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嚴禮強和雷司同等人見面三日後,離開平溪城的嚴禮強回到了黃龍縣,在製造局和陸家各呆了一天,與錢肅和陸老爺子等人密會長談。
二十一號,嚴禮強已經返回嚴安堡,就在二十二號的早上,一個消息如驚雷一樣的傳遍了整個平溪郡。
消息是從弓道社中傳來的,據說在這天早上,嚴禮強當着所有弓道社的學員用百石強弓演示破音之箭絕技,也不知具體原因是什麼,在嚴禮強射出前兩箭的時候,一切正常,嚴禮強射出的破音箭,直接轟碎了五千米之外的箭靶,震得所有弓道社的學員目瞪口呆,大聲叫好,而就在嚴禮強想要射出第三箭的時候,那百石強弓剛剛拉開一半,嚴禮強就面色一變,全身的經脈發出脆響,隨後就口噴鮮血,仰天摔倒在地,整個弓道社也一下子大亂……
嚴禮強走火入魔,身受重傷的消息瞬間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平溪郡。
也就在當天晚上,得到消息的平溪郡郡守急忙趕赴嚴安堡探查嚴禮強的傷勢,隨後從郡守府中傳來的消息是,在探查完嚴禮強的傷勢之後,王建北一臉凝重,眉頭緊鎖,已經確認嚴禮強在這次閉關期間,因爲用功太急,走了捷徑,最後反而埋下隱患,在今天用百石強弓在弓道社當衆演示破音之箭絕技的時候,真氣暴亂,走火入魔,全身大半筋脈肌骨反被百石強弓震傷,又遭真氣反噬,幾乎有喪命的可能。
二十三號凌晨,天還未亮,臉色蒼白,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還需要人扶着的嚴禮強在衆多嚴家家丁的注視下,上了一輛黑色的四輪馬車,隨後弓道社的一百多學員,就騎着高大的犀龍馬,揹着強弓,護送着這輛馬車,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嚴安堡……
幾日之後,護送嚴禮強的那隊弓道社的學員返回嚴安堡,關於嚴禮強的一個消息再次不脛而走——嚴禮強走火入魔重傷,已經到蒼龍山中隱修,找高人和聖藥恢復治療,無人知道嚴禮強到底去了哪裡,只有等到嚴禮強的身體恢復之後纔會再次出山。
也就在嚴禮強在這次閉關隱修之前,還給製造局和毛紡廠下了一個命令,把製造局和毛紡廠暫時託給甘州刺史雷司同照看,並讓製造局和毛紡廠以後每年拿出十萬兩銀子來,犒勞甘州軍,並每年提供十萬只箭矢,支持朝廷大軍出兵古浪草原,驅逐黑羯人。
這種突發事件實在太過突然,等到嚴禮強走火入魔到蒼龍山隱修恢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甘州甚至是西北的時候,留給衆人的,除了震撼,就是惋惜……
沒有人懷疑這事有假,因爲據說嚴禮強在弓道社中走火入魔吐血的情景,幾千個弓道社的學員都親眼看到了,這還能有假?而且隨後又有平溪郡守王建北和甘州的數位名醫給也可以作證,嚴禮強被人護送離開嚴安堡看到的人也有大把,甚至還有人在蒼龍山中遇到過護送嚴禮強的那些弓道社的學員,所有的消息串聯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條,讓人不得不相信。
而嚴禮強哪怕走火入魔身受重傷都不忘在隱修之前捐錢捐物報效朝廷,還在爲國出力,想着驅逐黑羯人,這樣的愛國情操,更讓人佩服。
……
也就在嚴禮強“走火入魔”之事爆發一週後的中午,一隊五十多人,咋咋呼呼氣勢洶洶風塵僕僕的騎兵出現在了嚴安堡的堡門之外。
看到這隊騎兵衝來,守在嚴安堡門口的護衛剛想上前,那隊騎兵,就已經毫無顧忌的衝了過來,那領頭之人舉起馬鞭,一鞭就抽在一個站出來的嚴安堡護衛的身上,把一個護衛抽倒在地,還眼若銅鈴的瞪着那個護衛,氣勢凌人的高喊,“我等是安西大將軍的親衛,奉安西大將軍之命來平溪郡嚴安堡傳遞緊急軍令,誰敢阻攔?”
就在嚴安堡護衛稍微猶豫的片刻,那帶頭之人已經帶着這隊騎兵直接衝進了嚴安堡,把嚴安堡一條大街上的商旅行人衝撞得雞飛狗跳,然後直接衝到了嚴家的大宅前。
“安西大將軍有緊急軍令,讓祁雲督護嚴禮強出來聽令!”衝到嚴家大宅前的那個領頭的騎兵居高臨下的對着幾個守在嚴家大門口的護衛高聲的喊道。
那些騎兵根本沒有下馬,而是一個個騎在馬上,冷冷的看着嚴家的大門。
只是稍微等了幾秒鐘,看到嚴家還沒有人出來,一干人就騎在馬上橫眉豎眼的罵罵咧咧起來。
“奶奶的,這嚴禮強好大的架子,現在還不出來!”
“再不出來,咱們直接騎着馬衝進去,一把火把這宅子燒了!”
“這嚴禮強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祁雲督護難道也敢在安西大將軍面前擺架子?”
就在這些人的罵聲越來越大的時候,氣喘吁吁的周管家從大宅裡面小跑着跑了出來,“各位軍爺,來了,來了……”
“混賬,你是誰!”看到穿着一身管家服飾的周管家出來,那個騎在犀龍馬上的頭目直接臉色一變,“祁雲督護嚴禮強呢,叫他出來接安西大將軍的緊急軍令,如有怠慢,小心砍了你腦袋!”
“回軍爺的話,小人是嚴府的管家,嚴公子並不在嚴府!”周管家抹着額頭的冷汗說道。
“那他人在哪裡?”
周管家只得連忙把嚴禮強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周管家的話,那些騎在馬上的騎兵們愣住了,這幾日他們在路上,每日藏風露宿,就巴不得早一日趕到這裡,恨不得吃飯睡覺都在馬上,怎麼可能聽得到這樣的消息。
“嚴禮強不是還有一個父親嗎,他父親在哪裡?”那個騎兵頭目直接問道。
“公子出事,老爺憂思成疾,前日已經離開嚴安堡,到平溪城就醫去了!”
嚴家人一個都不在,他們連嚴禮強的面都沒有見到,這安西大將軍的緊急軍令,又怎麼能傳得下去?
那個騎兵頭目騎在犀龍馬在嚴家的大門口焦躁的轉了兩圈,看了看嚴家敞開的大門,一咬牙,神色一橫,直接轉頭下令,“走,咱們去嚴家的毛紡廠!”
一行人調轉馬頭,直接朝着嚴家的毛紡廠衝去。
而就在毛紡廠的外面的廣場上,他們卻遇到了黑着臉的龔鐵山,龔鐵山一揮手,四五百個穿着甘州軍軍服,手上拿着閃動着寒光的強弩的一干軍士直接從四周涌來,把這幾十個騎兵包圍了起來,那一把把的強弩,直接瞄準了他們。
“滾!”龔鐵山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那些騎在馬上變了臉色的安西將軍的親衛,用蘿蔔粗的手指着那個騎兵頭目,一臉輕蔑,“老子管你什麼親衛不親衛,這嚴安堡的毛紡廠現在由刺史雷大人和甘州州軍保護,我奉命在此鎮守,安西將軍可管不到老子的頭上,安西大將軍的軍令更不是聖旨,你們若想進去,拿着雷大人的手令來就可以,要不讓嚴公子帶你們來,要是沒有這兩樣東西,你們他媽的從哪裡來給我滾到哪裡,若不識相,我認得你們是誰,我手下兒郎的弓弩箭矢可認不得你們是哪根蔥?”