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奕棋努力的吞了一下口水,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她做了幾個深呼吸,蹲下身撿起了自己剛纔掉在地上的鑰匙,心卻還是跳的飛快。
傅雅冷眼看着甄奕棋的模樣,看着甄奕棋那一臉的恐怖跟緊張,不由得想笑。
這倒也是奇了,駱子兮那樣一個變態的媽媽竟然會膽小的像是一隻小白兔。
而且,駱德斌跟駱漢秋雖然不像駱子兮一樣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手段,卻也一樣是冷血。可是,在這樣一個家庭之中,甄奕棋看到自己的模樣就嚇成這樣,還真是令人意外呢。
自己應該說甄奕棋是出淤泥而不染嗎?呵呵……
傅雅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默默地眨了眨眼睛,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牀上,倒是完全不急着開口,想要看看甄奕棋過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反正傅雅的心中是清楚的很,甄奕棋必然是沒有什麼能力纔是。如今過來,應該也是偷偷摸摸的來的。
“柳……柳小姐,你還好嗎?”
甄奕棋站起身來抿了抿脣,有些艱難的開了口。只是說出來這話,甄奕棋自己都覺得尷尬。
如今柳詩茗(傅雅)的模樣她都看在眼中,這哪裡可能會好?
地下室裡並沒有什麼傢俱,就只有一張牀跟一張桌子。因爲地下室並不怎麼用,所以地面都沒有處理,還是最開始的水泥地。如今這地上一片凌亂,扔着一堆垃圾,不知道是那些腐敗了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而柳詩茗(傅雅)就躺在牀上,頭髮凌亂,衣服也是凌亂不堪。那條被子被她卷在身上,看起來也已經是髒兮兮的,整個房間裡除了腐敗的味道之外還透出了一股長期不見陽光又不通風的黴味。
在這個地方住這,別說是這麼長的時間,就是住上一天也要瘋了啊!
甄奕棋的心中越發的忐忑,看着這凌亂的房間,心中思考着想必駱德斌跟駱漢秋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管她了。
傅雅有些好笑的看着甄奕棋,覺得她問的話實在是好笑,自己是該回答她好還是不好呢?
正常人確實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只是如今在這裡的人是傅雅,想當初那三年裡她受過的苦可是比現在還要多的多。不就是地下室嗎?她可是住了很長的時間,而且,當時可是連一張牀都沒有。
駱子兮心情好了好丟給她一條毯子或者一個髒亂的牀墊,心情不好,就直接把她仍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她自生自滅。
如果跟那個時候相比的話,傅雅此時居住的地下室簡直可以說是“天堂”了。
“對,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的。”
看着柳詩茗(傅雅)沉默,甄奕棋的心中浮現出了幾分歉疚。雖然不是她把柳詩茗(傅雅)關起來的,可是這件事情卻是駱德斌跟駱漢秋做的,如今柳詩茗(傅雅)被關在駱家老宅,自己明明是知曉的,也並不認同駱德斌跟駱漢秋的做法,可是卻仍舊是任由他們將柳詩茗(傅雅)關
着。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甄奕棋覺得自己就是個幫兇。
“你吃飯了嗎?他們有給你送吃的嗎?”
甄奕棋抿了抿脣,看着柳詩茗(傅雅)詢問出聲,眼眸之中透出了真真切切的關心。
傅雅聽着甄奕棋的話實在是覺得好笑,可是看着甄奕棋的模樣卻又不像是來嘲諷她的,輕輕的抿了抿脣,又坐起了身來。
“啊,以前是有送,不過後來……”
“這些就是他們給我留得食物。”
傅雅又舔了一下嘴脣,指着桌子上的一堆東西開了口,淡淡的口吻讓人聽不出喜怒,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甄奕棋順着柳詩茗(傅雅)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桌子上擺放着一對餅乾麪包還有方便麪之類的東西。
甄奕棋忍不住的皺眉,難道說,柳詩茗(傅雅)這麼長的時間就只是在吃這些東西嗎?
心中不可避免的浮現出了幾分難過,甄奕棋的眉頭越皺越緊,傅雅看着她這般模樣卻是從牀上下來。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甄奕棋的心中一愣,向着柳詩茗(傅雅)的方向看去,卻是看到傅雅的腳腕上竟然是綁着一條鐵鏈,而那皮膚跟鐵鏈直接接觸的位置已經是一片紅腫,卻好在沒有破皮。
駱德斌跟駱漢秋竟然這樣拴着她嗎?
“能給我拿點兒開水嗎?熱水器裡的水連泡麪都泡不開呢。”
傅雅拿起了一碗泡麪,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甄奕棋開了口。
在這個地下室裡有衛生間,而且那衛生間裡還有熱水,方便傅雅隨時洗澡,也算是住的舒服。只是,駱德斌跟駱漢秋卻是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燒水的工具,所以這些日子裡傅雅都只是在喝生水,或者是熱水器裡的“熱水”。
只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誇獎駱家的設備齊全,對她“貼心”,還是該說駱德斌跟駱漢秋不管她死活了。
不過,此時看着甄奕棋,傅雅的心中就是篤定甄奕棋必然會於心不忍的。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甄奕棋先是一愣,隨即立刻的開口道:“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吃的過來。”
“等會,再等會哈……”
甄奕棋看着柳詩茗(傅雅)開了口,連忙的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個充斥着令人作嘔味道的地下室。甄奕棋剛纔有注意到,地上有些剩下的飯菜,應該是很久之前剩下沒有被打掃出去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駱德斌跟駱漢秋沒有再給柳詩茗(傅雅)送飯?是從自己住院之後嗎?
甄奕棋的心中亂糟糟的,沒多久的時間人已經到了廚房。
冰箱裡面是今晚剩下的飯菜,很多都沒有吃幾口,她把飯菜拿出來放到微波爐裡面熱了一下,立刻的端着那些飯菜又回到了地下室。
“這是我做的飯菜,你吃點兒吧。”
甄奕棋努力的把那些飯菜從鐵門之中遞過去,傅雅從味道那些飯菜的香味開始就
忍不住的開始分泌口水,此時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矜持,連忙的拖着自己腳上的鐵鏈向着那邊走去。
只是,在距離大門還有將近一米的地方,鐵鏈卻是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
甄奕棋的心中分發緊,看着傅雅那慘白的臉色,努力的把碗推了推。
“我……我找給東西給你推過去。”
“不用。”
甄奕棋爲難的開口,正欲轉身去找個木棒之類的東西好把碗頂過去,可是卻是突然的聽到了柳詩茗(傅雅)那冷冷之中又透着幾分急切的聲音。還未等甄奕棋回過神來,就看到房間之中的柳詩茗(傅雅)突然的躺在了地上,整個人在地上匍匐着身上了胳膊把那碗給拿了過去。
甄奕棋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禁不住捂住了嘴巴纔沒有叫出聲來。而傅雅在拿到了那飯菜之後臉上立刻的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竟是連餐具都不用,就直接的用手抓着飯菜吃了起來。
溫熱的飯菜入口,食物的香味在嘴裡瀰漫,這一刻傅雅竟然是激動的想要落淚。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吃到過熱乎乎的飯菜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被關了多久。地下室沒有窗戶,她也出不去,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
那不知疲倦的白熾燈二十四小時的亮着,讓這個房間裡總是一片明亮。傅雅每天都是困了就睡,醒了就發呆,什麼時候餓了,就拆一包食物隨意的吃上兩口。
她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過來,甚至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被駱德斌跟駱漢秋以往,要在這裡把所有的食物吃光之後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這段日子傅雅的情緒也已經瀕臨崩潰,所以在剛纔聽到開門聲音的時候她的反應纔會那樣的強烈。
甄奕棋看着柳詩茗(傅雅)那狼吞虎嚥的模樣,心中覺得難受不已,這都是駱德斌跟駱漢秋遭下的孽,明明是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麼就要在這裡手這樣的罪呢?
“你慢慢吃,慢慢吃……”
勸說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力,甄奕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雙手,好像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情緒穩定幾分。
只是,傅雅卻是全然沒有聽到甄奕棋的話一般。她把最後一口飯菜嚥了下去,意猶未盡的舔着自己的手指,只覺得自己空曠已久的腸胃終於是因爲這頓飯受到了些許的撫慰。
她貪婪的舔着碗裡的食物,一轉頭,卻是對上了甄奕棋那複雜的眼神。登時,傅雅的動作一頓,心中不由得盤算了起來。
“謝謝你的飯菜,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飯了。”
傅雅看着甄奕棋開口,隨即眼眸之中浮現出了幾分落寞跟苦澀,還有說不出的迷茫跟焦急。
“你知道我被關了多久了嗎?你們還想關我多久?”
聲音之中帶着濃濃的懇切跟焦急,那雙眼睛裡面也跟着泛起了水光,一下子便讓甄奕棋心生憐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