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護衛剛剛扶冼紫芫站起身,還沒挪動步子,就聽玄易沉聲說:“坐下!”嚇了二人一跳,面面相覷一會,晉護衛重新回到一旁站好,冼紫芫也悄沒聲息的重新坐下,心中卻腹誹不已。
“冼紫芫,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呀?”玄易面帶不豫之色瞪着冼紫芫,惱怒的問。
冼紫芫這才發現,原來玄易所說的人並不是她而是那羣舞妓,剛剛有幾個舞妓似乎不願意離開,故意磨磨蹭蹭的收拾,被玄易這一吼立刻快速的跑開,周圍立刻安靜下來,只餘風雨之聲。她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冼紫芫面上的紅色,玄易嘆了口氣,冼紫芫和她姐姐完全不同,“你和你姐姐完全不一樣,你姐姐穩重端莊,若是此時是她坐在本公子的對面,絕對不會慌亂成這個模樣。”
冼紫芫又一時沒能大腦控制好嘴巴,脫口說:“那是因爲姐姐知道您喜歡她而紫芫知道您討厭紫芫。”
玄易一挑眉,“冼紫芫,你的反應到是蠻快。是的,本公子會原諒紫璦所有的是或者不是,因爲本公子對你姐姐有愛慕之意。而你,冼紫芫,本公子確實是討厭至極,所以你做什麼也不可能討得本公子的歡心,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在本公子身上。”
冼紫芫點頭,“紫芫有自知之明,以後一定會改。”
“你剛剛問本公子,如果紫璦放棄所有追隨本公子,本公子能不能給紫璦一個名分。”玄易並沒有理會冼紫芫的回答,而是重新回到之前那個問題,他的表情看來嚴肅了許多,“答案一點也不令人感動,本公子不能!”
冼紫芫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慶幸,如果玄易不能讓姐姐背棄所有追隨他而得到一個好的結局,她中途劫走姐姐寫給玄易的信函到是一件好事。但是,聽到玄易這樣明確的表示,他不會爲了姐姐放棄一切還是讓她心中生出悲傷和厭惡之意,這個玄易,怎麼可以這樣讓姐姐喜愛上他又放置一邊不理?
玄易看到冼紫芫臉上對他不滿的表情,淡淡一笑說:“冼紫芫,你不是應該高興嗎?本公子不會對紫璦負責,就表明你也許有機會。我母親對你印象不壞,認爲你聰慧內秀,是個好姑娘。冼紫芫,你比你姐姐城府深太多了。紫璦心性單純,如果她放棄所有追隨本公子,本公子自然會負責到底,但本公子無法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她可以一生陪伴本公子左右,卻一生不能成爲玄王妃,死後也無法葬於玄王府祖墳之中。”
冼紫芫脫口說:“若是我姐姐願意這樣呢?”
玄易搖了一下頭,斷然的說:“紫璦深明大理,不會這樣任性,她已經讓伺候她的奴婢傳話給本公子,本公子也不能圖自己一時痛快害了紫璦一生。”
冼紫芫嘆了口氣,猶豫一下,有關書信的事還是沒有說出口。說出來有什麼用,玄易不會因爲感動姐姐書信中的癡情娶了姐姐給姐姐一個姐姐想要的名分,不如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玄易念着姐姐的深明大理而一輩子尊重關愛姐姐更好,只是心中一股悶氣鬱着有些不太舒服。
突然,她覺得鼻子一陣微癢,放下酒壺偏頭掩口打了一個噴嚏。
“自己倒杯酒驅驅寒氣。”玄易淡漠的說,“你淋了雨,大概是一路從冼府走到這裡,以你嬌弱體質難保不會大病一場。”
冼紫芫聽話的倒了杯白酒一口喝下,辣辣的白酒迅速穿過喉嚨進入胃中,雖然辛辣不適,卻立刻覺得身上舒服了些,忍不住又倒了一杯喝下,這一杯喝的有些慢,辣的她忍不住微微吐舌,表情可愛。
玄易笑了笑,“冼紫芫,酒量不小,這酒極是辛辣,小心一會後勁上來難受,最好是不要再嘗試。”
冼紫芫也一笑,有些調皮的說:“紫芫還真是有些酒量。母親一向身體不好,特意請了大夫配了些藥,多年前大夫就爲母親用上好的白酒泡了一種對她身體有宜的藥酒,母親不喜冷酒,每次服用前總要用溫熱的水燙到母親喜歡的溫度,紫芫總要事先嚐嘗,等到溫度合適立刻端給母親,幾年下來,紫芫也練了些酒量。”
說這話的時候,冼紫芫臉上微微顯出幾分小小得意,似乎玄易沒有說中是件讓她特別高興的事,清秀的眉眼間添了幾分孩子氣和嬌俏。
玄易微微一笑,“紫璦也喜歡飲上一杯淡酒。”
冼紫芫點點頭,輕聲說:“父母最是喜歡姐姐,姐姐也會在吃飯的時候陪父親喝上一杯或者半盞,紫芫很是羨慕。”
玄易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冼紫芫的話,淡淡的說:“關宇鵬一直鎮定邊關多年不歸,以他年紀身邊自然有伺候的女人和妾室,幸好紫璦嫁入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若是關宇鵬敢對紫璦如何,或是他身邊的女人敢欺負紫璦,本公子定會讓關家家敗於此。”
冼紫芫並未想到關宇鵬在邊關的時候會有女人,但聽玄易講,又覺得不意外,關宇鵬的年紀比玄易還要大,又一直鎮定邊關,關府是朝中重臣之一,關宇鵬又相貌堂堂身居要職,空出正室之位有幾房妾室並不奇怪。
“是本公子辜負了紫璦。”玄易淡漠的說。
冼紫芫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得再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三杯酒喝下,雖然面色依舊,卻在眼底眉梢染上了幾分紅暈,眼睛也愈發的水汪汪起來,見玄易不理會自己,冼紫芫也不多事,自斟自飲聽着外面的風雨。
不知過了多久,玄易忽然聽到輕微的丁當聲,這才發現,冼紫芫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手中的酒壺不小心掉落在桌上,酒灑了些出來,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酒香之氣,冼紫芫的頭微微偏着,露出半張小臉,和着烏黑的青絲,面頰上微微泛出些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睡的並不太踏實。
“晉護衛,找件披風給她搭上。”玄易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