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鵬,你在邊關有妾室?”冼夫人不再理會衆人對冼紫芫的態度,看向正和冼紫芫說話的關宇鵬,試探的問,“那你有沒有孩子?”
關宇鵬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冼紫芫面前的盤中,衝她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冼夫人,似乎對她這個問題有些意外,點點頭,“是,宇鵬在邊關有三房妾室,有一位妾室已經有了身孕,紫璦會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她生下的孩子是庶出,是關府未來的長孫。
冼夫人面上有些慌亂,這個,她是纔剛剛知道,雖然關府提親時間很早,但兩家一個爲官一個經商平時不太有來往,這段時間因爲籌備婚禮的事才常常來往,尤其是關宇鵬,一直呆在邊關很少回來,有關他有妾室的事從未傳入冼家人耳朵裡。
雖然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不是什麼大問題,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也有一兩個女人住在外面,只要冼伯騰不帶她們回來,不給她們名分,不讓她們生兒育女冠上夫姓,冼夫人並不一定非要冼伯騰只能有她一個女人。比如現在她已經讓步讓婉卿成爲名正言順的姨太太。
但是,事情關乎自己的女兒,要讓紫璦嫁給關宇鵬,隨他去了邊關就和三個女人鬥法,紫璦是多麼可愛善良的女兒家,怎麼會是那些人的對手?想着,看向一旁面色蒼白尷尬的冼紫芫,這丫頭雖然愚笨卻一直由自己調教,就算是一定要與人爭寵,這種齷齪的事讓這個丫頭做不更好。
“噢。”冼夫人無意識的說了聲,然後突然微微一笑說,“親家,你所說的那位在宇鵬手下做副官的人我回去一定和相公好好說說,既然是親家做媒又是宇鵬的手下,紫芫這丫頭嫁過去肯定不會吃虧。”
冼紫芫咬了一下嘴脣,在嘴脣上留下齒痕卻不覺得疼。
“這樣自然是極好,親家回去和家中商量一下,等宇鵬和紫璦的婚禮結束他們回去邊關後就和那位嚴副官提親,這事一定可以成。”關夫人笑了笑,對一旁低頭不語的冼紫芫溫和的說,“紫芫這孩子還有些害羞呢。”
關宇鵬擔心的看了看冼紫芫,口中對母親說:“母親,快吃飯吧,再不吃魚就真的涼了,您自己也說,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關夫人夾了筷子魚肉放入口中,微笑着說:“果然是,這不僅凡事要趁熱打鐵,就算是吃東西也是熱的好吃些。你看爲娘這一說,只顧着你和紫璦的親事以及替紫芫姑娘定個好人家,就忘了你還有個弟弟也該娶親,等忙完這些爲娘真要好好籌劃一下,其實爲娘到真想去玄王府爲你弟弟提親,玄公子,你表妹如今可定了人家?”
玄易看了看對面低頭不語的冼紫芫,對關夫人微微一笑,略帶嘲諷的說:“關夫人,你當是個人就可以和玄王府扯上姻親嗎?至少在下可看不上冼家,所以自然是不希望和冼家沾什麼親帶什麼故,在下的表妹如今正是花樣年紀,上門提親的都快把門檻踏平了,您老人家還是另外替宇程挑個順眼的吧。”
關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但面上仍然微微一笑。
“關夫人。”一直沉默不語的冼紫芫突然輕聲開口,“紫芫謝謝關夫人的好意,但紫芫自打出生就被斷定是個孤獨命,紫芫不願意害人不利己,請宇鵬哥哥不必向您的副官提親,紫芫還希望這位嚴副官可以多幫宇鵬哥哥些。紫芫只願意守着母親安穩過一輩子,不論是如關府般還是喪妻的男子,紫芫實在是不敢招惹,請關夫人多多包容。”
關夫人臉上的笑容滯了滯,正要說話,玄易卻哈哈一笑,只是笑過卻未開口講話,只在心中說:這丫頭真狠,夠關夫人鬱悶一會。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講話。”關夫人的臉沉了沉,玄易令她難堪,但玄易的身份地位放在那,她不能發火,可一個小小的冼紫芫竟然也這樣拒絕她的提議,是的,那個嚴副官是老了些差了些,但配一個小小商家女已經綽綽有餘,這丫頭就別做嫁給自己小兒子的夢了!
冼紫芫輕聲說:“紫芫是說真心話,紫芫正是因爲顧念着姐姐是馬上要嫁入關府做宇鵬哥哥的正室,纔會講這些給您聽。紫芫是個不吉利的人,自打紫芫出生,就被占卜之人下了定語,此生註定不祥,註定孤獨。而姐姐是大富大貴之人,紫芫實在不敢以自己的不祥折了姐姐的福氣,所以紫芫寧願不嫁,也不願意爲了自己後半生有個指望而與姐姐同在邊關日日相見。”
玄易好不容易纔沒讓自己再笑出聲來,要不是看在關夫人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的份上,他肯定會不管不顧的笑出聲來,這個冼紫芫還真是悶毒至極的一個人,難怪關宇程會對她產生好感,看着蔫蔫的一個小丫頭,卻能將怨恨的話說的如此刻薄卻又如此有理有據。
關宇鵬也微微一笑,對自己的母親說:“孩兒看這頓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宇鵬陪冼夫人和紫芫妹妹出去轉轉?”
關夫人沉了沉臉色,但接着又換成微笑的面容,看着冼夫人慢慢的說:“這兒女親事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要親家回去和家中人商量商量給我一個信,宇鵬,爲娘累了,就不陪你們散步了,招待好親家母女。”
一行人各自散開,冼夫人帶着冼紫芫走在中間位置,低低的聲音對自己的女兒講:“你這丫頭真是心狠,你放心你姐姐一個人去邊關和那個三個妾室爭寵嗎?這親事我會和你父親提及,同意不同意由不得你!”
冼紫芫苦笑一下,眼睛微微有些酸澀,忍着,腳步有些緩慢,落在了衆人後面,漫無目的的走着,冼夫人由關宇鵬陪着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長長嘆了口氣,冼紫芫找了一個石凳坐下看着面前的花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