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說話,聽到有腳步聲匆匆打他們二人身旁經過,側頭看到是府上的一個護衛,這個護衛主要負責宮裡消息的傳遞。
“難道是冼紫璦派人過來請夫人過去?”晉護衛看了一眼小佩,如果真是這樣,小佩就必須裝扮成冼紫芫的模樣陪着玄易進宮,雖然玄王府不過問任何政事,卻不能迴避冼紫璦請自己的親妹妹前去探望。
小佩猶豫一下,示意晉護衛起身和她一起去書房見玄易。
趕到書房的時候,那個護衛正好從書房裡出來,衝他們二人點了一下頭又匆匆離開,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二人彼此看了一眼,走進了書房。
“正要找你們。”玄易擡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冼紫璦從宮中送了消息過來,表面上說是請紫芫進宮敘舊,但私下裡請人捎了一封信過來。信裡提及紫芫失蹤的事,她說她一早就知道紫芫失蹤之事,紫芫信中有交待,但也同時交待她,要等她誕下腹中的孩子才能提及此事。”
晉護衛一怔,脫口說:“那麼說,之前我們派去宮裡取到的信並不是全部的?冼紫璦手中還有不被人知道的其他信件?”
“是。”玄易輕輕吁了口氣,他看起來消瘦了些,眉頭總是隱隱鎖着,表情到還平靜,他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不能因爲冼紫芫失蹤的事放下他身爲玄王爺的責任,他要負責的是整個玄王府,“冼紫璦信中說,紫芫在信中交待她,等她成爲皇后娘娘的時候,便可以讓玄王府對外言及紫芫‘死亡’之事。”
“死亡?”小佩不解的脫口說,“夫人明明只是失蹤,爲何要對外宣佈夫人是死亡?難道夫人真的不打算再出現?”
玄易眉頭微鎖,略過了一會才語氣緩慢的說:“紫芫知道她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不可能再記起她曾經是冼紫芫,曾經在逍遙居生活過,曾經與本王是夫妻的事,她也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本王肯定不會放棄尋找,玄王府一向以尋找人爲擅長,所以沒有讓冼紫璦一早提及她留下的信件內容,也是爲了避免她自己遇到危險,她在失去記憶後也會同時忘記她會用毒之事,如果有人知道紫芫離開逍遙居,不能避免會有一些小人想要從中獲益,而現在冼紫璦說出要對外宣佈紫芫‘死亡’之事,也是紫芫最終的一個自我保護,若是世人知道她已經死了,就算是有人發現她長得像冼紫芫,也只會覺得世上有兩個人長得相似不奇怪,萬一有人起了心思送她到本王面前,她在完全失去記憶的情形下,就算是本王也無法確定她究竟是不是紫芫。”
晉護衛和小佩相互看了一眼,冼紫芫是不是把每一步都考慮到了?
玄易看了晉護衛和小佩一眼,心中微微苦笑,面上沉吟一下,繼續說:“你們二人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放出紫芫已經‘過世’的消息,就說因幼時體弱,染了風寒不幸辭世。”
晉護衛和小佩再相互看了一眼,難道主子要放棄尋找?
“玄王府一直暗中尋找,但完全沒有紫芫的消息,既然紫芫有事先的吩咐和安排,我們就順着她的安排一步一步見招拆招,她只是失去了記憶,但她一定活着,以她的聰明也肯定會在安排退路的時候考慮到許多,避免自己受到意外和傷害。”玄易輕輕吁了口氣,似乎是將胸中鬱悶的無奈散出一些,“對外宣佈紫芫的‘死訊’後,冼紫璦也會以皇后娘娘的身份將此事遮掩過去,冼家也不會計較,對外就稱,本王雖然傷心,但因着紫芫未曾爲玄王府生養,所以悄然下葬,避免她的父母提出要見她最後一面。”
“難道——”小佩遲疑的說,“王爺要放棄尋找?”
玄易看向窗外,窗外的樹什麼時候葉片綠了這麼多,這麼密集?時間過得真快,快到他甚至不覺得紫芫有離開過,“只要她活着,本王一定有找到她的一天,對外閉口謝客,不接受他人的弔唁,然後,對外悄悄散出口風,就說本王對紫芫用情極深,常睹物思人,嘆息不知世人可有與紫芫容顏相似。”
小佩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
“既然玄王府暗中無法找到紫芫的消息,那就說明她事先的計劃完全針對着玄王府的尋找,她如今失去了記憶,這些消息對她來說全然無用,但對其他想要攀附玄王府的人就是大有用途,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到處尋找與紫芫相似容顏之人,並且加以保護的送到本王面前。”玄易平靜的說,“只要人到了本王面前,縱然紫芫已經不記得本王,但本王卻仍然可以一眼認出她。”
晉護衛立刻點頭,“屬下這就去安排。”然後一拽小佩,“你也別閒着,我們有許多的事情要辦,這消息一出,玄王府外面一定少不了所謂用心替王爺解憂之人,那些長相類似夫人的,先要過了你這一關才成。”
小佩點點頭,她伺候過冼紫芫,那些個相似之人出現,她應該可以第一眼先判斷出根本不靠譜的。
次日,玄王府開始閉門謝客,兩日後,門前所懸燈籠全部換成白色,一派哀傷,消息傳到宮中和冼家,玄王妃冼紫芫幾日前染了風寒,卻沒想這一次風寒卻讓玄王妃冼紫芫不幸病逝,玄王爺心中難過,謝絕世人閉門療傷。
剛剛誕下龍子成爲新皇皇后娘娘的冼紫璦因身體原因未能前來,派宮中太監代她在玄王府府外三百米之外設一靈堂,請了做法之人做法三日。
玄王府以冼家的姨娘婉卿和大兒媳琉璃要照顧她們各自的孩子,不宜祭拜逝者爲由,將冼紫芫下葬前並未讓其家人見其最後一面,私下裡大家猜測是因爲冼紫芫未能爲玄王爺生下一男半女就匆匆離世,冼家心中有愧,而避之。
冼紫芫嫁給玄王爺玄易之事,是由老太后娘娘一手操辦,冼紫芫雖然成爲玄王府的女人,卻生性低調,又未曾擺宴,大家並不瞭解,知道此事,大半心中嘆息冼紫芫比起她的姐姐實在是命薄福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