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這歌,比起那些宗門和武館裡的諸多規矩和框框條條,這歌反而容易被記住,朗朗上口,旋律五音雖然有些奇異,不同凡俗之曲,但歌詞內容卻簡單易讀,哪怕是從來不讀書的人,聽上幾遍就會了,還明白了歌詞之中的意思……”史長風側着耳朵聽着房間外面隱隱傳來的那一陣陣歌聲,看着嚴禮強的眼神,也越發的奇怪起來。
之前史長風一直以爲那傳說之中嚴禮強能在夢中遇到神人的事情都是鄉下人牽強附會編出來的,但是這些日子和嚴禮強在一起,嚴禮強的種種表現,慢慢讓史長風懷疑起自己之前的那個判斷來,嚴禮強做的許多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這個年齡能有的見識和手段,就拿這歌來說,之前史長風還編了一大堆的弓道社的戒律,拿來給嚴禮強過目,準備讓弓道社的學員記牢,而嚴禮強在看了他編的那些戒律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第二天,就把這歌拿出來了。
兩個人此刻正在弓道社中的一個小院內,這小院,也就是嚴禮強這個弓道社魁首的處理弓道社公事的所在。
“咳咳,其實,戒律戒條之類的東西,太多了反而不容易被人記住,我也覺得沒有必要,所有的戒律規矩,其實最後都可以歸結爲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已!”嚴禮強輕輕咳了兩聲,悄悄把話題岔開了,這首《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是上輩子那支光榮的人民軍隊由弱變強,最後奪取天下的法寶之一,這種已經被歷史證明和檢驗過的正確經驗,嚴禮強當然是秉着拿來主義的態度,自己修改了一下,就成爲了弓道社人人都要會唱的歌曲。
“不錯,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天下的律法規矩,說來說去,說的也就是和八個字!”史長風凝視着嚴禮強,“之前你一直沒說八月一日弓道社正式開社之後的修煉安排,只是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讓那些年輕人學點規矩,不知道你準備讓他們學什麼樣的規矩?”
“所謂規矩,當然是要從最基本的來!”嚴禮強神秘的笑了笑。
“什麼是最基本的,難道是讓所有人從馬步開始?”史長風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是馬步!”嚴禮強搖了搖頭,“馬步太高級了,我準備讓他們從更簡單的來!”
“嗯,還有比馬步更簡答的?”
“當然!”嚴禮強篤定的回答道。
“我在國術館這麼多年,自問也走過去過不少地方,不知什麼是比馬步更簡單的修煉?”史長風一臉好奇。
嚴禮強微微一笑,“我準備先教他們走路和疊被子!”
“什麼?”史長風以爲自己聽錯了,甚至有點生氣,“走路和疊被子?禮強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在弓道社上投入這麼多,爲何要如此兒戲!”
“哈哈哈,史老師別生氣,別生氣,你看看這個再說!”嚴禮強說着,就從自己身邊的抽屜裡拿出了兩份用棉線裝訂起來的東西,遞給了史長風,“這就是我這兩天編寫出來的東西,上面就是要教他們走路和疊被子的內容!”
“走路疊被,人人都會,你居然還寫了這麼多的東西?”史長風嘴裡雖然這麼說着,但還是禁不住強烈的好奇心,把嚴禮強手上的東西拿了過來。
而只是一看那兩份東西上面的文字,史長風就一下子愣住了。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弓道社內務條令》,而最下面的,則是一本《弓道社隊列條令》。
“條令?”史長風喃喃自語了,饒是他飽讀史書,這兩個字,卻也是他從來沒有從其他書本上看到過的。
“不錯,就是條令,條令就是必須遵守的規矩,內務條令就是疊被子,隊列條令就是走路!”嚴禮強笑了笑,這兩本條令,當然也是來自於嚴禮強前世的知識,前世他曾經在電腦上看到過《解放軍內務條令》之類的東西,但前世的時候他沒記住,沒想到這一世被天道神石砸中過之後,這些他前世看過一遍的東西,卻在腦子裡清晰無比,想要用的時候,自然就信手拈來了,《弓道社內務條令》和《弓道社隊列條令》當然不會原照抄,而是嚴禮強按照弓道社的具體情況和大漢帝國的國情做了一番修改,條令的精神和精髓未變,只是更貼近現在的實際更有可行性,也可以更加的讓人容易看懂。
史長風帶着幾分好奇和半信半疑的神色翻開了《弓道社內務條令》,把目光落在了《弓道社內務條令》第一頁上,只是幾秒鐘之後,史長風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兩條長眉瞬間飛起,雙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彩,在這本《弓道社內務條令》看到一半的時候,他翻閱條令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顯得激動無比,整個人的心神,已經完全沉澱在那一本《弓道社內務條令》之中。
這一本小小的《弓道社內務條令》,史長風一語不發逐字逐句的看了足足十多分鐘,都忘記了嚴禮強還在他的身邊,最後在合上條令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胸膛起伏了好一陣,最後在整個人完全平靜下來之後,才又打開了《弓道社隊列條令》,而這一次,在《弓道社隊列條令》看到一半的時候,不止是手在顫抖,他整個人的身體都跟着顫抖了起來,連臉色都徹底變了。
兩本條令看完,史長風臉上已經有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接着他做了一件讓嚴禮強始料未及之事,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掌變紅變大了一圈,猛的一合,嚴禮強辛辛苦苦寫出來然後由於晴裝裝訂出來的這兩本條令,瞬間就被他的雙掌搓成了碎屑,從他的指縫之中如雪花一樣的灑落了下來。
“史老師,你……”嚴禮強目瞪口呆。
“此乃兵家至寶,我閱書無數,從未見過這等兵書與練兵之法,這兩本書要是被旁人看到傳出去,一定會帶來無窮的麻煩和災禍!”史長風用前所未見的嚴肅目光看着嚴禮強,“禮強你若要在弓道社中習行此法也不是不行,但切莫要將此法形成文字讓人看到,否則福禍難料。””
“啊……這個……有這麼厲害麼?”嚴禮強自己也被史長風那嚴肅的神色嚇了一跳。
“禮強你難道不知道,這練兵的兵書之珍貴,還遠超功法秘籍,就拿這大漢帝國來說,在那許多將門之中,兵書都是從來不立文字,只是父子兄弟之間口頭相傳相授麼?”
“啊,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嚴禮強也沒想到自己山寨來的兩個條令居然會讓史長風都變了臉色。
史長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問了嚴禮強一個問題,“這練兵的兵書,莫非也是禮強你在夢中……在夢中由神人所授麼?”
嚴禮強都沒想到史長風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這完全是他自己胡編出來的,那就是在侮辱史長風的智商,而要是說是由什麼神人傳授,這好像也算是欺騙了。
“這個……”一時之間,嚴禮強也不知道怎麼回到。
史長風看着嚴禮強的臉色,卻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還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他擡頭,看了看房間的屋頂,似乎那裡隱藏着什麼機密一樣,然後喃喃自語了一句,“原來,這世間真有如此神異之事……”
大哥,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啊!嚴禮強眨了眨眼睛,心裡暗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