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轍？”
聽到江天策的話。
江旖雪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腦子裡嗡地一下就炸開了。
她清楚記得，自己剛剛來到帝都武大不久的時候，就經常聽黃靜姝提起江久久的事情。
那位無論武道修煉還是爲人處世，都讓人佩服到無以復加的傳奇學姐，哦不，現在應該是，是她的小姑姑。
當初就是被江天策寄予厚望，甚至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天之嬌女。
可是。
在她第一次正式進入萬族戰場，不到半年的時間。
江天策卻只等來了女兒的噩耗。
正因爲如此。
若是內域不發生這些混亂的話，江天策甚至打算一直不和江旖雪相認，讓她平平淡淡過完一生便是。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連江天策也沒有想到，萬族戰場的變化來的這麼快，攻勢這麼兇猛。
一旦半年的休養生息結束，復生帝王和萬神殿之間分出高下之後，整個萬族戰場就會陷入混亂當中。
到時候，受到影響的不只是萬族戰場，甚至包括整個地球。
而且這一點，還不單單是神州一個勢力能夠擺平的。
要知道。
各大勢力在萬族戰場都有自己的駐地。
駐地和地球之間，都有相連的傳送光門。
一旦某個駐地被攻破之後，萬族武者就可以從那裡作爲據點殺入地球，到了那個時候開始，就算神州的駐地堅如銅牆鐵壁，也難免會受到波及。
畢竟，地球各大勢力之間，可沒有如同內外域那樣不可逾越的天塹阻隔。
正因爲如此，江天策纔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既然地球已經不再絕對安全。
那還不如讓江旖雪提前知道一切，提前投入到準備當中，最起碼，到時候事情發生的時候。
她也能擁有自保的實力。
“老夫所想的便是這樣。”
“無論你覺得老夫獨裁也罷，自私也罷，老夫……也只是希望你，別像你的父輩那樣英年早逝。”
江天策悠悠嘆了口氣。
這一次，是他在離開戰神居，重返萬族站場之後，和人說話最多的一次。
面對別人，江天策興許會不理會他們，興許會擺出老戰神的架勢。
可是，如今在至親骨肉面前，江天策卻也表現出了慈愛和關懷的一面，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面對孫女束手無策的普通老人。
“我……”
江旖雪一時有些語塞。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團亂麻。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猶豫了很久之後，她還是鼓足勇氣開口說道。
“能……能不能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
“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
江旖雪認真地說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鼓足勇氣跟老戰神說出這番話的，她只是覺得，這一切都太突然了，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那是當然的。”
“等你想通之後，隨時可以來找老夫。”
江天策深深看了江旖雪一眼，然後語氣平和地說道。
如果換了別人膽敢忤逆江天策的命令，他必然會直接抽出霸業刀將對方砍成兩截。
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孫女，而且還是二十年沒見，在人間流落受盡疾苦的孫女。
江天策又怎麼會不在乎她的感受？
看着江旖雪離開辦公室。
江天策的臉色才逐漸恢復往日的肅然。
他掃了一眼沈天心，輕聲說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說罷，沈天心身體微微一顫。
“是的師叔，您放心就是。”
“在得到您的命令之前，我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個字，同時，我一定會盡力保護好旖雪的安全。”
沈天心認真說道。
“嗯。”
江天策對於沈天心的反應十分滿意。
他讚許地看了沈天心一眼，而後又輕聲說道。
“旖雪的武道，修煉的如何了？”
“你將她收爲弟子的事情，既然已經收下了，老夫也不會反對。”
“不過……老夫卻有一點要求。”
江天策輕輕呷了一口茶水，語氣平靜說道。
“您請講。”
沈天心趕忙站直身體。
江天策雖然一直沒有說這件事情，不過，沈天心心中卻是一直在擔心。
畢竟，把江旖雪收爲徒弟這件事情，從某種意義爽來說，在外人眼裡，自己就是藉此佔了老戰神便宜，硬生生把自己捆上老戰神的戰艦。
這很有一種投機站隊的感覺。
沈天心雖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是，他卻一直很在乎，亦師亦父的江天策，究竟會如何看待自己。
“你的武道太過激進。”
“旖雪是我江家第三代唯一的子女。”
“老夫不希望，她將來學習你的武道。”
“這一點，你可能接受。”
江天策似乎早就想好了問題，沈天心話音剛落，他便平淡地問道。
說是疑問。
沈天心卻分明能夠感受到，老戰神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以他對老戰神的瞭解，言外之意便是，這件事情沒得商量，無論他答應與否，老戰神都不會讓他去教江旖雪武道。
“是。”
沈天心應聲。
這件事情他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的師祖，雖然也是江天策名義上的師父，可兩人卻修煉截然不同的武道，在這一點上，沒有人敢說孰優孰劣。
但江天策的兒女們，無論跟隨那位老宗師，他都不會讓子女學習其他人的武道，這一點，是沈天心早就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問題了。”
“老夫不會讓旖雪現在就進入萬族戰場，這些日子裡，除了武道本源之外，其他的，你可以安心教導旖雪。”
“按照師徒規矩，日後，老夫也會讓旖雪好生感謝你的教導。”
江天策輕聲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他卻是不再說話，繼續盤算着心裡的事情。
這次離開萬族戰場，自己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樣。
那就是。
徹底讓亞當一系的人，斷絕對自己家人出手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