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護衛眉頭微蹙,“屬下已經派人去尋找那輛馬車,只要馬車在烏蒙國,就一定找得到。夫人只要在烏蒙國,屬下們就一定可以找得到!”
玄易微微一笑,略微有些苦澀,淡淡的說:“馬車肯定自己會回來,你們太小瞧紫芫了,她執意要離開,完全不隱瞞這個打算,必定是計劃許久,每一步都考慮到。”說到這裡,玄易輕輕吁了口氣,胸口悶得發疼,“但只要她活着,本王一定會找到她。”
風微微吹過,有些冷,淺淺的有幾片雪花落在玄易面上,又下雪了,今年烏蒙國的冬季雪來的早,下得頻繁,卻並不大,就像是紫芫給他的感覺,人明明呆在那裡,卻完全不知道是真是假。
入夜,風大了些,晉護衛腳步匆匆的趕到玄易休息的房間,挨着書房,此時的玄易正坐在桌前處理這些日子累積下來的各種事情,聽到晉護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停在書房。
他頭也不擡,慢慢的問:“是不是馬車已經自己回來了?”
晉護衛無奈的點點頭,硬着頭皮說:“是。馬車已經返回到玄王府外面,馬匹所受的傷已經處理過,看處理的情形,似乎是當時馬車離開我們視線後就做了處理,馬車上沒有任何屬於夫人的物品,只有,馬車的門框上有些隱約的血跡,已經幹到發黑,應該是夫人當時手上傷口的血。”
那把匕首確實是沒有任何毒,當時冼紫芫根本就是恫嚇他們,篤定他們知道她擅長用毒,加上那樣決絕的語氣,一時激動緊張下,根本不可能懷疑她所說的匕首用毒是詐。
玄易點點頭,頭這才擡了起來,面色平靜,淡淡的說:“她必定是另外安排了馬車等着她,她果然是一意要離開我,而且不准我找到她。”
“要不要假意對付冼家?”晉護衛猶豫一下,輕聲說。
“她走之前做好了所有的事情,一再的表明她的離開是她個人的事,與她的家人無關,甚至留下鸚鵡告訴我們,她的離開是她想要離開,不是她姐姐私下裡教唆,而且,逍遙居起火,她姐姐完全沒有露面,一定是那封留給新皇的信中夾有單獨要給冼紫璦看的信,信中,紫芫一定是猜測了各種可能,然後一一給出了對策。”玄易慢慢的說,“不過,總是要做些事情纔對得起她的猜測纔好,死馬當活馬醫吧。”
晉護衛怔了怔,看着玄易。
“立刻封了兩國的冼家鋪子,但允許他們只接大興王朝和烏蒙國的宮中衣飾買賣,這份收益足夠他們過得舒坦而不必惹人妒嫉。”玄易的目光重新落在面前的紙張上,“接冼建安和琉璃回來,告之琉璃專心養胎,不許冼家涉足其他生意。另外,派宮中暗線告訴冼紫璦,關宇程的生死她無權決定,這個人玄王府要了。”
“是。屬下這就去。”晉護衛沒有問原因,點頭,轉身離開。
關宇程和含玉公主被新皇在年後接回皇宮,邊關換了新的將軍,一批新的將士替換了那裡大半的將士,權力中心由關府換到一直低調從事的莫氏家族,皇上下旨允關宇鵬全屍下葬,算是給含玉公主下嫁關府的一個面子。
關宇程一直呆在邊關,對京城的事情完全不瞭解,尤其是新皇登基之前的事情他完全不知,在新皇登基後才從一封遲來的家信中獲知自己大哥過世的消息,信是家中一位忠僕偷偷寫來,從小看大他們兄弟二人的一位忠僕。信中所說的原因是關宇鵬行剌先皇時送命,而先皇也死在他的劍下。
因爲自己娶了含玉公主,又有玄王府玄王爺玄易暗中斡旋,纔算保下他的性命,但他的父母和其他家僕全部獲罪,因他的母親已經被父親休出家門,所以沒有牽扯他的外祖父一族,這也算是給了關府一個面子,聽說,這是已經成爲新皇女人的冼紫璦親自出面求情。
她竟然爲一個關府中最不掩飾恨她的人出面求情,並且讓做了春姨娘的小春前去伺候,關宇程真是想不明白,但母親能夠活着,不必受苦,也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父親已經落入大牢,這輩子是沒有可能再出來,而嫁爲人妻的妹妹則受了此事牽連,被夫家一封休書休出家門,下落不明。
醉仙樓,這個他曾經熟悉的地方,依然是人來人往。
“駙馬爺。”晉護衛迎上前,眉頭微微一蹙,掩飾去眼神中的詫異,“這邊請,我家王爺已經在上面候着。”
關宇程點了點頭,跟在晉護衛的後面上樓,膝蓋微微痠痛,邊關的條件比起京都差許多,尤其是潮溼的氣候,含玉公主一個不高興,就讓他跪在地上責罰他,若他稍微表示一些不滿,她的侍衛就會上前用武力強迫他聽從,這種情形從他們夫妻二人被人軟禁起來開始更爲嚴重。
聽到後面關宇程的腳步有些滯鈍,晉護衛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關宇程上樓的時候一瘸一拐,似乎腿腳有些不太舒服,猶豫一下,輕聲問:“駙馬爺是不是扭傷了腳踝?要在下幫忙嗎?”
關宇程苦苦一笑,語氣卻有些淡漠,“沒事,邊關氣候潮溼,一時關節疼痛,今年冬天比往日要冷一些。我慢慢走就好。”
晉護衛不再多話,放慢了腳步,帶着關宇程上了三樓,三樓沒有客人,只有一個素衣男子臨窗站着,聽到他們二人進來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看着關宇程,神情也有些淺淺的詫異,“關宇程,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
“沒死已經是宇程命大了。”關宇程在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我就不向你行禮了,反正你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也是在下膝蓋疼痛,實在是怕了下跪這一姿勢。不過,在下還真是要謝謝你出面向新皇求了情,救下了在下這條命。謝謝啦!”
“如果你覺得和含玉公主呆在一起很辛苦,可以離開。”玄易淡漠的說,“她不是一個值得你如此的女人,你在這兒吃過飯後可以隨便選擇你的去向,回駙馬府或者消失在江湖。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