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 擔憂
於媽媽聽了周夫人的話，腳步頓了下，躬身應是。
她是奴婢，不得主子的吩咐，是不敢去查探主子的行蹤的，現在夫人吩咐了，她去詢問就不算僭越了。
魚又蒸好了，這次一出鍋於媽媽就聞出了差別，撲鼻而來的是清香，和剛纔的味道絕不一樣。
周夫人嘗過放下了筷子，指了指盤子道：“你也嚐嚐吧。”
“謝夫人賞。”
於媽媽上前挑起一塊魚肉放進了嘴內。
沒有絲毫腥氣，算是鮮美，不過魚肉稍微蒸的老了一點，吃起來個人的感覺不是特別嫩。
她暗自點頭，看來那芸娘並沒有說假話，她給的秘方確實去腥的。
“這廚娘的手藝可是得多練練，哎，這幾次老爺吃的高興，要求也高了，雖說這魚沒了腥氣，可廚娘做的比起那丫頭來還是差了不少。”
周夫人是怕老爺吃叼了嘴，就是不腥，也會嫌棄。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盯着她們每日練習，到老爺下次過來，肯定能練好，只是這秘方只夠一次的了，只能練習火候，卻不能放秘方醃製了。”
於媽媽言語間有些可惜。
周夫人眼神閃了兩閃，清兒這次做的事可是有些上不得檯面，不夠顧全大局，那四包的秘方，足夠兩個月的量了，可現在被他意氣用事毀了，這不是爲難自己嗎。
“你可問過，你們公子身邊的人怎麼說的。”
周夫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微微帶着怒氣，怕外面伺候的丫鬟聽到。
“那小全子說公子回到鎮子先去了回春堂藥鋪，找掌櫃的買了一味藥材，說那藥材雖然有藥用。可味道卻奇腥無比，公子只買了二兩，讓活計給碾碎成末包了起來。具體是要做什麼，他也不知。”
她把問到的實事求是說了出來，然後低斂了眼瞼，她猜到了。二公子肯定把這味藥材加到了芸娘給的秘方中，也不知道芸娘是如何得罪二公子了，二公子要這樣害她。
“那藥材可有毒？可能讓人身子不好？”
周夫人的神色很是緊張。
“不會，老奴打探過，無毒，對身體還有好處呢，就是味道不好，夫人放心，二公子是知道輕重的。這魚給夫人，他怎能害夫人。”
於媽媽急忙答了，可不敢讓二公子擔上什麼罪名。
“哼！你不用替他開脫，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個輕重，和個丫頭計較，他也不怕失了身份。”
周夫人神色間很是不滿。
於媽媽低着頭，沒吱聲。這話夫人能說，她卻不好多說。
“罷了。知道那秘方沒問題我也就放心了，你等會去告訴芸孃舅父一聲，讓她帶話給那丫頭，無事去林子裡轉轉，說不定就能找了藥材出來呢，這一包實在是不夠用啊。”
好半晌周夫人才嘆了口氣。揮手讓於媽媽下去，心裡可惜那四包的秘方，不然也能多做幾次，老爺高興，也不拘初二十六纔來。上次不就是多來了兩次嗎。不過見到桌子上沒有魚，他眼內有些失望，看的自己也不好受。
於媽媽退了出去，見到了趙春生，說他有心了，又謝過芸娘，把周夫人的話帶給了他，才讓他走了。
趙春生離開袁府內的時間，袁世清已得到了消息。不過他並沒有發怒，只是眼神清冷，他覺得自己倒是小看了那個丫頭了。
隨即他卻輕笑起來，笑容本該生花，讓人明媚，可他的笑卻透着寒烈之味，讓人心底發冷，望而生畏。
丫頭，來日方長，咱們走着瞧！
芸娘聽完了趙春生的話，心放了下來。
舅舅並不知道那麼多，雖然猜到一些，可並沒有說出來，和家裡說的是，多送幾包，讓袁府以備不時之需，之所以等着人家做好再回來，是爲了讓人放心。
“這大戶人家講究就是多，不過她們滿意了就好，也不枉芸孃的這份心意，要說啊，今個來那二公子長的可真是俊俏，我還是頭次見長的這好看的人呢，那白淨勁，那眉眼，哪是咱們莊子上能比的。”
秦氏誇獎着袁二。
“是啊，我們二公子，不，是袁府的二公子可是幾位公子里長的最好的，他是嫡子，夫人從去年就開始給二公子相看人家了，可沒挑出一個合心的，聽說夫人想讓二公子娶官家的小姐呢。”
趙春蘭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貢獻了出來。
芸娘撇嘴，長的好看也不能當飯吃，有啥可得意的。不過她不否認袁二確實長的好看，女子喜歡皮相好的男子，看着悅目，就是閨房之中也多些歡愉吧。
我呸！芸娘暗自呸了自己一口，自己想什麼呢。怎麼就想到閨房去了，再說自己就是嫁誰也不能嫁他啊，自己和他可是不對盤。
可自己嫁誰呢？過來後自己接觸的男子不多。
袁二，陳致遠，趙宗才，這三人和自己熟悉些。
袁二就不說了，這陳致遠和趙宗才都不錯，陳致遠沉穩內斂，年紀大些，再經受些磨練，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那趙宗才斯文秀氣，是個讀書人，卻不迂腐，看上去如鄰家的哥哥一般，也會疼人。
若是選了他們做相公都該是不錯的，應該都是會疼人的。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過着平淡而又和美的日子了。
想着想着芸娘覺得臉發燒起來，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像塗了胭脂一般，嬌豔動人。
她發現自己不對勁，急忙收斂了心神，今個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想起男子來了，自己才十一啊，真是不知羞，難道是受了上輩子的影響？空房守久了，自己倒變成了色女不成！
衆人並不知道芸娘心裡有的沒的想了一堆，看她臉紅，還以爲她覺得袁二俊俏，動了心思呢。
趙氏心裡閃過了擔心，閨女是動了心嗎？
自己先擔心她對陳致遠動心思，可現在這袁二公子家世比陳致遠更高，兩人更不匹配，芸娘不可能嫁到袁家，她也不可能讓閨女做妾，要知道那大戶人家都是吃人，閨女進去還不被啃的骨頭都不剩啊。
她是不是該替閨女留心了？可閨女要替父守孝三年啊，況且她才十一，若是這時間替她相看人家，別人會看不起閨女的，她上面還有姨娘未嫁，該如何呢？
趙氏心裡犯了難。
這邊秦氏看到芸娘臉紅心裡也咯噔一下。
“芸娘啊，別光吃飯，也吃點菜，我和你們說啊，今個這袁府的二公子長的好看，算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可這樣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咱們攀的着的，咱們可不興想那些有的沒的，咱們這樣的身份，就得找個老老實實的莊稼人，好好的過日子。”
秦氏說道這裡，看了下桌子上的人道：“春蘭，芸娘，月季，你們聽到了嗎？”
三人都點頭應是。
芸娘暗暗好笑，姥姥是在敲打自己吧，只是不好明說，把小姨和月季扯了進來，這是怕直接說自己會覺得丟臉吧。其實自己真沒對那袁二動心，所以姥姥是白擔心了。
各自懷着心思吃完了飯，收拾乾淨，回屋歇息。
躺在牀上芸娘覺得頭有些疼，她知道這是感冒的症狀，可越是這樣，越睡不着。
小姨贖身出來了，家裡也有二十幾兩的銀子，不愁開銷的，可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呢，一時間芸娘有些迷茫。好像目的達到，無事可做後，心裡空落落的沒有了動力。
“芸娘。”
正當芸娘心煩意亂的時間，忽然耳邊響起了幽幽的叫喊聲，聲音低沉，好像一不注意就抓不到似的。
“娘，您叫我嗎？”
芸娘回了一聲，生怕自己是聽錯了。
那邊卻是沉默，正當芸娘不知如何時，趙氏又出了聲：“芸娘，咱們現在是寄住在你舅舅家，你舅舅終要娶妻，你將來的舅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說話的，我們這樣的身份，對於別人來說，是犯忌諱的。”
趙氏說道這裡頓住了，芸娘沒答話，她在思考娘說這話的意思，她是想搬出去住嗎？可他們能搬去哪裡？還是攢銀子蓋新房子？
“芸娘，都是娘連累了你，不過等你再大些後，娘一定竭力給你找個好婆家，只要對方老實忠厚，不會薄待了你，娘就安心了。”
趙氏這翻話才讓芸娘明白過來，合着娘也不安心，是怕自己見了富貴迷了眼睛，想攀高枝啊。
“娘，我知道了，現在我還小呢，等我到了十五再想這些不遲。娘快睡吧。”
芸娘應了，她得讓孃親安心纔是。
“那好，睡吧。”
趙氏聽芸娘這樣說，偷偷的出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芸娘沒這心思就好。
第二日芸娘去雜貨鋪買了些梨子和橙子回來。
橙子醃製了，梨子則是要煮的。
這梨子並不是後世那什麼雪梨，水晶梨，皇冠梨一類，而是這邊特產的，叫冬梨，也不知道怎麼保存到了這時間。
梨子的皮是褐色的，有些硬，但咬開後卻很清甜，汁水也多，裡面並沒有康心的樣子。
這樣的梨子前世芸娘並沒有見過，學名是什麼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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