毒門的弟子,這天下,除了申莫言,沒有人攔得住紫芫離開,就算是申莫言,若是紫芫拼了性命,他也奈何不得紫芫。玄易,你無法讓紫芫不離開,你做不到。”
玄易氣息略微有些起伏,但表情還很冷靜。只是身體微微有些僵硬,不說話,看着冼紫芫,等着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