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說得對,相親們都是看着我長大的,應該互相幫襯,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若好起來,自然不會忘了大家,大家好纔是真的好嘛!”嚴禮強微微一笑,環視一週,所有坐在院子裡的老少爺們一個個都精神一振,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嚴禮強的說辭,而嚴禮強,卻也趁這個時候把自己這一路上想到的返回平溪郡後的打算說了出來。
“我這次回來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想辦一個弓道社,咱們柳河鎮上的年輕子弟,有資質的,想要學習武藝的,都可以到弓道社中學習,我會親自教導大家的弓道武藝!”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整個院子裡的人一個個都雙眼放光,許多人激動得滿臉通紅,六阿公聽了,都長嘆一聲,站了起來,“你這回鄉開弓道社,教導咱們柳河鎮子弟學習弓道武藝,這可是天大的恩德,我年紀再大,也要拜你一拜!”
看到六阿公站起來,挪開椅子退後兩步顫顫巍巍的就要對着嚴禮強拜下,嚴禮強和主桌上的所有人也連忙站了起來,嚴禮強連忙一把扶住六阿公的手臂,“阿公,捨不得,捨不得,你這麼做可是折煞我了!”
六阿公掙了兩下,發現嚴禮強手如泰山,讓他根本拜不下去,這才轉頭看着滿院子坐着的那些人,吹着鬍子,眼睛一瞪,用手上的柺杖使勁在地上咚咚咚的杵了幾下,“你們這些憨貨瓜慫,還愣着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禮強在帝京城可是御前五品帶刀侍衛,是皇帝都要請了去做太子弓道教習的人,禮強要是在帝京城,沒回來,在帝京城中,能和禮強學習弓道的,那可是大漢帝國的太子殿下啊,那些朝廷裡的大官們的子弟都沒有這個資格,禮強開弓道社教柳河鎮子弟學習弓道武藝,那可是讓加入的柳河鎮子弟享受太子一樣的待遇了,有這樣的師父,你們知道這是多大的恩德,萬金不換啊,要是沒有禮強,你們家家戶戶祖祖輩輩的祖墳冒煙發光也遇不到這樣的好事,一個二個還愣住幹什麼,還要我老頭子教你們怎麼做嗎?”
六阿公一發怒,院子裡的所有鄉鄰這才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連忙站了起來,拜謝嚴禮強,眨眼的功夫,嚴禮強剛剛說的話就傳到了外面的堆場上,整個堆場瞬間就一片沸騰。
一時之間,嚴家院子內外桌椅響成一片,一片片的人站起來,拉開椅子,拜謝嚴禮強,亂哄哄的折騰了好幾分鐘,這場面才平息下來,大人們也才重新坐下,只是那些在院子裡站着的少年們,這個時候,一個個都興奮不已,恨不得馬上就讓嚴禮強教自己本事,讓自己將來好能像他一樣的風光。
嚴禮強這一表態,整個大宴的氣氛,更是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簡直就像在滾油裡面潑了一瓢水一樣。
“禮強你剛剛說辦弓道社只是你這次回鄉想要做的第一件事,禮強你還想要做什麼,儘管說出來,我這身老骨頭拆了給你敲鼓也願意……”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的六阿公仍舊一臉激動。
“阿公是見過大世面的,也經歷過戰亂,自然也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我們柳河鎮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卻沒有半點防護,外面的路就那麼敞着,四面八方都可以進來,這樣的環境,平時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一旦遇到戰亂,或者有亂匪強盜什麼的,別人一衝就能進來,整個鎮子上所有人家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現在甘州雖然太平,但我們柳河鎮也不能不做一點準備!”
“禮強說的是!”六阿公和坐在主桌上的一干鎮子裡的頭年人物都點着頭,頗爲認同嚴禮強的話,六阿公頗爲感慨,“咱們甘州原本就是百戰之地,現在賊人多,強盜多,真要打起來,亂匪亂兵異族鐵騎更是多如牛毛,我年輕時參軍,就見過一個村一個鎮被強盜亂匪燒殺擄掠得十室九空的,現在甘州境內也有不少強盜了亂匪,離城遠了走在路上也不見得安全,咱們柳河鎮爲後世子孫計,的確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要不然一旦有事,那就後悔莫及,你看這平溪郡中有大戶人家的那些鎮子,都結堡成塢,普通幾百人的亂兵亂匪,輕易都拿不下來,這樣人住着才踏實……“
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看了院子裡的衆人一眼,“阿公說得對,昨晚我和父親商量了一下,爲了給鎮子上的鄉親們一個可以安居樂業的環境,就決定這次由咱們嚴家出錢,把這柳河鎮擴建一番,壘起堡牆箭塔,建成塢堡,平日也要組織好鎮上的青壯巡邏守衛,既是鍛鍊,也保鎮上百姓平安,真要遇到什麼事,大家心中也不慌亂。”
“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你們嚴家真是積了大德了……”六阿公直接對着嚴禮強豎起了大拇指,“禮強你也別嫌棄,我老頭子手裡還有一百多兩銀子的棺材本,這次也捐出來,給咱們柳河鎮上的鄉親們做點事,我家的那些崽子,禮強你隨便使喚,要是誰敢不聽,我打斷他的腿!”
“對,對,對,這事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能讓禮強和嚴老爺子來出錢,既然六阿公都說了,我們李家也表個態,捐一千兩銀子……”和嚴禮強同桌的鎮上大戶李家的老爺子眼色靈活,六阿公一說完,李家馬上就表態支持。
其他人看了,也一個個表態要捐銀子或者是幫忙。
這邊的消息一傳出去,嚴家大院內外,又傳來一片歡呼之聲——嚴家出錢要在柳河鎮修建堡塢,這對柳河鎮上的所有人來說,絕對是好事,作爲普通的老百姓,特別是生活在甘州這種地方的老百姓,誰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安全點,這件事既然嚴家牽頭做,柳河鎮的一干百姓自然支持。
正在一干人熱鬧的時候,嚴家的管家周宏達從院子的正門快步走了進來,在嚴禮強和嚴德昌耳邊低語了兩句,嚴禮強就一下子站了起來,“爹你就在這裡,我去就行!”,說完話,嚴禮強和同桌的人告罪一聲,就隨着周宏達快步的走出了院子。
剛剛來到外面,嚴禮強就看到錢肅,周勇,還有陸文斌一行二十多人騎着犀龍馬,來到了嚴家大院的外面,陸文斌不說了,錢肅和周勇等人直接穿着官服和軍裝,周勇和幾個匠械營的軍士更是刀槍齊備的掛在身上,看起來自然有一番威嚴,這些人一來,嚴家大院的一干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他們身上。
看到錢肅他們到來,嚴禮強的臉上,立刻就顯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錢叔,陸管事,周大哥,今天就等你們了……”
錢肅大笑着跳下犀龍馬,快步走過來,雙眼精光閃動,認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嚴禮強,然後直接帶着周勇等人對着嚴禮強行覲見上官的禮節,“甘州平溪郡黃龍匠械營營監錢肅見過督護大人!”
“錢叔,周大哥,你們這一來就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啊!”嚴禮強也笑着,連忙扶着錢肅的手臂把錢肅託了起來,“咱們自家人,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哈哈哈……”錢肅和周勇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才直起腰來,一起哈哈大笑。
“周大哥你們也跟着錢叔學壞了!”嚴禮強笑着錘了周勇的肩膀一下,周勇和旁邊幾個匠械營的軍士都咧着嘴笑了起來,嚴禮強的這態度,讓衆人心中都是一陣溫暖,渾身透着爽利。
“陸文斌見過公子!”陸管事笑着,帶着幾個陸家的人走了上來,也一起給嚴禮強恭敬的行禮。
“都是自家人,陸管事千萬別客氣!”嚴禮強看了一眼跟着陸管事來的那些人,“陸老爺子身體可好!”
“老爺子身體好極了,昨天晚上陸老爺子接到了公子的來信,知道公子回來了,高興得很,當夜就親自點了陸家一干精幹的賬房管事,然後老爺子就讓我帶人過來聽公子吩咐了……”
“這次可是要吃些苦頭的,活也不少,陸管事可別怨我在老爺子那裡點了你的名啊!”
陸文斌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承蒙公子器重,陸文斌敢不效力!”
陸文斌嘴上說苦,但實際上,在得知嚴禮強親自給陸老爺子點名要自己過來幫忙之後,他心裡,別提多高興,陸家這麼多管事,嚴禮強就點了他一個人,這讓他在陸家的地位,一下子就直線上升,連管家都對他客氣起來,陸老爺子也對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