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飛一開口,那聲音隆隆傳開,天池四周聚集的數萬人所有人瞬間譁然。
怎麼着,這是長老被人幹掉了,門主想要親自上去麼,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嚴禮強和蔡英武可是公平對決,你郭一飛現在上去那算什麼,羣毆?這簡直太不要臉了吧。
除了飛天門的一干門衆鴉雀無聲之外,郭一飛也自然也聽到了周圍的噓聲甚至是罵聲,無數異樣的眼光朝着他這裡看來,但郭一飛這個時候卻心硬如鐵,在開口之前,他斟酌過,但最後是郭一飛發現,要是這個時候他讓嚴禮強毫髮無損的離開,以後每過一天,他想要幹掉嚴禮強的可能性也就越低一分,拳怕少壯,嚴禮強這樣的人潛力無限,實在太可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嚴禮強或許就能把自己都壓下去,反正仇已經結下了,不如趁現在自己還有幾分把握可以把他幹掉的時候,就在這天池之畔把他留下來,永久後患。
郭一飛的臉上帶着一絲冷笑,冷笑之中有煞氣,周圍的噓聲和非議,他這個時候完全視若不見,聽而不聞,現在這點非議算什麼,只有真正活下去的人,纔是強者,而一個死了的人,無論之前名聲有多大,無論他幹過什麼,也很快會被人遺忘,什麼是江湖,活下來的人才有江湖。
弓道社那邊的人聽到郭一飛一開口,剛剛還在激動之中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全部變了臉色。
“所有人,全部上馬,保護魁首……”隨着史長風一聲令下,500多人全部轉身上了犀龍馬。
“操他奶奶的,飛天門的那些雜碎,太不要臉了,要羣毆啊,咱們和他們拼了,誰怕誰……”周勇翻身上了犀龍馬,直接就被背上的弓拿在了手裡。
“射死那個老雜毛……”石達豐也怪叫了起來。
數百人全部持弓在手,一個個義憤填膺,在上馬之後,全部看着史長風,等着史長風的號令。
史長風的雙眼則緊緊的盯着飛天門所在的位置,如果郭一飛動,他這邊就跟着動。
天池之畔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嚴禮強站在天池正中,哪怕隔着數千米,以嚴禮強的眼力,他還是能清楚的看到郭一飛臉上的每一根線條,感覺到飛天門宗主對自己的殺意,當然,弓道社那邊的反應他也看到了,對這樣的局面,他並不意外,今天他敢來,就是已經有了準備,如果郭一飛真要想在這裡和他玩命,那麼,他就算冒着暴露底牌的風險,也要將郭一飛在這裡擊殺。
郭一飛是強者他知道,只是郭一飛再強,他的身體的承受和反應能力也有極限,也有想不到,算不到的事情,也會受傷,也會死,而能殺人的,卻並不一定是武功修爲,今日只要郭一飛敢衝上來動手,只要敢靠近自己十米之內,嚴禮強就要讓郭一飛步蔡英武的後塵。
當然,這是下下之策,除此之外,嚴禮強還有另外一重保險。
“怎麼,郭宗主也想下場合與我在弓道上較量一下麼?”嚴禮強平靜的聲音隆隆的傳了過來。
“蔡長老與你公平對決,無論生死,飛天門都接受這個對決的結果!”郭一飛的聲音傳來,居然還一副義正辭嚴,慷慨激昂,“不過,你應該知道蔡長老與你對決的原因是什麼,我身爲飛天門的宗主,飛天門的弟子石之鰩死在你手上,這個仇,卻不會因爲蔡長老死了就了結,蔡長老爲此死了,但我飛天門絕不會因此退縮,接下來,就應該是我這個宗主上了,就算我今日死在這裡,我也要爲飛天門的弟子討一個公道!”
“哈哈哈……”嚴禮強大笑,無所畏懼的看着飛天門所在的方向,“佩服,佩服,郭宗主能把一件不要臉的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慷慨悲壯,在下流無恥這件事上,飛天門果然是西北第一,你們飛天門不就是收了江天華的錢,想要對付我麼,何必在這裡做了婊子又立牌坊,讓人噁心,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我就站在這裡,你有本事,儘管來殺好了,看看今日是我死在這裡,還是你們飛天門於今日在西北除名……”
“你以爲你有本事讓我們飛天門在西北除名麼,笑話……”郭一飛冷笑起來。
嚴禮強依然微笑着,說出的話,卻如一股寒風一樣刮到了飛天門一干人的心中,冰冷刺骨,“我忘了告訴郭宗主了,你知道我現在很有錢,非常有錢,我要是沒有錢的話也不會讓一干豺狼野狗惦記,我麾下的製造局,一年賺錢無數,我錢太多,多得都不知道怎麼花,所以我來之前,想了想,覺得我要是死了那些錢還沒花完有些可惜,所以就已經立下遺囑契約,拿出百萬兩銀子存入錢莊做懸賞,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死於非命,那無論是誰,無論什麼門派,無論黑道白道,只要能把你們飛天門滿門給滅了,拿着你郭一飛和江天華的腦袋來製造局,就可以領取到製造局百萬兩銀子的懸賞和每年最少十萬兩銀子的分紅,怎麼樣,我這個主意不錯吧,所以剛纔我和你們蔡長老對決的時候,郭宗主應該高興現在我還活着,因爲我要是死了,你們飛天門上下所有人,估計過兩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要全部給我陪葬了!”
目瞪口呆,絕對目瞪口呆,這一刻,不僅是圍觀的那些人,就連飛天門的人,也想不到嚴禮強會有這樣一番安排,剛纔那些圍觀之人還爲郭一飛的不要臉一個個義憤填膺,而現在,聽了嚴禮強的話,所有人都拍案叫絕,不少人更是爲飛天門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百萬兩銀子,在無數人眼中,那可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一樣的財富,更何況,還有每年十萬兩銀子的分紅,如果今日嚴禮強真死在了這裡,恐怕整個大漢帝國黑道白道甚至是官道上的人物都要來排着隊滅了飛天門了,整個飛天門的人腦袋加在一起,絕對不值這麼多錢,這是大賺啊。
聽了嚴禮強的話,剛剛還殺機滿胸的郭一飛幾乎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他的一張老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黑,他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伸手指着嚴禮強,“你……你……你……你怎可……怎可……怎可如此蠻橫無理……”
郭一飛已經完全找不出適合話來說了,只能惱羞成怒……
“怎麼,我一不偷二不搶,靠着一點本事和機關格物之道賺點錢就活該被你們惦記,就該死,你們要奪基業要我性命就可以找各種理由,我就只能自認倒黴,就只能等死!”嚴禮強大笑了起來,指着飛天門一干人,霸氣四溢,“我今天就要讓你們這些一個個既做婊子還想立牌坊的雜碎知道,錢多了,是可以砸死人的,不光能砸死人,山都能砸倒,海都能填平,既然我的這條命可以讓人用錢來買讓你飛天門出手,你郭一飛是飛天門宗主又如何,你早就進階武宗又如何,你這條命,你飛天門所有人的命,老子同樣能拿錢來買,你們不是想要和我比錢多麼,江天華能貪多少錢,老子光明正大賺的錢都比他多十倍,從今天起,你們飛天門還有江天華最好祈禱我不要有什麼閃失和意外,因爲只要我出了事,你們飛天門和那個狗屁轉運使就全部給我墊背,一個都跑不了,不信你可以試試,老子就是有錢,就是任性,怎麼着……”說着話,嚴禮強突然拉開手上的百石強弓,搭上一支箭,對着飛天門所在的地方,一箭射出……
百米多長的角蟒光影再現,箭如長虹貫日,轟的一聲,幾千米外飛天門所在地方高高豎立的那杆大旗,瞬間被嚴禮強一箭射倒,旗杆後面的山是,被嚴禮強一箭射出了一個大洞,旗杆傾倒,碎石飛濺,驚得飛天門一干弟子雞飛狗跳……
“哎呦……”戴着面具的江天華被一塊飛濺的碎石打中額角,血流滿面,不由一下子捂着額頭怪叫起來。
一直在飛天門的大旗轟倒之後,那根箭矢的穿破空氣的尖嘯之聲才傳了過來,飛天門這邊一干弟子長老一個個面無人色……
郭一飛渾身都在顫抖着,他死死的盯着朝着他這邊射了一箭的嚴禮強,全身的骨骼經脈都在爆響,射出一箭的嚴禮強也冷冷的看着這邊,毫無畏懼。
但江天華還沒有說話,一個轟隆隆的聲音已經從遠處的山口處傳了過來,聲音之中飽含威嚴和憤怒,“嚴公子乃是我靈山派供奉,身份尊貴,飛天門是要與我靈山派爲敵麼……”,隨着這個聲音傳來,又是一隊騎在犀龍馬上的人馬,披風冒雪,踏地如雷,朝着天池這邊衝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嚴禮強微微一愣,然後臉上就露出一個笑容,靈山派的人,終於來了,對這場對決來說,他們稍微來得晚了片刻,算是慢了,但是靈山派到西北千里迢迢,在收到自己的信後,靈山派的人能這個時候趕來,卻已經是飛快了……
嚴禮強揉了揉臉,只是……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靈山派的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