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兒子……考了三甲第一……我以前答應你的……要把禮強好好帶大……等他將來有了本事……就讓……就讓他給你報仇……然後我就……就可以放心來找你了……你等我……”
雖然第二天嚴禮強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到過嚴德昌的胡話,但是,嚴德昌當時說的這一句話,卻深深的鐫刻在了嚴禮強的心中。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嚴德昌的話,讓嚴禮強明白,自己的家中,或許有一段嚴德昌不願意再和自己提起的往事,而這件往事,還和自己在這個世界那從未有過印象的母親有關。
嚴禮強只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原名叫何雪蓮,後來嫁給了自己的父親,才隨了父親的姓,從小到大,對自己母親的事情,嚴德昌一直不願意多提,嚴禮強曾經也以爲自己的母親就像嚴德昌說的那樣,是自己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但是,在那次嚴德昌喝醉酒之後,嚴禮強卻知道這背後絕對另有隱情。
而在天道神石帶給他的那個“夢境之中”,嚴禮強也一直記得當日嚴德昌在最危急的關頭叮囑自己的那句話。“記得滅了沙突七部,給你娘報仇!”
當時自己沒有能力滅沙突七部,但是在最後的生死關頭,嚴德昌還是把這句後吼了出來。
這件事一直橫亙在嚴禮強的心裡,但因爲嚴德昌不想說,他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一直到此刻……
“有些事情,現在也應該讓你知道了!”嚴德昌用充滿感情的目光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後就擡起目光,臉上露出感慨回憶的神色,“那日,當我聽說皇帝陛下封你爲祁雲督護的時候,我就感覺,這一切,或許就是天意,我們家和沙突七部之間的恩怨,有可能就要在你身上做一個了斷,以前我以爲我們一輩子都沒有這個可能!”
“我娘當初不是因病去世,而是因爲沙突七部的原因纔去世的,是這樣嗎?”嚴禮強平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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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一次我的確喝多了,讓你聽了一些不該讓你聽到的話!”嚴德昌搖搖頭,一臉苦澀。
“怎麼這件事爹你以前從來也不向我提起?”
“不是我不想向你提起,而是這件事有太多的牽扯,憑我們父子的能力,想要給你娘報仇,根本不可能,我怕你知道後會貿然做出傻事,所以一直不敢和你說,與其看着你去送死,不如就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平平安安活下去,結婚生子,或許纔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你娘當初的心願!”
“具體是怎麼回事?”嚴禮強追問道。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嚴德昌就站了起來,來到自己房間的牀底下,拉出家裡的一個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陳舊的鐵邊木櫃子,把櫃子打開,那櫃子裡裝着的都是一些舊衣服之類的東西,嚴禮強在那個櫃子的側面的一塊木板上使勁兒一按,“咔”的一聲,那塊木板就被嚴德昌取了下來,在八塊木板的背後,還有一個夾層,而夾層裡,有一塊紅色的綢布包裹着的東西,嚴德昌就把那塊夾層之中紅布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然後回到嚴禮強的面前,把那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一層層的把那紅色的綢布解開,最後出現在嚴禮強面前的,是一塊黑漆漆的,表面光滑無比,只有手巴掌大小的金屬令牌。
“這是什麼?”
“你咬開自己的手指,滴一滴血上去!”
嚴禮強看了嚴德昌一眼,也不猶豫,直接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的指間,滴了一滴鮮血上去。
紅色的鮮血滴到了那塊漆黑的令牌上,只是眨眼的功夫,嚴禮強就看到那塊漆黑的令牌把自己滴上去的哪滴鮮血吸收了,然後,沒過幾秒,那塊黑漆漆的令牌上慢慢就有了變化,有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華,就在那光華之中,一個血紅色的令字出現在令牌的中間,而在那個令字的周圍,是由一片片波浪一樣的水雲紋路構成的重巒疊嶂的莽莽羣山,還有一片廣闊無際的草原。
“這個令牌最初的原型是一塊自天外飛來的落在草原上的奇異隕鐵,兩百朵年前,當時統轄整個祁雲山脈和古浪草原的祁雲督護古浪得到了那塊奇異的隕鐵,讓人把那塊隕鐵打造成了這塊令牌,這塊令牌叫做水雲令,因爲那塊隕鐵的奇異特性,在打造的時候,又使用了一些秘法,所以這塊令牌鑄成之後,就有了一個奇異的特性,只要是擁有祁雲督護血脈的後人人把自己的鮮血滴上去,這水雲令中就會顯現出水雲紋的圖案……”
什麼是震驚,這就是震驚!
聽着自己父親那平靜的聲音,這一刻的嚴禮強,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是嗡的,大腦一時之間,都有些當機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帝陛下剛剛封自己爲祁雲督護,卻不想,自己居然就真是之前那祁雲督護的後人,這樣的概率,簡直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
看到嚴禮強不知道該說什麼,嚴德昌摩挲着手上的那塊令牌,繼續平靜的說着話,“在沙突七部遷入到古浪草原之前,這塊令牌都在祁雲督護的手上,已經延續了數代人,而在沙突七部遷入到古浪草原之後,有一天,當時的祁雲督護就把自己最忠心的一個侍從叫了過來,把這塊令牌給了那個侍從,還讓那個侍從帶着自己一個剛剛纔生下來的兒子,離開了祁雲山,返回關內,因爲那個侍從的老婆當時也剛生了一個孩子,而侍從老婆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沒活下來,祁雲督護的一個妻子同時也生了一個孩子,祁雲督護就把兩個孩子交換了過來,對外說死的那個孩子是自己的,而他的兒子,則被那個侍從悄悄帶到了甘州……”
“在祁雲督護的那個侍從把他的孩子帶到甘州之後不久,祁雲督護府一夜之間,突遭亂匪,被殺了一個乾淨,祁雲督護一脈在關外就沒有任何人留下來,隨後沙突人成了祁雲山和古浪草原的主宰者,那個忠心的侍從則帶着那個祁雲督護的血脈遺孤,在甘州完全過上了另外一種生活,那個祁雲督護的血脈遺孤,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個鐵匠,還生了一個美麗的女兒,收了兩個徒弟,那兩個徒弟其中的一個,還有幸和那個漂亮的女兒結了婚,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也隨他父親的姓,取名叫嚴禮強!”
說到往事,嚴德昌一邊說着,眼淚也一邊忍不住流了下來,第一次聽到自己真正身世的嚴禮強,眼睛也慢慢紅了……
“你爺爺當時表面上的身份是鐵匠,但實際上,他每一天都在想着修煉出絕世武功,好回去報仇,你爺爺之所以去世,也不是因爲疾病,而是因爲練功太急於求成,走火入魔後得了重症,最後纔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