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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派人看牢紫芫。”玄易眉頭一皺,“她如此籌劃,必定是已經想好離開的辦法,我們又慢了她一步,她竟然如此不加掩飾!”
晉護衛呆呆的站着,耳邊仍然是前來報信的護衛最後的一句話:火勢燒燬一切,卻無人員傷亡,只毀了夫人居住過的所有!
只毀了夫人居住過的所有!
這根本就是要抹清冼紫芫自己在烏蒙國與玄王爺有關的記憶,送走逍遙居所有貴重物品去歸避苑,卻留下所有與她自己有關的物品,難怪離開前琉璃會有些擔心,不明白冼紫芫的意思,而他卻還沒來得向玄易稟報。
因爲,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冼紫芫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聽了護衛送來的消息,他算是明白了,冼紫芫是要徹底的從自家主子的生活中消失。
逍遙居可以重建,裡面的一切可以照舊再複製出來,可惜,那些貴重物品與冼紫芫不再有任何關係,與她有關係的逍遙居已經再不存在。
這也是爲什麼她不肯接受玄王妃的稱號,不肯搬去玄王府居住,她,將所有自己與玄易有關係的人和事通通的抹清了,人不可複製,曾經的東西可以複製卻再不是從前的東西。
冼紫芫是打定主意要離開,而且離開的不計後果。
“屬下這就去。”晉護衛匆忙的從玄易房間出來,遠遠看見琉璃從冼紫芫房間裡出來,臉上的表情頗是困惑,“琉璃,怎麼了?夫人她如何?”
琉璃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夫人很好,情緒也很穩定,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看一本棋譜,一點也不像是有什麼打算的人,按理說,她本身會用藥,自然也會知曉自己什麼時候可以生產,這個時候原是該有些焦慮纔對。”
“我真是看不明白夫人。”晉護衛嘆了口氣,“人人都說冼紫璦是最最有心機的人,和夫人比起來,冼紫璦的手段就太尋常了!”
琉璃猶豫一下,輕聲說:“若是仔細想想,夫人和冼家大小姐的性格脾氣還是有相似之處,只是做法不同,目的不同。冼紫璦爲了達成她自己的目的,做成烏蒙國的皇后娘娘,一步一步的計劃,甚至可以對付自己的親人,夫人爲了要離開王爺,一步一步的計劃,卻完全看不出她的計劃,只是覺得她平靜的有些奇怪,這種平靜,有時候就是一種篤定,最要命的是,她竟然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也不怕王爺從中阻攔。玄王府是什麼地方,她應該清楚。”
“夫人似乎相信就算是王爺也拿她的離開沒有辦法。”晉護衛嘆了口氣,“王爺一向最是聰明,卻偏偏在夫人面前失了冷靜,這一次易容跟着我們一起來到大興王朝,卻還是心中沒底,但願夫人只是一時生王爺的氣。不過,說句實話,難怪王爺心裡沒有底,我根本就是一頭霧水,似乎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好好的,夫人會想到毀掉逍遙居,完全不給王爺留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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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長長嘆了口氣,一個字也說不出,有些出神,停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脫口說:“你說什麼,夫人毀掉了逍遙居?”
“是呀。”晉護衛這纔想起來他還沒有和琉璃說剛纔得到的消息,立刻將剛纔送信的護衛所講的話說了一遍,然後嘆了口氣,輕聲說,“王爺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說讓我們看牢夫人。”
琉璃怔了怔,看着晉護衛,喃喃的說:“我怎麼突然覺得,夫人是真的要離開王爺了,而且我們誰也無法阻攔她,包括王爺本人。”
“她究竟是因爲什麼?”晉護衛皺起眉頭,“王爺是真心喜歡她,王爺雖然一向看似風流,卻其實不是一個喜歡甜言蜜語的男子,但是,王爺是真的在意她呀,她人那麼聰明,怎麼會這樣遲鈍。”
“也許就是因爲知道王爺喜歡她,夫人才會這樣做。”琉璃看着晉護衛,“夫人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一定是不得已的事情,她不得不離開王爺,所以纔會採取這種辦法,逼着王爺恨她,走的完全不留痕跡,爲得就是可以在她離開後讓王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晉護衛呆呆的說:“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夜晚,風吹的很猛,琉璃守在冼紫芫的牀榻前,房間裡很是暖和,她有些打盹,但不敢睡,硬睜着眼,身子卻微微的搖晃。
“你去睡會吧,孩子出生前,我不會做什麼事。”冼紫芫躺在牀上,雙眼微閉,表情平靜的說,“我要離開,任誰也阻攔不了,你這樣盯着,只會讓你腹中的我的小侄子不舒服,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和我一張牀躺會。”
琉璃立刻打點起精神,“沒事,琉璃只是有些淺淺的倦意。”
冼紫芫並不睜眼,將身子往裡讓了讓,示意琉璃躺下來休息,口中散漫的說:“我知道玄王爺易容跟在護衛中,你去和他說,孩子出生前他可以安穩的好好歇息,我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只有孩子被安排妥當,我纔會離開。外面風大,讓晉護衛回去歇息吧,我要走,你們根本攔不住。”
琉璃剛要說話,聽到門被推開,玄易的聲音響起:“紫芫不說假話,她這樣講,必定也會這樣做,你去歇息吧,冼建安也擔心着你,晉護衛已經回去歇息,今晚,我留在這裡照顧紫芫。”
琉璃看了一眼玄易,他依然是易容的模樣,恭敬的彎了彎腰,悄悄退出了房間,小心的掩上門,外面,果然已經沒有晉護衛的身影,也沒有其他護衛的身影,一個玄王爺,完全頂得過那許多的護衛。
“安穩睡吧,我不會做什麼。”玄易平靜的說,在牀前坐下,拿起冼紫芫放在牀頭的棋譜翻看。
冼紫芫依然閉目躺在牀上,聲音淺淺的說:“明日一早,可以讓皇后娘娘開始有生產的跡象,後日,孩子就會送到宮中。最遲,明晚孩子就會出生。”
玄易一怔,偏頭看向躺在牀上的冼紫芫,她面色平靜,但眉頭微微蹙着,玄易立刻伸手尋到冼紫芫的手,發現她的雙手緊握,手心有汗,明顯已經有了疼痛,竟然可以忍着從面上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